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另一条街道,穿过繁华喧闹的闹市,终于找到一处可以施展身手的地方。他们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表演起精彩绝伦的杂技来。然而,即使这样卖力的演出,观众们也只是叫好而已,并未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回报。
表演结束后,他们依然一无所获,甚至连一枚铜板都没得到。大家只能无奈地收起家当和道具,继续踏上未知的旅途,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傍晚时分,李旷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虔诚地向周围的百姓打听是否知道哪里有废弃的院子可供他们落脚。经过几番询问,终于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那里得知,在东南街的角落里有一座荒废已久的别院。这座别院相当大,曾经是宰相府,后来因为政变等原因,全家被皇帝屠杀殆尽,从此便荒废了。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些乞丐选择在这里落脚过夜。但后来,有人传说这里经常闹鬼,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人敢独自进入这所别院了。听完妇人的话,李旷等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凉意。但是,走投无路的他们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前往那个传言中的别院。
班主谢过妇人后,便带领大家朝着东南方向走去。不多时,他们来到了那座破败的别院门前。众人放下行当,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鼓起勇气,走进别院,开始收拾起来,试图让这个破旧不堪的地方成为他们今晚的栖身之所。
他们进了院子后,小心翼翼地关好院门,然后在院子里四处闲逛了一圈。萧裕紧紧地跟在陈美娘身后,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感觉这幢荒废的房子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每走一步,都感到背后凉飕飕的,生怕会突然冒出什么恐怖的东西。
班主则显得镇定自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挑选了两个相对较好的屋子,并命令徒弟们赶紧收拾起来。那些徒弟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在角落里找到了几把破旧的扫帚,开始认真地打扫房间。
他们用湿布用力擦去墙壁上干结的血渍,让原本斑驳的墙壁重新露出了本来的颜色。接着,他们小心地清理掉屋檐上结满的蜘蛛网,然后将地上堆积如山的枯枝落叶清扫干净,让地面变得整洁有序。最后,他们爬上木床,用力擦拭掉上面厚厚的灰尘,今晚便可安心睡个好觉了。
他们把那些被染成黑色血渍的被褥,拿去烧掉,以去除屋中的晦气。
他们逛完一圈后,对这个地方还算满意。虽然房屋有些破旧,但相比之前住过的破庙来说已经好了很多。而且这里的门窗虽然有些破旧,但好歹可以遮风蔽雨。
他们收拾好屋子后,便从柴房取来了一些破碎的麦秸秆,将其铺在床板上,再铺上一层薄薄的被褥,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一个临时的休息之所。尽管条件艰苦,但大家都明白,能有个避风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他们只能相互扶持,共同度过艰难的时光。
忙完一切,李旷又吩咐几个徒弟去弄晚餐。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负责去清洗铁锅,另外的几个则拿着木桶到附近的人家去讨水。
附近的百姓倒也都很热心,不仅让他们进了院子,还帮着一起打水。等他们打了几桶水之后,那位中年男人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们要住到那里去?”说着,他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府邸。
黑娃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今儿个运气不错,找到了那处别院。我们进去看了一下,里面还挺大的呢。而且,看着那些废旧家具,我估计以前住那的主人肯定非常富贵!”
听到这里,那中年男人皱起眉头,再次告诫他们,道:“恁可千万别住在那座府邸里,那里不干净!”
黑娃却只是朝他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大伯,您就别担心啦。我们可有十几个人呢,人多阳气旺,还能怕什么鬼怪吗?我们之前什么样的荒山破庙没住过!哪还会怕那样的房子啊?”
