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留下。”
    助理跑出几步后突然一个急刹车，又掉头跑回到顾知也的跟前，“是，老大。”
    顾知也坐在长凳上，拿起打印出来的部分高赞评论逐一翻阅。
    【xx网友：她就是靠出卖身体上位的小三，我是她的初中同学，她那个时候就被老男人包养，还经常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开房。】
    【zz网友：我作证，是真的，她读大学的时候在蓝海湾坐台，当小三插足别人的家庭被那个老男人的正房按在地上打，要不是有人拦着，脸都要被划烂的。】
    【ww网友：我有她被打的视频和照片，5r一份，私我。衣服都被人扒掉了哦，身材不错。（偷笑的表情）】
    【某某网友：求。】
    接下来好多楼都是【已私】【求】之类的回复。
    【ss网友：刚看完，身材确实不错，看得我都有反应了。】
    ……
    这些人像是唱双簧似的，你说一句我接一句说得有鼻子有眼，绝大多数人都信以为真，用一些下流的词语对零陆进行他们自以为是调侃的辱骂。
    顾知也的盛怒开始挤压着理智的空间。
    一位穿着纯白色连衣裙，画着淡妆看起来很清纯的女士在旁边来来回回走了三四次，眼神不停偷偷打量着顾知也的侧脸以及他的穿戴。
    又是两个来回，凳子上的人依旧专心阅读着手上的东西压根就没发现她的存在让她感到心焦难忍。
    她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顾知也面前，手不停的顺着额头往后拨弄着披在两边的头发，用流利的国际通用语言搭讪，“帅哥，你是这里的医生吗？”
    顾知也眼神一冷，“滚。”
    他的目光始终聚集在手上那份恶评上。
    该名女子一脸错愕，她紧张地环视四周，庆幸没有人注意到她，没看到她丢脸的样子。
    她灰头土脸地转身离开，嘴里碎碎念着，“装逼男，戴一块假表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顾知也随手把资料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医生对着顾知也小幅度鞠了一躬，把手上小型收纳袋递交给顾知也。
    “：顾总，这是太太后脑勺凝结的血液，不是太太本人的。我们在处理过程中并未发现任何伤口。”
    “：由于后脑勺遭受过重击，接下来几天可能会出现头晕恶心这种现象，这是由轻微脑震荡引起的，好好休养一段就好。”
    “：胳膊肘和膝盖那四个地方擦破了大片皮，已经处理好，结痂前都不能碰水。”
    “：脖子处被掐的地方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淤青。建议观察一晚，一切正常的话明天就能出院。”
    “：辛苦。”
    “：您客气了，应该的。”
    零陆被推出来的时候昏迷着，她的脸已经不是之前顾知也所见到的缺氧造成的涨红，而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小岛上，派对彻底宣告结束。大家被盘问一通后也散失了之前的兴致。
    就近一栋别墅的一间书房内，灯光昏暗。
    季轩坐在沙发上，对面那张沙发是下一个进来的人坐的位置，旁边站着十位气势汹汹的保镖。
    面对着这个场面，进来的人无一不心惊胆战，讲话结巴。
    整个过程持续四个小时，季轩那张原先容光焕发的脸此刻充满疲惫。
    他问，“还有人吗？”
    “：季总，全都问过了。”门外的保镖回答。
    季轩烦躁地搓脸，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那几个是不是没问？”
    “：季总，宋总和其他几位一直在派对上。”靠季轩最近的这位保镖答道。
    “：连乔乔和左右不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季轩反问。
    “：他们消失的那段时间顾总正和太太呆在一起，太太不见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他们俩正在派对上看艳舞。当时他们身边围了一群人。”
    靠得最近的这位保镖再度回答。
    “：妈的。那边怎么样？连乔乔身边的人或者左右身边的人有没有问题？”
    “：还没有结果。”
    左右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痴笑地盯着卫生间。
    门被敲响，他起身开门伸手接过外面的人递来的东西，又坐回沙发上。
    卫生间的门开了，连乔乔穿着浴袍披着头发缓缓朝左右走来。
    左右伸手一拉。
    “：讨厌，人家摔倒了。”连乔乔娇嗔着靠在左右怀里。
    左右捏起她的一缕头发，放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嗅着，像瘾君子吸着似的，一脸贪婪。
    “：乔乔，你说你早这么听话不就好，我都不至于给你下药。”左右捏着连乔乔的下巴，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她的面孔，“现在多好。”
    连乔乔笑得极度明媚，“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你把我的照片删了呗。”
    “：想得美。”左右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连乔乔温顺地服从着。她点燃酒精灯，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幸福明媚，像是看见了美好的未来一般，根本收不住。
    左右捏了捏鼻子，往后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满脸亢奋和愉悦。
    一阵突发性的短暂地抽搐之后，他口吐白沫，瞳孔逐渐扩散，失去了生命体征。
    连乔乔咧着嘴，双目通红，发出一阵无声又快意的大笑。
    “：啊。”她捂着脑袋；大声尖叫着朝门口跑去。打开门的同时，两行眼泪滴落，“出事了，左右出事了，快点叫医生，快一点。”
    左右的保镖一位赶忙进屋查看情况，一位即刻拨打私人医生的电话。
    连乔乔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隙里头渗出，嘴角肆意地上扬。
    医生到场时，尸体早已凉透。
    “：送去医院，我已经联系上了老先生和夫人，她们会尽快赶过来。等他们见完最后一面后会就地火化。”
    “：为什么不尸检？”连乔乔从掌心抬起满是眼泪的脸颊问。
    “：先生是吸毒的时候出的事情，尸检被检测出体内含有毒品对家族生意不利。连小姐，您一直在场是吗？”医生问。
    “：我在。”连乔乔点头，“左右像往常一样，想等到亢奋状态了再和我。”她欲言又止，声音低微地讲。
    “：他说这样更舒服，他喜欢这样的刺激。可是他才刚，”连乔乔嘴唇颤抖得厉害，“就，”她再度掩面大哭起来。
    “：您说的这些话我会转交给老先生和夫人的，您节哀。”医生满面愁容地讲。
    连乔乔只是一个劲地放声痛哭。
    天空露出彩霞，季轩正靠在沙发上一边养神一边等消息。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他按下接听键，身体猛地坐直，语气惊诧，“什么，左右死了？”
    这边电话刚挂，那边保镖匆匆推门而入，“季总。来信了。”
    顾知也面色阴沉地挂了电话后立马又拨通顾老爷子的电话，为了不吵着零陆，他起身来到卫生间。
    就在他进去后不久，一直昏迷的零陆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珠子在未睁开的眼皮底下左右骨碌转动着，缓缓睁开眼睛。
    恢复意识的第一个瞬间，疲惫和疼痛向她袭来。
    零陆“嘶”了声，只觉得浑身上下被人狠打了一顿，没有一处好地方似的，哪哪都疼。
    昨晚的记忆像流水般缓缓流入她的脑中，让她再度打了个寒战，从脚底凉到心底。
    疼痛扭曲着零陆的脸部，她歪头朝右上方觑了眼，恰巧看到了她那部正在充电的手机。
    一阵怪异的情绪钻进她的心里，“他看了她的手机吗？”这是她脑子里下意识跳出来的第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