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填补裴千户麾下没有武勋的空白
作者:最爱睡觉   人在大明:债主为我操碎心最新章节     
    通政司衙门的位置,在锦衣卫衙门的北边,周围一圈大哥,五个堂口,分别是后军都督府、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
    像什么六部啊,翰林院啊,鸿胪寺啊,钦天监啊,这些文的、雅的都在路对面。
    裴元和中军都督府的老大有过命的交情,又几乎一力促成了锦衣卫的清洗,和两大衙门的关系和谐又美好。
    因此就算待的无聊,也不敢在通政司外面瞎晃悠,生怕遇到看不过眼的,上来围殴自己。
    他裴千户是体面人,不好丢人现眼。
    通政司如今基本上算是个闲衙门,他们在失去了朝堂的话语权后,只剩下归纳总结、提炼中心思想的本职工作。
    内阁对他们的钳制就不提了。
    前面讲过,内书堂和文书房,一个是司礼监的妈妈,一个是司礼监的爸爸。
    这个文书房有一个重要的职责,就是职掌通政使司每日封进的本章,负责天子和群臣之间的上传下达。
    那踏马通政司还有什么用?
    只不过,即便如此,裴千户在通政司内还是礼貌的等候着。
    原因无他。
    通政司虽然不行了,但是不代表在通政司上班的官员不行。
    比如说现在的通政使司通政使丁凤,他原来是专项管理南京粮食储备的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前些天刚刚转任来做通政使。
    这位后来做到了兵部右侍郎,提督宣大军务。
    通政司右通政林廷玉,年底就会加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保定等府,兼提督紫荆关。
    再比如刚刚平定的白莲妖人赵景隆之乱,直接负责就近主持围剿工作的户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丛兰,之前也当过通政使。
    他是从通政使的位置上下来后,以户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的身份,直接转职去督理宁夏延绥甘肃三镇粮储。
    前任通政使李浩,现在就担任着兵部左侍郎。
    南京通政使司右通政王云凤,现在加了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去巡抚宣府了。
    所以说通政司这个衙门,在正德年间有一种虽然不落文字,但是无形的晋升途径。
    那就是转向兵事,转向宣大、三边。
    这里的很多官员,就算没有直接进入兵部,也是在其他户部、工部之类,从事着类似督粮、巡阅、添置礅堡这样的兼差。
    联系一下去年朱厚照郑重其事下达,要求加强通政司职权的那道圣旨。
    再联系一下未来几年朱厚照热心边事,常驻宣府的历史发展。
    裴元几乎毫不怀疑,这个边缘化的通政司衙门,就是朱厚照极为重视的政治班底。
    也是他在政局上的突破口。
    没有这一系列边镇文武的支持,难道朱厚照过几年要跑到北地去玩泥巴吗?
    也就是裴元身为穿越者,知道朱厚照这些路数。
    所以现在不管是内阁,还是大七卿,根本没人留心到通政司的这些变化。
    转任边镇,对于那些清流们来说,那不就是贬斥吗?
    他们从小学习的边塞诗,除了那几个二愣子,至少有一半是在哭着写“我想我的妈妈”吧。
    但是,对于知道后续历史发展的裴元来说,这些家伙可就太值得交往了。
    至少在朱厚照溶解之前,这里的大多数官员都有着强劲的上升趋势。
    除了这些原因,裴元之所以对通政司表现得很热心,还因为他的老哥哥太子少保、兵部尚书王敞,也是通政使出身的。
    七七八八的算一算,这些老家伙在外面喊一声裴千户我不挑你们理,现在关起门来,各位未来的侍郎、巡抚、总督,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好弟弟?
    裴元默默想象了一会儿,终究是没敢现在把这层关系挑破。
    王敞在卸任兵部尚书前,还没算解除危险警报,等到他的山东巡抚落实了,大家看到他安全下庄了,以后的交情才能慢慢攀起来。
    政治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现实。
    通政司衙门忙碌又清闲。
    忙碌的是因为许多书办要整理誊抄奏疏,清闲是因为带品级的官员并无心这项工作,各自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只有一个叫做魏讷的左参议,不知道是有特殊的窥探欲,还是真就闲得无聊,那些书办们每整理一封奏疏,都要拿过来津津有味的看一遍。
    通政司的其他官员都对此不闻不问,似乎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
    裴元坐在角落的板凳上无聊了一会儿,忍不住对这老头多看了几眼。
    其实想想,只要放平心态,在通政司上班也还不错啊。
    这些各地情报保不保真不好说,但是内容绝对很丰富。
    或许是察觉到了裴元时不时打量他,魏讷看了看裴元,直接询问道,“你是何人?”
