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真仙这番劝说沐光得到了不少线索,这木瑶强行劝说太白与天帝让自己与其完婚,又用雨凝的安全作为要挟,看着实在不像是第一次与雨凝接触的,她对雨凝的恨意极像是早早认识一样。
可上一世雨凝乃是五神之首的水神,这小小木族仙子与水神又怎么能扯上关系呢?
想起当年的事,沐光突然发现漏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当时在洗灵台前,木瑶也在旁边,而木瑶当时哭哭啼啼的,她指认沅淇送来的贺礼里有魔气,而天帝也是派人排查过的,但是魔气一事是天宫的底线,容不得一丝魔族的痕迹,而这判罚似乎是众望所归。
所以后来才有的水神沅淇承受一十八道天雷最后跳入洗灵台的故事。
可水神为何会有魔气?
而且水神为何不去辩解?
而且按照天宫的规矩,若是水之国的贺礼里面出了问题,应该是先排查水之国的国民吧?为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判水神一人?
这里面定有文章,而木瑶定是脱不开关系。
今日的沐光早已不是昨日那饮酒昏沉的上神,他看着手中的红绳,怜爱地将其放在上衣最贴近胸口的位置。
总有一日,他会能重新见到雨凝的,不过在那之前,他要为雨凝查出当年的真相。
沐光穿上水雨凝最喜欢的蓝色衣袍,那也是他们初遇时的衣裳,他觉得这样好像与水雨凝又近了许多,心中的力量源源不绝。
沐光开始了在天宫中的暗中搜查。
后来人都说,那日之后的沐光上神更加夺目了。
原来是清冷英俊、不染尘埃,后来是颓唐美人,而那日之后是眼中有光、惊鸿艳绝的玉面上神。
水雨凝与卢忘渊、向修齐和祝寒一起同木之国丞相谈了许久,丞相虽然修为不高可他宫中的势力却是不小,水雨凝与他算是互补,两边达成共识。
水雨凝他们帮丞相木景铲除木之国的奸佞,而丞相木景则是帮着水雨凝他们查询有关当年木瑶之事。
丞相离开前问了水雨凝一句话。
“雨凝姑娘,你们初来乍到,就不担心我是仙子木瑶的暗桩?”
水雨凝唇角一勾,眼中的光芒胜过天边的朝阳。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们四人一致选择将信任交给你,若真有了苦果也是我们看走了眼。”
“姑娘雅量,与姑娘合作真是木景此生的一大幸事!”
“好说好说。”
离开了丞相府的会客厅,卢忘渊悄悄唤水雨凝来他房间一趟。
水雨凝花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躲开了粘人的向修齐和祝寒之后,进了卢忘渊的屋子。
卢忘渊反手将门外上了一道鬼气禁制。
他玄衣半敞开,看来是等得都要睡了。
“抱歉,刚才因为一些小事被祝寒和向修齐拖住了,所以来的有些迟了,你是不是要睡了?”
卢忘渊却微微一笑,“没有,不妨事的。”
“现在寻你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卢忘渊的眼眸中多了许多认真,他的眸子紧紧锁定着水雨凝,呼吸也粗重了不少。
他坐在床边,胸口的衣襟凌乱却有一种诱惑人的意味,若是水雨凝心性不定,这男色确实有些勾人。
卢忘渊虽然是鬼修,可他的气息很好闻,他浑身冰冷可此时的他心跳的很快,水雨凝也能感觉到此时屋内的温度在上升。
卢忘渊吞了下口水然后低沉地问,带着试探和小心。
“如果卢某不是城主,雨凝你愿意与我携手天涯吗?”
水雨凝笑了笑,想起来自己当城主夫人那会的日子,紧张却也有趣。
“鬼妖城城主当的好好的,为何要让位呢?”
“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雨凝你不是不喜城主夫人的位置么……若我不是……”
“卢城主在是鬼妖城百姓的幸运,我一届修仙者如何能困住百姓的福星呢?卢城主今日不会是喝醉了吧?”
“若我与你和他们一同拜入听雨楼,你会不会心悦我?”
卢忘渊的心跳震耳欲聋,很奇怪,明明是个鬼修却好像动了凡心的仙子一样玉面红霞。
……
“我知道了,是我僭越了。”
卢忘渊将本来抵住墙的双臂缓缓垂下,将原本困在自己面前的水雨凝放开。
“今日来,有个事情要同你说。”
水雨凝停住脚步并未回头,她不想卢忘渊竟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本以为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这是温公子的魂灯,每个修士其实都有魂灯,这是我寻鬼妖城最好的灯匠做来的,寻来的温公子故宅的旧物。当然这些少不得红尘夫人的支持,她也知晓了温公子的事情,正是她给的我温公子的东西。”
“魂灯不灭,灵魂不灭。温公子的灵魂尚在。”
水雨凝激动得手指发颤,她好想紧紧抱住那盏灯,可又怕碰碎那美丽的水晶琉璃盏。
“那就是说他转世投胎了?”
“非也。”卢忘渊摇摇头,“这水晶琉璃盏是能阴刻灵魂记忆的。”
“那就是说,温言的灵魂还在世间,没有投胎?”
水雨凝已经顾不得什么礼数谦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卢忘渊眼中闪过心疼。
“没有,投胎的话是会湮灭记忆的,如此魂灯会熄灭。”
“那有没有可能他被炼成活尸……还能有别的什么可能?”
“我亲自检查过,一切都还在。也许温公子的灵魂本就是暂时借在这躯壳里的,也许温公子本来是别处的生灵。”
“别处的生灵?那也就是说如今的他回到了他来时候的地方?那为何……”
水雨凝眼角红了,她微笑着擦拭着眼泪,卢忘渊抬了抬手,最后又僵硬地放下。
“夜深了,雨凝姑娘该走了。”
知晓了这个消息,水雨凝一夜未眠。
温言在何处?
他如今记忆还在为何不来寻自己?
是不是被谁困住了?
他当时又是为何暂居这副身躯?
可若是他暂居这身躯,他对司家的情感、滔天的恨意都做不得假,他也是为了司家之事最后才中了月华的阴谋,若他本来不是司温言,那他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