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几日,总算来到了重头戏,竞争人数缩到了十六位,其中包括那日白奇星圈定的三位。
而这围观的人也前所未有的多,大家都知晓这最后两日的精彩。
连一些说书人都来了,大概是想今日所见好好宣扬出去。
听桥便到了“高处”去瞧,不过附近也是有零散几人在。
她自个站在一处,明显避开了旁人,旁人在看到她生人勿近的气势后也收起了打招呼的心思。
陆行隽也在那十六人当中,这几天各派都有人接触他,想打听到他师出何人,奈何一个个都得了闭门羹。
不过似乎有些门派开始怀疑他和“皓月”是同一人。
陆行隽倒也不怕他们看出来,他本来也不打算一直赢下去,武林盟主又有什么意思呢?
此时,负责签条的人点出了第一场的人。
“白少盟主,无言大师。”
位于白奇星对面是苦济寺现任方丈,武功很不错,听桥没和此人交过手,但听过一些传闻。
她凝神专注地看着台上,只待这两人交手。
随着鼓声响起,白奇星率先持剑出手。
他的佩剑名为风华,出剑极快。
而无言大师本就无意当武林盟主,此次不过是依照传统来穹青山,于是有心相让,等风华剑至眼前,他方才出杖招架。
白奇星又变了剑势,仿佛多了牵引的力,紧紧地“黏”在杖上,引动无言手中的杖。
无言眼中似有什么闪过,运足内力,刚猛地挥动手中的杖,以此摆脱那股黏着的力。
白奇星凝眉,双目与无言大师对上,剑势再度突变……
几番回合下来。
无言将杖立在一旁,双手合十,“白少盟主,贫僧在此认输了,武林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来管。”
白奇星还未说话,边上就有人阴阳怪气道:“不愧是出家人,这么快就认输了。”
哪个看不出来这无言大师让了挺多。
还有人嘀咕了句:“莫不是背后有什么……”
无言淡淡道:“贫僧无意当武林盟主,自然是要让贤的,数招过后贫僧已知晓少盟主便是有这个才能,因此便认输了,并无他人影响。”
让贤?搞得他们这些老家伙打来打去是自讨没趣?五槐派掌门冷哼了声。
看得出来,武林内部也并非和谐的。
白奇星收了剑,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多谢无言大师相让。”
随后又朝其他派掌门拱了拱手,“在下也多谢几位前辈的关心了。”
他这样,其他门派又怎么好冷言,谁都看得出来,这小子日后的成长不低于他们这些“前辈”,也深得武林中人敬佩。
他们再说几句重话,估计明天就有传言xxx掌门看少盟主不爽,疑嫉妒少年天分!
随后,白奇星借口说为下午做准备,回去调息,离开了这里。
走前他的手翻转了几下,看起来单纯像是在让刚刚持剑的手放松下来。
可实际并不是,这是听桥和他定下来的暗号。
若发现了线索或者有重要的话要说,就打出这个手势,稍后在别院见一面。
听桥眯了眯眼睛,而后悄悄的不引人注意的离开了比武场。
陆行隽见她离开,一上台便认输了。
“……少侠这是何意?”
他言简意赅:“我不想当武林盟主,只是无聊想试试招,现在不想玩了。”
“……”
各大掌门:说得你好像想就能当似的!我们难道是摆设吗?
无言方丈却是再度双手合十,什么也没说,他仿佛预料到了什么。
早在去渡人之时,他就知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他也想尽他所能劝那位施主放下仇恨……
别院里。
听桥开门见山地问:“你已经试探出来了吗?”
尽管迫切想知道答案,她脸上的情绪依旧稳定。
白奇星眼尾扫过随她后面赶来的陆行隽,竟然放弃比武直接跟来了吗?
他点了点头,“是,方才我先是用了我经常使的剑招,在他应对之时变招,以缓势进攻……”
“趁他松力之时急转,以当日相同的招式直指他丹田,他果然如那日一般应对,虽然他使的招式不是当初为了伪装而用的,可是那个时机那个角度不会有假。”
“再者,便是他似乎已经看出来了我的试探。”
听完他所说的,听桥面色不由凝重。
白奇星之前提的三个人,她感到困扰的就只有那位叫无言的和尚,其他两个都不足为惧。
若真是把人藏在了苦济寺,她要面对的恐怕就是苦济寺的那两个老和尚了。
以她如今的武功,应对那两人很难,更别提还有那堆武僧了。
陆行隽攥住她的手,“我陪你去一趟。”
听桥想了片刻,点点头,“好,我亲自去问一下他。”
便先去问一番,看那和尚到底为何会帮朱武严。
白奇星看到了两人的手搭在一块,神色未变。
“若真是无言大师阻拦,那你得好好想想下一步了,最好是别在这穹青山动手,否则山上的人……”他的话就在这停了,听桥听得明白他的意思。
她略微颔首,“多谢。”
她并非无脑,怎么可能在这全是正派人士的山上动手。
待夜色降临,听桥才与陆行隽往无言住的厢房去,白奇星说苦济寺来的人都住在东面的兰茵阁。
到了地方,听桥发现这仅有一间厢房的灯亮着,窗户也大开,里边的人似乎是在等人。
果然是已经猜到了。
不知对方会如何应对。
她定了定神,与陆行隽一起踏入那间房,只见无言坐在蒲团之上,闭着眼,双手合十。
听到动静,无言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听桥身上,“我知道施主你终有寻来的一日,今日白少盟主的试探,我便知他是在找当年的我。”
听桥没心思和他扯别的话,直接问他:“我听说,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么我要问你一句,朱武严是不是藏在了苦济寺?”
无言长长地叹息,“并非是藏,他已然悔悟当年所做之恶,我便将他度化,让他在寺中每日念经。”
他看向听桥,“还望施主不要执着于报仇,能给他一条生路,须知冤冤相报何时了。”
“放过他也是放过施主自己啊。”
“施主何苦再为自己增添罪孽?”
听桥险些气笑,转头对陆行隽说:“你知道吗?我刚刚真是看到好一阵耀眼的金光呢,亮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