帛书上开头几字,就让朱厚熜心神震动。
“昊天,凌霄?”朱厚熜只感觉眼前的迷雾一重接着一重。
修仙没落,武者消亡,这个世界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定了定心神,朱厚熜继续看了下去。
或许一些历史的真相可以在这份帛书中找到答案。
“修仙者逆天而起,斩玄天立昊天,自此修仙大兴。”
看到此处朱厚熜眼睛微眯,修行者所谓的天就是昊天!
那武者的天呢?
天为什么被杀,又是被谁杀的?
一个接一个的疑惑出现在朱厚熜的心间,他只能接着往下看去。
“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始皇集天下兵戈于咸阳造金人直指昊天。”
“车同轨,书同文,九州万方,气运澎湃”
“咸阳落血雨,函谷关裂,长城塌,昊天终亡。”
“奋六世之余烈,会天下之兴衰,昊天亡苍天出武者昌!”
朱厚熜透过这短短的文字,看到了那一段跌宕起伏的岁月。
修仙者并非全然超脱物外,只要在这世间有牵扯谁都不能免俗。
他不由地回忆起了前世的光景,那是一个杀人如点菜的世界。
凡人是修者种的白菜,是炼制兵器的材料,是提升修为的灵药!
朱厚熜猜不出始皇为什么要杀昊天,但从张角杀天的经历来看。
这天,出问题了!
他猛地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所在。
苍天!
是始皇立的!
那张角为何要灭苍天?
他紧接着看了下去,“起初苍天新立运道昌盛,天下繁荣民生富庶。”
“然,帝崩于沙丘。”
“煌煌秦朝一朝瓦解,玉玺落赤霄出。”
“刘邦承天命立大汉,尊奉苍天。”
………
“苍天无道有道人出,持九节杖碎赤霄!”
……
一大段的文字在眼前铺展开来,仿佛历史长河在朱厚熜眼前缓缓流淌。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名字。
始皇灭了昊天,气运冲击使秦朝二世而亡。
刘邦继承苍天得以善终,但到了汉末天又出了问题。
张角挺身灭天,但似乎只打碎了天的威能。
历代各朝缝缝补补,有的朝代想再造新天。
如隋,可惜时运不济。
一朝失败同样二世而亡。
唐以人代天,将残余的苍天和隋朝留下的半成品整合在一起——开辟了圣天!
安史之乱的一把大火,烧灭了唐人的野望。
圣天也出了问题!
一身黄金甲,满城菊花残。
黄巢喝问世家,一介书生起兵造反刀劈圣天!
圣天裂成大大小小的碎片,五代十国乱局开启。
赵匡胤挥盘龙棒,一扫乱局聚新天。
似乎是先天不足,又可能是与外族争锋。
宋的天衰败得很快。
草原长生天逐渐笼罩了这片大地!
朱厚熜眉头微皱,“元人,也得到了一小半圣天的碎片?”
到了此处,帛书上关于历史的记载就没了。
剩余的部分是林灵素的留言。
“我以为昊天没有死,就像苍天一样留下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我说服了徽宗立凌霄天。”
“在昆仑山巅我找到了昊天的残迹,并且顺利地带回了开封。”
后面的语句就有些疯疯癫癫,字迹也异常杂乱。
“哈哈………道爷,我成了………成了”
“不……”
“我放出了一个怪物!”
“陛下,我害了你……陛下……”
“唉”朱厚熜悠悠一叹。
他明白林灵素为什么失败了。
昆仑带回的那片昊天,已经被“污染”了!
更准确地说是它那个霍乱万古黑手的一部分。
以人心代天心,合力造天地!
可天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污染,最终反手杀向造出他的人。
修仙者如此,武者亦如是!
被污染后的天让超凡失控,让他们癫狂。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天。
可屠杀是有代价的,更何况要灭了一片曾经哺育苍生的天!
秦始皇病死在沙丘,隋炀帝被勒死在龙舟。
张角揣着一个大医治国的梦,永远走不出雍州。
看到了这么多,朱厚熜依旧困惑。
天为什么会被污染?
他现在头顶的这片天是怎么来的?
他的目光落向了里面的黑金盒子,这是林灵素口中的希望。
金科玉律发动之后黑金盒子被打开,盒子中央放着一小粒拇指大小的玉块。
感受着这玉石上冲天的气运,朱厚熜轻语:“传国玉玺的碎片,想不到会在这里。”
玉块里藏着苍天的一小部分,那是没有被污浊过的苍天!
朱厚熜将玉块拿在手里,脸上并没有多么欣喜。
按照林灵素所说,找到藏在清明上河图中的凌霄天残片,再加上这里的苍天碎片,就有造一片新天的可能!
朱厚熜摇了摇头,“一个错误的方向即使走得再远,也永远不可能靠近成功!”
他把玉块放回盒子,一甩道袍将青铜盒关上。
千年的岁月已经证明,造天只不过是一个错误的循环。
“要找到一切的开始啊”朱厚熜叹道。
等到他再轻轻迈步,下一刻就回到了乾清宫。
看着墙上的锦绣江山,朱厚熜默然不语。
千秋万岁,不过是寂寞身后事。
万古山河,也终有消亡颓败时。
他抬头透过那厚厚的殿宇、层层的云雾、悠长的高空,看到了最深处那庞大的意识。
“轰”
晴日起惊雷。
就好像是在回应朱厚熜的目光。
紫禁城再一次上演了雷火炼殿的奇景,只是这一次是在白日。
周天仪因为补充了能量转得更快了,京城也因此多了一些神鬼杂谈。
朱厚熜看清楚了,那是大明的天!
炎天!
关于这片天的名字,是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皇宫中所有的书籍都似乎刻意地抹去了关于这一部分的记载,历代的皇族也好像浑然不知。
威严的目光再一次降临到朱厚熜身上。
朱厚熜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些许诧异,他之前感受过一部分苍天的力量。
和现在的炎天对比,后者好像被削弱过了。
还没等他回神,周围的一切便恢复原样。
仿佛刚才降临的天,只是他的幻想罢了。
朱厚熜想了想,随即走向殿外吩咐道:“召,王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