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云父对着云母怒斥道。
“:云应淮,你作为一个男人,没担当、自私、懦弱、善妒、锱铢必较、心胸狭隘、暴戾恣睢。”
顾老爷子在说这几个词的时候,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话音落下后,他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手掌在一旁的茶几上重重一拍,语速缓慢却深沉,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这股无形的压迫是他多年摸爬滚打沉淀在内心的一种物质,此刻被尽数释放出来。一道沧桑又沉稳地喝声响起。
“:按住他。”
“:是。”一旁的保镖沉着脸快步上前。
“:谁敢动我儿子。”云母张开双臂,惶恐地四处张望着站在身边的家人以及围上来的顾家保镖。
“老云,你说句话啊。”她恨铁不成钢地讲。
“:说什么?”云父狠狠觑了云母一眼,对着顾老爷子讲道,“顾老,应淮做了错事,该罚,您想怎么罚便怎么罚。”语气间不无敬重。
“:你个老混蛋,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外人罚他而不作为呢。”云母咬牙切齿地对着云父一顿捶。
云父眼神阴鸷。
云母浑身一震,满脸惊诧。这个眼神太可怕了,好像她再多说一个字,多做一个动作,这个男人就会不顾多年夫妻感情立马弄死她似的。
她脑袋低垂,安静下来。实则是久久没法从那个冷血的眼神中缓过神来。
藤条被利落地挥下和带起,吹起阵阵凌厉极迅的风声。
云应淮那件白t背后逐渐被染成一道道红色,最后大面积的红色布料和背部紧贴在一起。
他满脸冷汗,紧咬牙关,眼神倨傲,看起来极为不服气。
“:服不服?”顾老爷子故意问。
“:不服。”云应淮从牙缝里头蹦出两个字,他继续着他那套说辞,“我这全都是为了我哥好,这个女人就是该死。”
“:应淮。”云母泪眼婆娑的,心都揪紧了。
“:云应淮,你找零萱到易家老太葬礼上大闹一通,不尊重逝者,是无礼。”
“:其次,把我们顾家的私事闹到广为人知,仅为了报复零陆拒绝你提出的撮合你和易简的要求。是锱铢必较、心胸狭隘。”
“:最后,你利用权力和地位,倒打一耙,把和你交易的零萱以诈骗的名义反手送进监狱,这是过河拆桥,没信用。”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知也好,为了知也好你为何不私底下把零萱喊到我们跟前。”
顾老爷子连连摇头。
“:短信就是证据。”云应淮不甘地大喊。
“:短信就是你胡搅蛮缠,暴戾恣睢的证据。零陆要是没去,我反倒是瞧不起她。”
“:看着从小到大保护着自己的玩伴去死而无动于衷,这样铁石心肠自私冷漠的女人压根不配进我们顾家的大门。”
“:她知道有危险,还是去了,这是有情有义。她面对玩伴能做到这样有情有义,她待知也也一样能做到,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财产有任何区别对待,有情有义就是她的底色。”
“:易家葬礼上,知也揍了你,你自诩有理怎么不敢还手?你这是欺软怕硬,小人做派。”
“: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顾老爷子缓缓道来,说得云应淮哑口无言。
“:你瞧着零陆背后没有家人撑腰,就觉得想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她。”
“:我老头子今天把话放在这。零陆是我的孙媳妇,你以后要是敢动她分毫,我一定叫你们云家吃不了兜着走。”
顾老爷子的拐杖往地上重重地一扽。他这句话已经说得很严重了。
“:顾老您放心,我日后一定管好应淮,决不让他再干出什么蠢事。”云父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小时候瞧着挺可爱,越长大越不是个东西。”老爷子横了面色阴沉的云应淮一眼后转身而去,眼神极度厌恶。
“:云应淮,老子警告你,不要再去找顾家媳妇的麻烦,要不然我亲自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都只能呆在家里。”云父的警告中透露着不耐烦。
云母跑到云应淮身边,像是检查心肝宝贝似的查看了一通他背后的伤口,哭诉着。
“:儿子,你没事吧,让妈看看,哎哟,怎么出这么多血啊,这老爷子下手也是真狠。”
“:妈找医生来给你涂药,你听话,别再去招惹那个女人,就当是为了妈妈,好不好。”
云应淮面对着泪眼婆娑满目慈爱的母亲依旧是一脸不甘。
“:云董,接到电话,蓝海湾接下来一段时间被禁止营业,说是消防设备不合格以及有人举报聚众淫乱、强迫妇女卖y问题。”
“:上面要求,每个包厢都必须安装摄像头。我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不好过。”
助理沉着地汇报着。
云父咬紧腮帮子,怒气冲冲地冲到云应淮跟前,用那双冷血的双眼狠厉地盯了他两息的时间后抬起巴掌向他扬去。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云母捧着云应淮的脸哭得更大声了。“儿子,快和你爸保证,以后绝对改过自新。你快保证啊。”
云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云应淮没想到顾知也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出手搞他,还让老爷子打上门来。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坏死,不甘心又只能顺从地讲,“我保证。”
零陆穿着长袖长裤,把双腿和胳膊处的伤口全都遮盖住,脖子上系着丝巾,已经显出淤青的手指印也被掩盖在丝巾之下。
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面部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左家小儿子左右去世的事情已上了热搜。
“顾太太”差点被害的消息也上了热搜。
顾知也和零陆刚出现在停车场就有一群记者火急火燎地围上来,被早就安排好的一圈保镖伸手挡住。
“:顾总,听说您太太差点被害,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左家小儿子去世是否和您以及您太太的遇害有关系?”
“:昨晚好几个参加宋少生日派对的人尿检都呈阳性,您昨晚也在派对上,您怎么看呢?”
“:顾总,您是否有检测报告能证明您昨晚在另一个国家没有沾过毒品。”
……
零陆静默地听着这些犀利的问题。
顾知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护着零陆朝早就停好的小轿车走去。
季轩出来后立即吸引了火力。
“:季副总,请问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面对着刺眼的闪光灯以及多张陌生脸孔和多个不怀好意的话筒,季轩平静地讲。
“:我们在入境的时候做了相关的检测,尿检的结果我相信官方立马就会给出答案。”
“:关于左右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无可奉告。”
零陆和顾知也坐前一辆车已经离开了,季轩走向另一辆车。记者紧紧跟随着。
“:请问您对派对多人尿液检测呈阳性有什么看法吗?”
“:顾太太受伤是否属实呢?”
“:听说是顾太太背着顾总出轨差点被对方杀害。”
“:你这是造谣。”季轩原打算不再言语,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怼了回去。
车窗外的绿化带快速闪过。
“:左右是谁?”零陆摘下口罩和墨镜。
“:坐在季轩旁边银头发的男人。”顾知也看了眼手机,“老头在家里等我们。”
“:青云山居吗?”
“:嗯。”
“:他怎么死的?”
“:不知。顾知也轻描淡写道,“他的家人拒绝尸检。”
“:好吧。”零陆踌躇片刻,有些小心地问,“我们今晚和外公一起吃饭,要不把定好的约会推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