    裴元客气的上前自报了来历,“卑职锦衣卫千户裴元,刚刚上了一份奏疏,在这里等朝中的回话。”
    锦衣卫千户和通政司左参议都是正五品,理论上平级,然而懂得都懂,大明国情在此,这时候就得用卑职。
    魏讷打量着裴元,背着手将奏本负在身后,好奇的问道,“那你不知道本官是谁吗?”
    裴元不明白这小老头为何会有此问,便答道,“刚才听了几句,有人称你为左参议,也有人直呼其名。”
    魏讷闻言笑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为何如此不避嫌疑?”
    裴元见魏讷混的不是很如意,也不怕得罪他,朴实的答道,“卑职见识浅,尚不知道左参议的风采。”
    魏讷哈哈笑着说道,“这话好听。”
    又道,“我也不连累你,我乃是刘瑾的阉党,而且是有名有姓的那种。”
    “去年的时候,都察院就已经在准备弹劾我,老夫连通政司的差事都交卸了,就等着那一刀。”
    “没想到霸州贼声势闹得那么大,陆完手握大军,让大家都觉得很棘手,所以才苟活到今日。”
    魏讷戏谑的看着裴元,“所以啊,老头子就教你一个乖,在官场上不要那么好奇,别人都不敢招惹的,你最好也装没看见。”
    裴元“哦”了一声。
    魏讷本打算继续看奏本,见裴元反应平平,可心里总觉的差了点什么。
    上一个好奇打听他的,可是跑的鞋都掉了。
    魏讷又把奏本负在身后,奇怪的问道,“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
    裴元想了想,朴实的答道,“你确实让我感觉有点意外。”
    “意外?”魏讷对这两个字有些诧异,评价怎么能是意外?
    裴元想了想答道,“我没想到你明明那么的普通,却又那么的自信。”
    “什么?!”魏讷直接怒了,吹胡子瞪眼道,“老夫可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刘瑾阉党。”
    经历了开始那几个月的彷徨后,看着别人怕他躲他,无人敢惹他,已经成了魏讷聊以解怀的一件事。
    但裴元那是什么人?他可是现在刘瑾阉党秘密联络人王敞的好弟弟,谷大用和丘聚两大提督的亲密盟友,以及和萧敬侄子萧韺有过命交情的复合型阉党。
    你算什么小可爱?
    见裴元一副你很平平无奇的模样,魏讷都有些生气了。
    他不动声色的点着自己的阉党资历,“知道老夫为什么会被都察院急不可耐的问责吗?”
    “那是因为我和阉党魁首焦芳的儿子焦黄中乃是挚友。”
    “当初右副都御史张鼐得罪了刘瑾,被刘瑾明升暗降调去南京担任右都御史,焦黄中想要强买张鼐的住所,拉老夫去帮忙。老夫驳不开面子,陪焦黄中走了一趟。”
    “结果张鼐不肯答应,焦芳听了怨怒,就找了张鼐担任辽东巡抚时的差错,将他革职。”
    “老夫也因为此事,被朝中士大夫诟病,被视作铁杆阉党。”
    “老夫也知道这件事做的不太地道,因此御史打算弹劾老夫,老夫也没什么可辩解的,听天由命罢了。”
    裴元听完,心道,好家伙,你这哪是不地道啊。
    焦黄中是落井下石的恶霸,你就是跟着他作恶的狗腿子啊!
    还特么说的这么遮遮掩掩。
    裴元见魏讷没有继续说,下意识的问道,“就这?”
    脸上微微有些惊讶,掩饰着话语中的不解。
    魏讷听了身子晃了晃。
    虽然老夫也不想当阉党被清算,可没想到都接受现实承认是阉党了,还被这样diss。
    魏讷沉着脸,“年轻人,你懂不懂这在阉党中的含金量?”
