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
忽而来的一阵清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房间,浅蓝色格子窗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月色照进室内,隐约能看到床上相拥的人。
某个瞬间,苏灵雨轻轻呼吸着,脸色红红地扭头看向一侧。
当她看到淡蓝色格子窗帘被夜风轻轻吹起,在空中扬起圆滑的弧度,她竟然能借着月光看到庭院里景象,顿时整个人身体都绷紧了。
窗户是木框玻璃窗户,要是有人起夜走到庭院里,稍微一扭头朝他们卧室这边看过来……那叫一个一览无余!
不,不会被起夜的人看到吧?
真的很有可能啊!
平时都会记得关窗拉窗帘的,哪里知道,今天竟然忘记了。
苏灵雨又羞又气,咬了咬唇,拿手拍了拍将两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男人,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去,你去把窗户,关了……赶快的……”
说到最后,简直要说不下去。
声音里带着一股羞赧。
难得小祖宗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霍焰低低地笑出声,压低身体在她侧脸亲了一口,哑声道:“好。”
说完,又拍了拍她:“放松一点,我才好下去。”
苏灵雨:“……”
她听了话,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霍焰顺利起身下床,关了窗户,被风吹起的窗帘立刻垂落下来,将室内的迤逦都遮挡住,把窗外的月光都拦住,确定再也不会泄露一丝。
她看了又看,终于安心。
但再看向大步走回床边的男人,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她俏脸变得更红更烫,又嗔怪地踢了他一下。
“就这么下床了,也不知道穿个裤子?”
“没两步路,麻烦。”说完,霍焰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更浓,沉静凤眸去找她的眼睛,“怎么?是我让你不自在了?”
“有什么不自在的?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了。”苏灵雨翻了个身,哼哼唧唧,嘴硬。
但她越是这么说,霍焰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向来沉稳冷静的人,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双凤眸里仿佛倒映着漫天的星辰,在夜色中明亮生辉。
“笑什么笑?一看就没想好的,你……”
苏灵雨见不得他得意,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当唇瓣被吻住,她轻哼着在男人腰侧掐了一把,摸到他手臂上烧伤的疤痕,心疼之余到底是随他去了。
算了。
反正,她也喜欢。
……
霍焰在医院休养的时候就没断了公事,每天强撑着病体工作,回来之后,更是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苏灵雨知道他想尽快把无量组织的事情收尾,倒是也没有劝他,但见他一连几天都早出晚归,眼底都带出了淡淡的青色,又有些心疼。
这天下班回来,见霍焰还在部队没回家,只怕又得晚上八九点才能到家,她便叫来张妈。
“张妈,麻烦你现在杀只鸡,给霍焰煲个汤补补身体。以后每天都给他煲个补汤,送到部队里给他加餐。”
“行行行。”张妈连忙答应,又道,“不过鸡汤怕是不对症,我明天去附近村里找人问问有没有抓到甲鱼的,买只甲鱼煲个百合甲鱼汤更补。要是没有甲鱼的话,猪尾巴花生汤也不错。”
苏灵雨向来只知道吃,对厨艺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听到张妈的话,她稍微觉得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一秒没想明白便丢到脑后去了。
左右霍焰有汤喝了就行。
甲鱼汤听着就很补。
这晚上送了鸡汤,等第二天张妈兴冲冲拎着百合甲鱼汤送去尖刀团给霍焰,为了让小夫妻两个感情更好,还特意对霍焰说这是苏灵雨交代的,一心惦记着他。
再等霍焰打开饭盒的盖子,看到浮在汤里,被剁成小块的大王八,他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昨天的鸡汤还正常。
但百合甲鱼汤,这是补肾益精的吧?
还是家里小祖宗特意交代张妈做的……
难道……是他这几天加班加点的忙活,晚上表现不够好?
霍焰面上平静,一点不剩地吃完了张妈送来的汤,破天荒的,这晚七点就回了家。
回家之前,还在训练场上打了一套军体拳,做了几百个卷腹,直到把腹肌虐得块块分明才罢休。
当天晚上,苏灵雨就感受到了甲鱼汤的“福利”。
那叫一个翻来覆去,那叫一个“大风大浪”。
一连两天,每晚都被折腾得够呛,第三天苏灵雨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脾气直接上来了。
霍焰晚上回房,才跨进半个身子就被枕头给砸了。
紧跟着的,就是苏灵雨娇气的声音:“滚去你的书房睡觉去!今晚上我和妹妹睡,不用你了!”
霍焰:“……?”
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他是做错了什么?
这两天不是表现挺不错的?
……
一连忙了小半月,霍焰工作上的事情告一段落。
秦林峰死了,但他名单上的那些人可都好端端的活着,又一个算一个都要清算,该判处的判处,该坐牢的坐牢,该枪毙的枪毙。
这些被国外势力腐蚀,妄图对国家人民下手的蛀虫,一个个都不能放过。
半个月的围追堵截,无量组织在国内的势力被拔除得七七八八,再也不成气候。
暗中对苏灵雨造成的威胁,也基本消弭于无形。
无量组织残余的毒瘤和渣滓,之后也不会放松警惕,会继续抓捕,但需要更久的时间去做。
把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霍焰跟顾燕影约了个时间见面。
清风茶馆,二楼。
如之前一样,霍焰走进包厢的时候,顾燕影已经到了。
一个人坐在窗前品茶,姿态悠闲。
看到他来,他淡淡打了声招呼:“来了?”
“嗯。”霍焰点了点头坐下,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在大爆炸发生那一刻,你是不是把什么底牌给我用了?”
顾燕影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眼神惊讶一秒,继而扬起笑意:“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