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看到书皮上赫然写着《风流少妇》四个大字。
顿时火冒三丈,抬手给了李良奇一个响亮的耳光。
“让你好好读书,你看的这是什么?你就是这么读书的?你这样还怎样光耀门楣?你对得起我和你爹吗?”
李良奇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言语。
冯氏拿着《风流少妇》,上下摇晃:“看这书能让你考上举人?能让你当上状元?”
冯氏本就一肚子火,此时看李良奇更是哪里都不顺眼。
他指着食盒,大声道:“我们李家本就是开酒楼的,你还整日里去别人家买吃食,而且还是他杨家的东西,你这是在打谁的脸?”
冯氏啪的一声将书扔在地上。
“让你读书你不行,让你作诗你也不行,你还能做些什么?你看看杨青易,抓个贼都能赏赐玉带,你呢?怎么就抓不到贼呢?真是白白养你一场。
你知道杨青易她娘今日见到我有多得意吗?恨不能鼻孔朝天。”
李良奇本来不占理,老老实实站好等着挨骂。
听到此处,心中顿时翻江倒海。
冯氏的话,戳到了他心中痛处。
“我不就看个闲书吗?怎么了?我又不是不读书。杨青易有什么好?他就是再好,也不姓李,和我们家也没有关系,他也不是你儿子。”
李良奇愤愤不平,转身便出了门。
留冯氏一个人在房中发愣。
李良奇从家中出来,心中怒火无处发泄。
一个人来到春凤楼。
春凤楼是潜舟的一处青楼。
李良奇随意找了个姑娘,一阵酣战过后,心中怒火消了几分。
但心绪依旧不平。
他端着酒杯,开门来到房门外,倚着栏杆,一边喝酒,一边观看春凤楼楼上楼下的人来人往,莺莺燕燕。
眼神十分落寞。
“哎呦,这不是李兄吗?”一个青年男子满面微笑的过来打招呼。
李良奇看了看,这人是胡金身边的跟班狗腿刘贵,经常出现在胡金身后。
此时正搂着一个满脸媚笑酥熊微露的姑娘。
李良奇挤出了一丝微笑:“刘兄巧啊,今日怎么没和胡公子一道出来?”
刘贵笑道:“胡公子今日在家苦读,我看李兄似有不快,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李良奇叹了口气,将刘贵请进了自己的包房。
并将刚刚和他深入交流,此时正躺在床上的姑娘赶了出去。
刘贵捏了一把怀中姑娘的腰:“你先出去玩吧,我和李兄有事要聊。”
“哼。”姑娘娇哼一声,转身出门,从外面将门关紧。
“有什么烦心事,跟兄弟说说。”
刘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良奇心中实在烦闷的紧,一声叹息:“不是什么大事,家中琐事,今日家母出门遇到杨青易的娘,那人得意忘形,目中无人,惹的家母有些不快。”
“李兄大孝,那个杨青易就是那类货色,他的母亲还能好到哪里去?肯定都是一路人。”刘贵嘴角一扯。
李良奇听到此言,心中舒畅:“刘兄说的是,来,喝酒。”
两个人几杯酒下肚,都有些面红耳热。
“我说那个杨青易就是走了狗屎运,否则这玉带哪轮的着他这种人。”刘贵眯着眼睛道。
刘贵的话句句都说到了李良奇的心坎里。
两个人狠狠骂了杨青易一顿。
李良奇心中畅快。
酒桌上的氛围也好了起来。
刘贵色眯眯的笑道:“李兄,你适才的小桃姑娘,相当不错,我上次在家休息了一整日才下床。”
李良奇哈哈大笑。
“近日我去了几次兰心院,她们最近编了新舞蹈,十分不错,改日一起去啊?”刘贵微笑道。
李良奇显得有些迟疑。
“怎么了李兄?”刘贵问道。
“我很少去兰心院,杨青易总是待在兰心院,不想在那看到他的嘴脸。”李良奇解释道。
“那倒也是,他常待在那。”刘贵点头。
“那厮几乎不来青楼。”李良奇喝干了杯中酒,又独自加满。
刘贵听到这里,嗤笑一声:“之前我在这春凤楼里遇到过他,你猜怎么着?”