中年大叔听了这话,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等几人打完了水,他默默地关上了院门。
水被提进院子后,两位少年便从桶里舀来清水,仔细地将铁锅清洗干净。张震看到锅已经洗净,便从袋子里掏出一大碗麦麸面,小心翼翼地倒入锅中,并加入了大半桶水。然后他命令那两个小少年点燃柴火,随着木柴燃烧起来,锅里的麦麸面开始慢慢煮沸。
与此同时,在破旧的屋子里,陈美娘正在教导几位姑娘学习琵琶。
李秀娟刚刚演奏完一首曲子,接下来就轮到双胞胎妹妹李秀娥了。
这对双胞胎姐妹的父亲李旷是这个杂技班的班主,而她们的母亲在十年前就不幸离世了。幸运的是,陈美娘来到了杂技班,给予了她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使得她们能够安心成长。
李秀娥拿着琵琶,艰难的弹完一曲,音调又弹错了,她不太擅长弹奏琵琶,每当她弹奏时,总是会不小心拨错琴弦。
陈美娘注意到她似乎不太喜欢弹琵琶,也没有强行要求她继续练习,而是叫来了其他女孩过来学习。
萧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一个个女孩弹奏乐曲,心里头很是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心底总会冒出那种想跃跃欲试的冲动感觉,可是,她这辈子还没有学过乐曲,怎么可能弹得好呢?
就在这时,朱美娘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朝她招招手,萧裕见状,立马回到她身旁,从她手里接过琵琶,朱美娘从布包里取出一副玳瑁护甲,给她戴上。
萧裕戴上护甲,坐正身子,放好琵琶后,手放在弦上便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一首美妙的音符瞬间钻入她的脑海,霎时,她忽然弹起了一首云顶。
萧裕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地跳动着,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诉说着一段故事,让人陶醉其中。随着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萧裕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尽情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
一旁的朱美娘看着萧裕的弹奏,眼中满是惊喜和赞赏。她没想到,这个年岁这般小的女娃竟然会弹这么动听的乐曲!竟有着如此惊人的天赋和才华!
其他女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弹奏,她们即刻便投来羡慕的目光!
一曲终了,萧裕缓缓睁开双眼,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轻轻地抚摸着琵琶,心中充满了对音乐的热爱和追求。而此时,她也明白,原来自己前世竟会弹琵琶。
“箫裕,你弹得真好。”朱美娘由衷地赞叹!
“教你乐曲的师傅定是位才华横溢的名师。”
萧裕站起身朝她微微躬身,笑着道,“我没有师傅,刚才这首曲子是忽然想起来的。”
“啊!没有学过曲子,竟弹的这般好!”朱美娘热切的目光看着她,如同看到了稀世珍宝。
萧裕的脑海中又闪现出几首曲子,她不再多话,坐正身子,又弹奏一曲。
她熟练地弹奏起了音弦,一首非常好听的琵琶语响起,音乐的旋律完美地展示出优雅、浪漫、宁静的气氛,一种缠绵悱恻、欲说还休的意境,将曲子的缠绵悲伤、愁苦思绪不着痕迹地杂糅进了乐曲里,达到了一种无比悲切却又欲说还休的境界,令人耳目一新同时又令人感慨万千!
“泣泣私语诉衷肠”的意境逐步牵引着人的思绪,令听者沉醉在美妙的音乐中而无法自拔!
朱美娘希冀的目光注视着她,仿佛眼前的女孩是神一般的人物!
一曲结束,萧裕又弹起了春江花月夜、佳人伴孤灯、雨醉江南、偷功、女儿情…
待她弹完最后一曲十面埋伏,才放下琵琶。
她站起身时,面前却围满了人,班主与众多子弟注视着她,仿佛她是人间珍宝!
朱美娘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中,至到最后一个音律结束,她回过神,激动的拥抱着萧裕,感叹道,“箫裕,你这些曲子太好听啦!每一首都堪称神曲佳作,我,我都不知道怎样表达我的感受了!”
“真的,太好听了!”
“是啊,太好听了!我从没听过这般好听的曲子!”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道。
“我看你是个可造之材,往后定是前途无量!”班主朝她笑着道。
转头又对朱美娘说道,“听了这么久的曲子,粥该凉了,大伙儿都来尝尝,今儿个的麦麸面粥可加了蔬菜和干虾,味道定能更好,大伙儿快过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