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说什么要诅咒他的话,被东方玄夜一个剑柄,便卸掉了下巴。
只能双目充血地瞪着东方玄夜,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东方玄夜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耳边传来他似来自幽冥地狱的魔音。
“当初,你们母子二人折磨我与娘亲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日?”
“忘了告诉你,公孙妍那个毒妇,也是本王命令刘承良诱惑她使用九阴膏的。”
东方玄清想说什么,可是下巴卸掉了。
身子被死死地压在地上,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呜咆哮的怨怒声。
“皇上驾到!”
丁高尖细的声音响在大殿,几个小太监搀扶着燕昭帝进入了大殿。
众人跪着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玄夜也跪在地上行礼,“儿臣恭请父皇,父皇受惊了。”
“免礼!”
又对着东方玄夜抬了抬手,“夜儿平身。”
燕昭帝是中了毒,但并不算严重。
因为有东方玄羽安排的民间大夫,假扮小太监伺候在他身边,才不至于让他身子垮掉。
东方玄清瘫坐在一边,不敢去看自己父皇的眼睛,低首深埋。
“逆子!”
燕昭帝因为动怒,咳喘了几声,丁高马上为他背气,他又愤怒地道:
“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混帐东西!你母后不堪为一国之母,朕也没想过要废掉她,你刚愎自用,毁掉了双腿,不良于行,朕也没有下旨废掉你的储君之位。”
“而你,竟敢下毒谋害朕,企图颠覆皇权,行那弑君恶行,还截断本应输送给你七弟的救命粮草,置他和十万大军几乎命丧于幽州,差点让北狄的跌骑踏入大燕疆土,你犯下如此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罪行,朕真想亲手结果你!”
东方玄夜向流风使了个眼色,流风心领神会,微点头。
随即手腕一抖,力道恰到好处,东方玄清错位的下巴便被精准无误地复位。
东方玄清用力推开押着他的人,疯魔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真是一个好父皇啊,仁慈至极!确实,你是没有废掉我的太子之位,可…大燕未来的君主,会是一个残废之躯吗?你之所以不废掉我,不过是想在人前塑造一副慈父的光辉形象,以掩盖您内心深处的冷酷与算计罢了!”
“逆子!”
“来人啊!给朕堵上他的嘴,把他拖下去,打入天牢,朕不想再看到这个逆子!”
燕昭帝被他戳中内心阴暗的一面,脸色阴沉如墨。
急喘着大声喝斥,让侍卫堵上他的嘴,以免他说出再令他难堪的话。
“诺!”
“你就是一个弑兄杀弟的冷血……”
东方玄清还想说什么,被侍卫捂住了嘴,他只能呜咽张狂着。
那眼神似淬了毒汁,狠狠地盯着东方玄夜。
燕昭帝怒不可遏,眼里闪过杀意:“快!快把这个逆子拖下去!”
“陛下,保重龙体啊!”丁高急忙给皇上背气。
东方玄夜嘴角掠过一道讽意,“父皇息怒!”
待把东方玄清拖下去之后,燕昭帝才看向东方玄夜,面露憔悴。
但一双隐含精芒的鹰目,一点也不减往日的龙威。
“夜儿,此次多亏有你进京擒王,对了,公孙恒那个老匹夫,是不是携眷跑了?”
他咳喘了几声,被丁高搀扶在高位上。
疲惫的面容上,难得对东方玄夜露出几分慈父的模样。
“还有北境,幸好你给羽儿送去粮草,解了两城之困,此番你七弟能打败北冥王,你功不可没,待你七弟班师回朝,朕一并予以嘉赏!”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这个不受宠的儿子脸色。
奈何东方玄夜漆黑的眸子里幽似深潭,令他看不透,也捉摸不到他的心思。
究竟是想趁羽儿没有回京,他好夺了皇城之权,强迫他颁下改立太子诏书。
还是…真的没那个心思?
他愈发愈不敢低估这个儿子了,也看不透,心思深沉,诡谲如渊。
若换作是他,肯定会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东方玄夜抬起那深如墨色的双眸,嘴角闪过一丝不屑,言辞却不显:
“父皇,那都是儿臣该做的,公孙恒带着东方玄清的儿子跑了,儿臣已派人去追查!”
燕昭帝一颗悬在边缘的心,骤然一松,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慈笑。
随后揉着眉心,愤恨地道:
“这个老匹夫,还真是老奸巨滑,诡计多端,留下太子吸引你的注意力,自己倒是一走了之。”
流风和剑雨同时眉心紧蹙,齐齐看向自家主子,心中疑惑重重。
又夹杂着强烈的不甘和不解。
王爷…不想争夺这个皇位了?
此时,京城已如铁桶般被他们的势力牢牢掌控,城外更有骁骑营的精锐部队严阵以待。
正是乘胜追击,迫使圣上顺应时势,改立王爷为储君的绝佳时机。
如若不听,继续幽禁圣上,逼迫皇上退位也未尝不可!
关键时刻,王爷他……这是何意?
莫非在筹谋什么更深远的布局?
还是另有隐情?
他们不想看到自家主子甘愿放弃这唾手可得的皇位,一时间,两人心中五味杂陈,暗自焦急。
“夜儿,朕命令你,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老狐狸给朕挖出来,皇家血脉,绝不能流落在外,太子他…纵有杀头之罪,但稚子无辜,你能体谅朕的一番苦心吗?”
流风和剑雨两人握着佩刀的剑柄关节泛白,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似在强忍什么。
稚子无辜?
皇上何时这般仁慈了?
也只有东方玄夜猜中了自己的父皇为何会如此,不就是想起了当年,弑兄屠弟,残害手足。
犯下的恶行而被心魔控制,时常睡不安稳?
燕昭帝当年也是踏着至亲的血肉之躯登上了这个位置,彼时的皇室宗亲割肉泣血下咒。
诅咒他断子绝孙,即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也是孤家寡人一个,魂无归处!
东方玄夜掩去眼里的暗涌,脸上浮现一抹虚虚实实的薄笑。
毫不在意地道:“儿臣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待他和流风剑雨一并出了大殿之后,来到了偏僻的一处。
两个手下再也忍不住,纷纷为自家主子愤懑不平。
“王爷,皇上他欺人太甚!你为何不直接……”
“住口,圣上的决策也是你可置喙的?”
东方玄夜打断了他的话,眸如阴隼,冷冷地道:
“本王做的任何决定,你们只需按着吩咐照做便是。”
“可是…属下不甘心,王爷明明可以趁此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放肆!休言妄言!”
流风为自家主子不平,还想说什么,被剑雨扯了扯衣袖。
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没看到王爷动怒了吗?
远处的一个转角处,有一道黑影悄然伫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