李良奇一听刘贵话里有话,顿时来了兴致。
“怎么了?”
“他那日什么都没做,只喝了杯茶,就走了。你说他来这种地方喝茶……什么都不做……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刘贵笑的意味深长。
“……嗷……原来如此。”李良奇突然心情大好,“来,刘兄喝酒。”
……
次日一早,妙妙出门置办东西。
正随意挑选着。
听到旁边两个妇人叽叽咕咕的聊天。
“你听说了吗?都说那谁不能人道……”
“听说了,听说了,我之前远远的看过他一眼,长得俊俏极了,真是可惜了。”
“是啊,之前我一个远房亲戚还想着把闺女嫁给他呢。”
“哎呦,幸好没成。”
嘁~
妙妙翻了个白眼,这些妇人整日里东拉西扯,现在连男人床上能不能的问题都出来扯,真是不害臊。
她继续挑选着自己的东西。
“哎呀,听说这个年轻人昨日还被御赐了玉带呢。”
“可惜了,太可惜喽……”一个妇人嘴里连声说着可惜。
妙妙听到这里,一愣。
她们说的不是少爷吗?这潜舟城里昨日被赐玉带的还能有谁?
顿时怒火中烧。
“你们胡说什么?”妙妙转身对着两个妇人大怒道。
“哎呦~小姑娘,你激动个什么劲啊,又没说你男人。”
一个妇人斜着眼睛看她道。
“你们听谁说的?”妙妙一张脸气的通红,胸口上下起伏。
“你管我听谁说的呢,说的人多了去了,张婶王婶李婶,你怎么不跟别人去凶?”妇人牙尖嘴利。
妙妙眼珠子差点喷出火来。
妇人却一点不惧,挺着胸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
“都给我闭嘴……”妙妙此时怒极,她完全不是妇人的对手。
此时要是姜焕在就好了。
妙妙落败回家,来到姜焕房中。
姜焕此时正翘着腿,手中把玩着两个装满毒药的瓷瓶。
两个瓶子碰撞摩擦,产生咯吱咯吱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杨青易。
本想为昨天的事,再拿捏一番架子。
一抬头看到了哭哭啼啼的妙妙。
姜焕连忙起身:“这是怎么了?谁骂你了?夫人?不应该啊。”
姜焕和妙妙现在的关系尤为亲近。
“不是家里人。”妙妙擦了擦眼泪,努力收敛情绪。
“外人?”姜焕眼睛顿时一亮,又拉着妙妙的手关切道:“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有。”妙妙回答。
“咯咯咯。”姜焕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妙妙大惑不解道。
“啊……无事……喉咙有点不舒服。”姜焕装模作样的假装咳嗽两声,“快跟我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妙妙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与姜焕。
姜焕越听越兴奋,表情已经无法得到很好地控制。
这段时间,毒药研制的越多,她越迫切的找人试验一番。
“哈哈哈……”姜焕笑的舒畅无比。
“你笑什么?这是多可气的事,我现在都不敢和夫人说。”妙妙瞪大了眼睛盯着姜焕道。
“你气什么?难道你家少爷真的如他们所说?”姜焕语气轻松道。
“怎么可能?”妙妙急道:“我昨日早上还看到少爷衣服鼓起来了……”妙妙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面红耳赤。
“我就说嘛,我也看到过。”姜焕说的十分自然,“既然如此,你何必这样生气。哎?你脸红什么?你不是意安的通房嘛?”
“我还没和少爷……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外面那些人胡乱造谣、污蔑,这以后让少爷怎样做人?”
“谣言哪里都有,戳穿它即可,意安出去练剑了,等他回来,让他从源头解决,现在嘛……”姜焕已经开始跃跃欲试,手痒难耐。
“哪有那么容易。”妙妙依旧忧心忡忡。
“别想那么多了,先让你畅快一番。”姜焕拉着妙妙就向外走。
还顺手划拉了一大包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