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涵一出宫是有正事要办,李竖安性格再乖张也知道未婚妻未出宫前的自由还捏在周贵妃手里。
已经是礼部侍郎的李竖安对于当值期间溜出去很有心得,当下建议说:“涵一,还是去国安寺请菩萨吧,随便让老和尚给菩萨开开光。”
安涵一:“嗯!”
两人刚想走,焦爷带着一群人就围拢了过来,说:“这位大人,准备去哪呀?现在蔡明死了,这死鬼还欠了我不少银子呢?大人我们谈谈?”
李竖安一直不是个好相处的,蔡明的死八成和这人追债过紧有关,李竖安毕竟是官员,脑子好使,他停下脚步看都不看焦爷一眼,却吩咐在场衙役说:“去查查?死者蔡明生前到底借有多少印子钱会被逼死?”
“是,侍郎大人!”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哭泣少妇的舅公毕竟是在外跑江湖的,他姐姐让他来不就是来处理事情的吗?于是他忙一把拉过少妇说:“秀芬呀,你和芽儿还要过日子呀,蔡明借印子钱的事情你还要大人为你做主呀!”
女子柔弱,为母则刚!本哭泣的少妇闻言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儿子,儿子的眼神里带着害怕。
少妇秀芬马上拎清现状,儿子可不能被焦爷祸害了,少妇秀芬忙三步并二步一下跑到李竖安面前噗咚一下跪地:“侍郎大人,侍郎大人,请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侍郎大人,请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侍郎大人,请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
说着不停磕头,少妇秀芬这一举动马上吓到孩子,刚才孩子下意识跟着母亲下跪,现在只剩下本能的哭泣。
有句话,民不与官斗。焦爷一看事情超出预想范围,当机立断说:“走!”
六部中,工部的权利在百姓眼里最弱,况且是一群修缮房屋的工部泥腿子。
走前,他生生看了安涵一一眼,这小娘们是那个狗官的女人,嘿嘿…,一个工部的小官也想和他斗?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竖安一下子是走不了了,而宫女也好,女官也好,出宫都有时辰规定,安涵一不是个喜欢为难人的女子,当下说:“竖安,我自己去国安寺就好。”
李竖安:“办完事早些回宫。”
安涵一:“嗯!”
大白天,去的又是国安寺,李竖安也就没有阻拦,这一切小道士赵酉芳看在眼里,他本来就在追踪焦爷这条线索,焦爷放印子钱会这一笔?逼死人会最后一个?
国安寺不近,可惜安涵一雇的马车的车夫是焦爷的人,到了半途,车夫继续赶车,不过一只燃烧着的大烟斗悄悄伸进车厢,一丝丝一丝丝的迷烟开始弥漫,车内的安涵一昏昏欲睡就此昏迷,车行到三岔路口时,赵酉芳看见这辆马车朝最偏僻的那条路驶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处农庄内,赵酉芳一直跟随着,看着那个车夫把安涵一姑娘抱进一间柴房并锁了起来。
赵酉芳当机立断返回孤月街,果然那个侍郎大人还在,不过现在和侍郎大人说话的好像是个状师。
“大人,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东家房子卖不出去都因这场火灾,我东家的确借了印子钱,要不是朝廷的这场火灾,区区一万两,就是十万两都能还。”
“大人!您看看,这条街有几个是三层楼的?大人!再看看我东家楼内的装饰,哪一件家具不是顶好的木材,可惜火克木…”
状师黄烽火还在侃侃而谈,李竖安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语:“黄状师,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朝廷的这场火灾?”
状师黄烽火:“不是朝廷的火灾也和朝廷有关,要不然你们六部都能出动?礼部侍郎李竖安大人?”
相比于无知的焦爷,吃状师这行饭的黄烽火就对六部了解多了,尚书侍郎都是部里实权人物,而昨日的一场宫宴,多多少少有些东西会流淌出来,而状师黄烽火他就吃这行饭,当然有渠道知道。
李竖安:….
同样,有事无事混皇帝身边的李竖安,也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被状师黄烽火一激,再看向死人蔡明好像是死的有些冤枉,当下李竖安说:“黄状师,你找我没用,你还是按正常程序递状纸吧!”
状师黄烽火:“好!”
只会哭的小男孩何尝不是一种可怜,小娘子的娘家人不是白来的,死人蔡明已经换好寿衣寿裤并装进棺材,灵堂也已经搭起,街坊们热闹继续看着也开始搭把手了,死人蔡明她娘子的舅公都请了大状黄烽火了,他们也应该学着点。
这时,一根柔细的杨柳枝条带着一封短签飞射至李竖安跟前,几个衙役大惊,而李竖安镇定的取下封短签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旁边几个衙役一看也气愤不已,事情太明显,李竖安已吩咐:“弓晓旭,你跟我去救人,你们几个回去搬救兵,随便把那个焦爷抓起来。”
“是!”
动静不小,焦爷也是留了人在这里的,那人忙悄悄离开人群回去报信。
而赵酉芳看着那姑娘被那侍郎大人亲自救出,他要去另一个地方,刚才他为了借笔墨,还特意买了张拜帖,正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