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愿和谢云嵩下了船,见岸边有几艘小船,白知愿忙跳了上去,谢云嵩和程北潇紧随其后。
白知愿拿起船桨,谢云嵩见状,接过船桨,船只缓缓划向对岸。
船一靠岸,白知愿便急匆匆跳下了船。
刚上岸,便听见了清楚的打斗声。白知愿和谢云嵩对视一眼,急忙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越靠近,血腥味越浓重。直到白知愿一行人走到跟前,才看见果然是白丘泽,他和几个黑影缠斗在一起,还有那会奉命前来寻找白丘泽的暗卫天临,眼看地上已经躺了好些个黑衣人,而那会遇见的苏卿雪和丫鬟躲在不远处,瑟瑟发抖。
来不及多想,白知愿迅速拔出青霜剑,飞身而上。
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狐,她衣袂飘然,身法轻盈,乌黑的秀发随剑在空中轻舞飞扬,霎时间只听到,刀剑相击作响的声音。
不多时,打斗声停下,就着月光一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众俱是着夜行衣的尸体,血流了满地。
“妹妹”白丘泽收起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谢将军怎么也在此?”
白知愿并未答话,细细打量了一番白丘泽,只见他除了脸上身上沾了血,其他地方并无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开口问道:“哥哥,怎么会来河对岸?”
白丘泽答:“我与苏小姐在船上看到了偷她玉佩之人,一路追着那人来到此处。不曾想,刚到这就有大批黑衣人涌了出来,各个身手不凡,幸好这位兄台出手相助,不然今日算是交待在这了。”
白知愿听完,心中了然,算起来江暮云也算了解她和哥哥,知道哥哥宅心仁厚,若是见到有人偷东西,必定出手相助。若是前世的白知愿大概也会跟着来,可惜重生一世,自己终究变得警惕而冷漠,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不得不说,江暮云好算计。
思及此,白知愿走了过去,挑开一个黑衣人的面巾,果然和那会在船上遇到的人一样,都是前世在江书砚身边出现过的护卫。
白知愿转身,走到谢云嵩身前,抬头道:“谢将军,可否让天临再帮我个忙?”
言罢,不等谢云嵩回答,转身对着天临道:“给我把他的头砍下来,送到燕王府,就说这是送给新进府的江姨娘的礼物。”
天临闻此,抬眼看着谢云嵩,谢云嵩微微点头,天临这才答:“是”。
一旁的程北潇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没想到白知愿看着清丽动人,手段却如此残忍。他看了眼谢云嵩,只见谢云嵩一脸平静,脸上并无表情。
他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走出来,就听见白知愿对他道:“程公子,烦请你看下苏小姐,她应当是受了点惊吓。”
程北潇被吓一跳,暗道:我也受了惊吓呢。只是这话他没敢说,忙走过去为苏小姐把起脉来。
“怎么样?”白丘泽一脸担忧道。
程北潇答:“无事,受了些惊吓,我一会写个安神的药方给她,休息几天便好。”
白知愿见此,对着哥哥道:“哥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将苏小姐送回去吧,想来她的家人找不到她也正焦急呢。”
白丘泽未作他想,让丫鬟扶着苏卿雪,苏卿雪虚弱的对着大家点点头,道过谢,三人上了船往岸上划去。
随后,白知愿和谢云嵩程北潇也一并乘船重新回到了岸上,仿佛刚刚那一切未曾发生一样。
白知愿上岸后直奔岸上的酒楼,找到了仍一脸焦急担忧等候的凌霄。凌霄见到自家小姐,眼泪都快出来了。白知愿忙抱着她安慰了一通,这丫头才好转了起来。
四人出了酒楼,花灯节的热闹已经消散,只剩街边流光溢彩的花灯还熠熠生辉。
只见河面上漂浮着无数的花灯,如同繁星洒落人间。
程北潇遗憾道:“我们错过了花灯节呢,这不,天色已晚,看热闹的人都散去了。”
白知愿闻言,浅笑道:“可不么,今日多谢程公子相陪,既然来了,我们三人也放个花灯吧。”
程北潇笑着道:“那最好不过了。”
言罢,程北潇走到为数不多的卖花灯的摊位上,买了四盏灯。他们由浅黑色的沉香木和白纸搭构而成,圆柱形的腰身上刻着不知名的花纹,散发着橘色的光芒。
白知愿眉眼带笑,接过了花灯。
程北潇一时恍惚,方才那个杀伐果断的女子与眼前这个笑面如花的女子,真的是同一人吗?
白知愿在纸条上写了心愿,弯下腰,缓缓将花灯放入了河中,看着它越飘越远。
这才起身,看着他们二人,静静望着她,不由道:“你们发什么呆?赶紧放灯啊。”
谢云嵩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花灯,并未行动。反倒是程北潇,开心的像个孩子,洋洋洒洒写了一纸的心愿,然后弯下身将花灯放入河中。
回头看见谢云嵩依旧未动,玩味道:“云嵩啊,你从小就不解风情,今日这花好月圆,美人在侧,你还不赶紧写下心愿,将灯放走。”
谢云嵩淡淡道:“我并无所求。”
程北潇狡黠一笑,挑眉道:“谢大将军啊,你说你一把年纪了,不得求个姻缘啊,让老天赐你个女人啊之类的么,怎么就无所求了。”
谢云嵩眼眸微眯的瞥了一眼程北潇。程北潇瞬时感觉后背发凉,不再言语。
白知愿低低的笑出声来,黑漆漆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谢云嵩见此,微微一愣,嘴角亦是抑制不住的勾了勾。
程北潇见此,一脸恶寒,摇摇头,他与谢云嵩从小一起长大,极少见他笑,大部分时间见到的谢云嵩都是一脸平静而冷漠,从没见他像刚刚那样,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