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直接了吧。
    崔雨晴再次感觉到了震惊，刚才陆巡还是扭扭捏捏的模样，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严肃，甚至有点杀气腾腾的感觉。
    陈映雪也是如此感觉，她虽然不想提及金丹相关的事，可面对陆巡的问题，还是忍不住地回答了。
    “谢谢你的坦诚，我的感觉应该说是非常好，这些日子算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时刻了。”
    陆巡说：“没有任何不好的感觉吗？比如说之前的病痛，或是服用丹药之后突然出现的不适感。”
    “没有。”陈映雪回答的十分干脆。
    “有时候会产生一种类似虚无缥缈，模糊且朦胧的感觉吗？类似于做梦似的。”
    “没有，我很少做梦的。”
    “你至今为止，共服用了几枚金丹？”
    陈映雪说：“都是按照玄天观的玄君道长给的时间服用的，至今已经服用了三枚。”
    “这么多？”崔雨晴忍不住插话。
    她是知道玄天观的古怪，以及救命金丹也是有问题的，但她没想到这段时间里小雪已经服用了三枚丹药。
    对于崔雨晴过激的反应，陈映雪也很纳闷，不过她还是说：“嗯，今天早上刚刚服用了第三枚。原本是应该后天的，但是父亲说今天是我的芳辰，应该是最好的日子了，所以让我提前服用，没什么要紧的。”
    “服用之后呢？依然感觉很好吗？”陆巡问。
    “嗯，陆公子，你到底想问什么？”陈映雪的脾气真的是非常不错，如果换成是崔雨晴或是狄飞燕，这会儿陆巡估计已经挨揍了。
    陆巡说：“没什么了。”
    陈映雪已经收敛起了笑容，这显然是“得益于”陆巡口无遮拦的询问，她说：“陆公子，你是雨晴的朋友，我本不该这么说的。但我认为你刚才的问题指向性太明显了，你是不是在怀疑玄君道长给我的丹药有问题？”
    “小雪，你先别激动，陆巡不是这个意思的。”也只有在面对陈映雪的时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崔雨晴才会稍显慌张。
    她不想好友生气，更不想好友跟陆巡生气。
    陆巡说：“是的，我有充分的理由和证据怀疑他。”
    “陆公子！”陈映雪并不想听这些无端的指证，“你如果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就不会残忍到会说出这种话来，是玄君道长和玄天观救了我的性命，我直到现在才觉得活得像个人样，但你却在这里对我的救命恩人指指点点，你觉得你这么做光明磊落吗？你对玄君道长尊重吗？”
    陆巡没有和她针尖对麦芒地吵下去，而是说：“对不起，我很抱歉。”
    “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这恐怕是陈映雪能想到的，最“残忍”的一句话了。
    陆巡无声地点点头，竟然真的就这样往外走去了。
    崔雨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她第一次有种憋了一肚子火无法发泄的感觉。
    “小雪，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帮你，只是想查明真相的。”
    陈映雪眼含泪水，她不明白认识了一生的好友，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反倒不理解自己，怪罪起自己来了。
    “雨晴，我……”
    “算了，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崔雨晴丢下这句话，便毫无迟疑地跟了上去。
    她是要陪着那个男人一起离开吗？
    她是在生自己的气吗？
    陈映雪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她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在这里就倒下去。
    她的小腹同时也传来一股剧痛，那种感觉就像是肚皮生生地被什么东西割开了似的。
    她痛得汗如雨下，但却硬是撑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陆巡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有不适的感觉。
    那还是在服用了第二枚丹药之后，是从玄天观还愿回来的第二天。
    服用之后她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身体在往好的方向改变。
    但当天晚上，她即将睡觉的时候。
    腹部一瞬间的剧痛让她的身体失去了全部力量，她疼的在床上打滚，下半身又疼又麻。
    她不敢出声，因为害怕惊扰到父亲，所以她只好坚持着，咬紧牙关，攥紧拳头地坚持着。
    这种症状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疼痛稍微减轻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不光如此，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大小便失禁了。
    她的身体，她的床铺，到处都是那肮脏不堪的东西。
    她那一刻真的是精神崩溃。
    好在是家里照顾她的乳娘都还在外面候着，最开始的她们并没有发现异常。
    不过后面听到小姐的哭声，她们这才一拥而上地冲了进去。
    当时的场面可想而知，满屋子的味道让几个乳娘差点呕吐。
    好在她们还是足够坚强的，既照顾陈映雪沐浴更衣，同时也将房间打扫干净。
    那真的是一段不堪回首，甚至比此前的自己更加令人厌恶的经历。
    陈映雪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一边挫折自己的下体，一边哭泣着对乳娘说这件事千万保密，不能告诉父亲。
    父亲为了给她治病，已经是想尽一切办法了。
    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她不能就这样让父亲的希望破灭。
    乳娘们心知肚明，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再清楚不过了，她们只会觉得小姐可怜，如此善良之人却遭遇这样的不幸。
    她们遵从了陈映雪的命令，时至今日，陈家老爷爷不知此事。
    她过去不觉得是金丹的问题，金丹已经那么厉害了，玄天观已经让她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了。
    她怎么可能去怀疑是金丹的问题。
    她只是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身体长时间处于一种疲倦和虚弱的状态，现在情况好转，身体一时间却不能很好的适应，因此才产生了排斥的反应。
    一定是这样的。
    她安慰自己。
    可今天陆巡的问题让她不得不去思考，金丹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她有点不敢确定了，她开始自我怀疑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种疼痛完全超出过去她长久忍受的病痛，这种疼痛本不该属于她，但是现在却随着服用金丹来到了她的体内。
    这就是服用金丹的后果吗？
    她虽然心里疑惑，但却还是不愿意去轻易怀疑金丹，怀疑玄君。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必须像个公主一样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她鼓励着自己，撑下去，再撑一会儿。
    哪怕是再失禁，也要坚持下去。
    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些关心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