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火醒来的时候,是在他的宿舍里。
狭窄的玻璃外面射进来的光线很是温馨。
床边的陈染一脸担忧,关切的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虚脱的杨继火道:“你醒啦,你昨天晚上睡得很沉,我敲门你都没有开。所以,我就一早打算顺道过来看看你到底怎么了?”
杨继火挣扎着坐起身来,他一脸惊恐的看着陈染,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还在......”他虚惊一场。
“什么还在?”陈染有些纳闷的看着杨继火。
“......”杨继火没有说话。
原来,是一场梦。
杨继火这么想着,看着窗前的陈染。突然,他一把拉住陈染的手,眼神有些游离的问:“昨天的实验,我们是不是成功了?”
“嗯,对呀。成功了呢。你昨天不是把数据都给上面传去了吗?怎么......你失忆啦?”陈染一脸迷茫。
看着杨继火这副不确定的表情,陈染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她有些心疼的握住了杨继火的手,用纤细的手拂去了杨继火额头上的汗珠。关切道:“你别告诉我,你从昨晚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呢?”
杨继火摸了摸肚子,因为那个梦,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于是,他又有些纳闷的看着陈染,旁敲侧击的问了句:“王大夫有没有去赴宴?”
陈染一副“你在讲什么?”的惊讶表情看着杨继火,“赴什么宴?”
“就是,‘白鹤楼’的庆功宴啊?”杨继火神色严肃道。
“白鹤楼?”陈染一副狐疑的神情。
她知道有“黄鹤楼”,可怎么就没听说过有这‘白鹤楼’呢?
杨继火狐疑的看着陈染,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一把从枕头边上拿起昨夜充电的手机。百度搜索栏里,他输入了“白鹤楼”几个字。
搜索......
片刻之余,搜索栏中据他描述的地址只有一处对的上号:“渔翁亭”三个字,赫然出现在主页面的第一栏。
“‘渔翁亭’?”杨继火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他来回翻看了好几次,可是据他梦境里的地址,也就是那个跟王大夫去赴宴的地方,真的就只有一个地址能跟地图对的上。
“白鹭山,明崇区,观山北路——‘渔翁亭’。”
“没错啊?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地方?地址是没错的,怎么就叫“渔翁亭”了呢?”杨继火眼神有些迷离。
他明明记得,这个白鹭山的观山北路的尽头是一个叫做“白鹤楼”的地方啊?
他看向陈染道:“那现在,王大夫人呢?”
陈染若有所思,突然她一拍脑门,好似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了,从口袋里着急忙慌的掏出一张信封,递给了杨继火道:“王大夫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我差点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呐。”
杨继火看到那封信封,他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像是看见了什么污秽的东西般:“你,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陈染有些纳闷的拍拍头,道:“怎么?你见过这封信吗?”
何止是见过啊......
杨继火瞬间如坐针毡般,他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不就是王大夫请他去“白鹤楼”的请柬吗?
他记得那黑红色的信封里,是一张蓝色的请柬——
白色的字体上赫然写着一句话:
尊敬的vip贵宾您好,请您于明日下午七点半准时赴宴。401宴会厅在顶层的第一间,还望您务必准时参加。
——布劳德.拉斯特
“布劳德.拉斯特”这个落款人的名字,杨继火记得很清楚。因为这谐音让他联想到了一个英文单词“bloodlust”,杀戮欲望。
......
默默地打开暗红的信封,赫然一张蓝色的请柬,白色的字体,一字不落的要然纸上。
“妈的,难道自己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了?”杨继火愣住了。
只不过,信封上的地址名从所谓的那个梦境的“白鹤楼”改成了如今的“渔翁亭”。
杨继火呆呆的望着信封,他心里此刻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所有的信息,百分之九十九都对上了,只是差了一个名字。
一个名字,重要吗?
重要,而且是非常的重要。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了这个名字的出入,杨继火就可以肯定,昨夜并非是一场梦了,而是自己一部分真实的记忆。
而此刻,这张通往“地狱”的门票,就实打实的被杨继火握在手里。
“妈的。”杨继火破口大骂,将那信封又一把塞回到陈染的手里,说:“你就跟王大夫说,宴请的事,我去不了了。”
陈染瞪大眼睛,表情有些不解的问:“为啥?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打算......”
陈染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听那几个王大夫身边的护士说,王大夫这次是点名要你陪他一起去的呢。我想说的是......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既然王大夫要举荐你,你就该赶赶趟。可别被你那所谓的一时冲动,浪费了这白白到手的机会啊。”
陈染苦口婆心的劝道。
杨继火不说话了,他现在的内心也很矛盾。
要是说去赴宴,升官,领赏。这种好事谁不想要。
可是他昨夜的梦也太真实了,那些血淋淋的梦境,好似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没法散尽。
他的心,此刻正在欲望与恐惧间来回摇摆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