    裴元道,“明白啊。”
    “你明白?”魏讷不屑。
    裴元实话实说,“因为,我是焦黄中的女婿。”
    魏讷正要和这个年轻的锦衣卫讲讲正德五年的风云政争,猝不及防被硬控了一脸。
    等回过神来。
    老头吃惊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你是何方神圣?”
    接着,立刻反驳道,“我怎么没听过焦黄中的女儿嫁人了,也没听说过他有这么个女婿?”
    裴元答道,“因为本千户是纳妾,并非明媒正娶。”
    魏讷直接出离的愤怒了,“胡说八道!大学士焦芳的嫡亲孙女儿,怎么可能给人做妾?”
    裴元摊摊手,“我那小妾朝夕服侍,总不会是假的吧?”
    魏讷见裴元这般笃定,当下也不看奏疏了,直接往桌上一扔,就急匆匆离开。
    临出门时,还回头喊着,“你别走!你别走啊!”
    裴元想起这会儿焦黄中正在京里活动,图谋给焦芳平反,不由心中暗道,这家伙该不会是去找焦黄中求证了吧。
    裴元现在还没想到怎么面对焦黄中。
    焦黄中被夺了官职,现在正落魄,而且很快就该被赶出京城了,裴元并不怎么虚他。
    只是焦黄中的人品有些一言难尽,裴元既瞧不上这个人,也不想让小美人太为难。
    那些历史记载是真是假就不说了,单纯从刚才魏讷说的,两人跑去强买失势官员的院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裴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人品上的事情,也不耽误裴元普世鄙夷一下。
    裴元的目光随意的在魏讷扔下的奏疏上瞥了一眼,正要下意识的挪开,忽然被上面的几行字吸引。
    “有李五者,本名福达,乃妖僧王良、李钺之党徒。王良托言谶纬,以弥勒徒众叛,引达虏小王子犯边。及事败,流徙福达于山海关……”
    裴元下意识想打开奏疏看完后面的东西。
    手指刚搭在那奏疏上,就听到不知谁咳嗽了一声。
    裴元的目光快速的在那些各自忙碌的通政司官员和书办身上扫过,赶紧收回了手。
    李福达嘛……
    裴元的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个货乃是当世的弥勒教主,他早年跟随妖僧王良、李钺造反,还想做内应打开边塞,让达虏小王子入寇。
    那时候的李福达只是个吗喽,只被判了充军。
    后来他就从充军地逃了出来,重新组织弥勒教。他自称弥勒转世,大量笼络民众门徒,去年的时候就曾经纠结数千人规模的党徒,在山西一带掠杀。
    因为北方主要的军事力量被抽走围剿霸州叛军,不少城邑只能自保,李福达的实力越发强大。
    按照历史,今年他就该说出那句“我有大分,宜掌教天下”了。
    李福达这个家伙本身的能力普普,估计也就是和白莲教的宋王赵景隆一个水准。
    他的运气不太好,造反的时候,正好赶上霸州军覆灭,各地的军队拔营回驻扎地。
    而且这货估计也是说书听多了,觉得关中之地,四塞险固,是个好地方啊。
    当年秦始皇凭借这里统一天下,汉高祖也用这里做后方和项羽争锋,唐太宗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这货果断决定先封锁关中再说,然后他奔着潼关就去了。
    接着就不出意外的被打的喊妈妈。
    如果说,单凭这些,李福达带给大明的,可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插曲。
    但是后来他的操作可就骚了。
    一看战场形式不妙,这位弥勒教主,直接就卷款跑了。
    然后先是花钱,给自己买了个匠户的身份,接着以黄白炼金术的手段,把武定侯郭勋拉下了水!
    等把郭勋发展成弥勒教的外围之后,李福达利用这层关系,花了四百八十两给自己捐了一个指挥使。
    想到这里,裴元贪婪的看着那奏疏,真想打开瞧瞧这位弥勒教主事业到了哪一步了。
    裴元对这货倒没什么兴趣。
    裴元在近畿有程雷响的天津卫待命,沿着大运河,更是有徐州左卫遥相呼应。
    等山东的罗教发展好了,打好群众基础,还能进可攻退可守。
    接下来,只要干预恩科,慢慢侵袭通政司,也可以在文官体系内洒满钉子。
    但是裴千户麾下没有武勋的这一块空白,还亟待填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