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秦川的性格，就算不去和阿莱莎打个招呼，至少也要跑出去满世界溜达一下，看看其他地方的黑死病蔓延到什么程度。
顺带着看一下教会的进攻部队怎么突然撤退了。
但现在他处于不可行动状态，只能安心当个看客。
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
至少秦川就知道了阿莱莎大概率就是黑夜女士，也初步建立起了教派。
只不过从目前来看，还没有发展到吸收信仰的阶段。
这和阿莱莎的实力有关。
不过从秦川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只是时间问题。
他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被救治的黑死病感染者，在感受到病情缓解，身躯变得有活力之后，内心对于阿莱莎的感激之情是无与伦比的，淡白色的光点从他们头顶飞出，缓缓飘向阿莱莎。
这是信仰。
很初级的阶段，但它的的确确就是信仰之力。
只要阿莱莎能够察觉到这些信仰的存在，并且将其吸收，就能跨入全新的阶段。
积累实力，吸收信仰，点燃神火，这是天启世界众神惯用的成神路径。
信仰的多寡，也决定了神明的地位和实力。
这也是天启世界各大教会彼此争斗的最根本原因。
羔羊就那么多，一份信仰之力，如何能让两位神明分享。
为了更多的信仰之力，势必要扩大影响，同时打压后来者，避免更多的信仰被分流。
以这个角度推算，阿莱莎带着游民在贝理城重新定居，并且以治疗黑死病为契机，建立教派，绝对会成为各教会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先前的战争就是因此爆发的。
但战争打到一半教会匆匆撤离，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出现了比打压新教派更急迫的事件。
从黑死病感染者数量大幅度增加来看，多半是黑死病也大规模爆发了。
秦川甚至怀疑，是其他城市也出现了主教叛变这种恶性事件，教会后院失火，所以才退的那么匆忙狼狈。
虽说没有亲眼所见，但秦川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横竖动不了，秦川索性按下耐心继续当旁观者，看看黑夜女士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想给他看什么。
……
自从阿莱莎带着追随者定居贝理城，日子一天天过去，日升又日落，眨眼就是两年时间。
要不是快进播放，秦川都要疯了。
看个电影嘛还能吃点零食喝点饮料啥的，他在这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人一样。
“算了，就当看个超长电影吧。”
秦川暗道。
这两年时间，他见证了阿莱莎的不断突破，已然从小有名气的黑死病治疗高手，完成了向教宗的转变，对于暗影之力的运用，也愈发娴熟。
或许是当初和教会的战争印象深刻，阿莱莎和其追随者虽然建立了教派，但并没有大肆宣扬，以免再被教会盯上。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多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黑死病感染者之外，更多的难民来到了贝理城，他们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外面已经爆发了全面战争，大小王国互相征伐，再加上教会参与其中，整一个乱字了得，属于是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
要是哪天没打起来，那就是双方正在赶路，还没抵达交战区域。
阿莱莎听得都惊呆了。
她这两年一直待在贝理城，也没怎么关注外界的事，怎么短短两年时间，局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从难民口中，阿莱莎得到了一些答案。
当初贝理城主教叛乱之后，各教会严防死守，内部筛查，还真发现了几个隐藏的叛徒。
但好景不长，更多的神职人员被黑死病感染，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叛乱。
哪怕有神明降下赐福也无法阻止这一进程。
这无疑动摇了民众对教会的信任。
当信仰出现裂隙，异端组织就开始趁虚而入，甚至出现了偏远小国集体投敌，改换信仰的事件。
他们在改换信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外扩张。
与之相邻的王国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对面有多少兵力，他们很清楚。
但真正打起来之后，局势却完全超出预期。
改换信仰的小国部队，内部有不少隐匿容貌的随军牧师，在他们的加持下，士兵战斗力强的不像话，竟然节节胜利，轻松吞并数个国家，开始进一步扩张。
阿莱莎与追随者们围在地图前，看着战报修改标记，发现贝理城虽说暂时安全，但也仅仅是暂时，最多一年时间就会从后方变前线，届时将再度直面兵锋。
战火阴云笼罩在贝理城头顶。
但这一次，城内居民的防守意愿很强烈。
他们之前是黑死病感染者，只能在荒野里等死，好不容易遇到了阿莱莎帮他们治愈黑死病，全新的生活就在眼前，又怎么可能坐视敌人破坏这一切。
其他定居在此的流民也是如此，抱着人在城在的念头，纷纷主动要求加强城市防御。
虽说有少部分人选择离开，但绝大部分居民都留了下来。
阿莱莎扛起重担，带领众人加固城墙，招募士兵开始操练，同时储备各种物资，以应对可能发生的战争。
……
第三年，战争如期而至。
敌我双方围绕着贝理城展开了残酷至极的拉锯战，可以说城墙下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血液浸染了一遍又一遍。
很多人倒下了，但剩下的人没有放弃，反而是愈发坚定。
他们要扞卫自己的城市。
阿莱莎也在战争中进一步蜕变，实力暴涨，甚至掌握了全新的能力，如同当初的秦川一样，将暗影之力分给了麾下的追随者们。
其中有七位追随者逐渐脱颖而出，名望与实力仅次于阿莱莎，成为抵抗外敌的中流砥柱。
也正是在他们的带领下，贝理城的防守竟然反而稳定了下来，哪怕敌人的随军牧师再怎么加持状态，也无法越过贝理城的城墙。
在经历一年多的拉锯战之后，敌人撤退了。
一方面是他们也打不动了，另一方面，则是他们的大本营被袭击。
在几个教会的牵头运作之下，一支精锐联军直扑叛乱王国，干掉了那里的国王。
但这，并没有结束战争，反而让局势愈发崩坏。
因为黑死病毫无征兆的在联军之中爆发，仅仅几个小时，那些感染者就被转化为了黑色怪物，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大陆。
黑暗时代，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