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书生和他对门的俏寡夫(bushi)十六
“人怎么还没来?”
镇南侯脸色有点难看。
司寇虹在他身侧,眉眼里藏着一丝讥讽,却又飞快敛了去。
“不如让人再去催催?许是那位性子大。”
“胡说什么?”
镇南侯数落了一句,司寇虹立时不爽扭开头去。
糟心的东西,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这个侯府,这侯府日后是要落在谁手里?
镇南侯心里不爽归不爽,到底心里只看中司寇虹这么个儿子。
“让人去把人给请过来,速度些。”
那宋宁是有点小性子,但他刻意磋磨了这么久,今日又是他许诺过要公布婚约的日子,他不信宋宁会不来。
下人刚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
“侯爷,那人来了。”
总算来了。
镇南侯脸色一正,装模作样带上了司寇虹就要做戏。
宾客们都是人精,一看镇南侯这架势,赏花赏景、喝茶聊天的都停下了靠了过来。
一道身影被人带着匆匆映入他们的眼帘。
镇南侯看都没看清就先开口发难。
“贤侄今日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衣袍过来,本侯不是叮嘱过你今日乃是重要的大日子,不可穿着太随意,否则岂不是丢了你爷爷的名声?要知道今日可有不少鹤归先生的学生在此。”
鹤归先生?
人群骚动了起来。
有人激动,“侯爷所言可是当初,”他朝上拱了拱手,“做了那几位老师的鹤归先生?这位是鹤归先生的孙子?”
镇南侯点头,“正是。”
立即又有人迫不及待,“那鹤归先生今日可在?小子昔日曾受了鹤归先生的恩情,若今日能够一见,定当感激不尽。”
镇南侯面露遗憾,“这、鹤归先生数年前便仙逝了,家中只留下宋贤侄一人。”
那人顿时悲恸大哭,“鹤归先生怎么就去了?昔日我还是一名小小学生,若不是鹤归先生为我们寒门说话,我怕是连科举都无法参考,我还想着有朝一日定要报答鹤归先生,怎知他老人家竟然已经仙逝了。”
当下一阵喧哗,有人长叹不已,也有人面露悲痛。
镇南侯也同样露出一丝追忆和哀痛,“不止是你,本侯当初亦是受了先生大恩,正好当时贤侄出世,鹤归先生当时便和本侯约定要成亲家,本侯心中感激,便一口答应下来,如今没想到一眨眼便多年过去了,贤侄也已然长大成人了。”
方才还在悲痛的人渐渐止了声。
不少人反应过来了,“侯爷的意思是,宋公子竟和侯府有婚约?不知是哪一位小姐?”
这是明知故问。
镇南侯此前才说要公布司寇虹的婚约,后脚就出现了鹤归先生的孙儿,就算是再蠢笨的人也能猜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是一些逢场作戏配合演出罢了。
镇南侯果然顺势摇了摇头。
“好叫你们知道定下的并非是本侯的女儿,彼时本侯膝下尚未有一女,所以订下的自然是我儿了。”
他面露微笑冲司寇虹招了招手,又想起什么故作叹气冲那道身影一副慈祥长辈劝导的模样。
“宋贤侄过来吧,不过你今日打扮确实有些不妥。你爷爷既是鹤归先生,怎能做如此轻浮疏漏的打扮,不过想来你也不是故意为之,今日便算了。”
宋宁气笑了,他终于抬起头来挺直了胸膛打断镇南侯的泼脏水。
“侯爷这话我就不懂了,今日我这一身打扮到底哪里令侯爷觉得不妥了?我倒是觉得我这一身比起侯爷昨日命人送来的,反而要好上不少。”
他一边说,一边干脆原地转了两圈。
众人纷纷一看。
“这不是今年才出的新布,叫什么来着?”
“夫人跟我提过一嘴,我只记得一匹布上千两银子吧?还有这绣工,一看就不差。”
“这玉佩看成色也是极好的,玉冠我看和玉佩许是同一块玉取来做的,这可是大手笔啊。”
宋宁双手一摆,“这一身,侯爷竟还觉得不妥?”
哼,让镇南侯想坑他,来啊,看看到底是谁坑谁!
镇南侯这时候终于注意到宋宁今天穿的根本不是他让人特意准备的那一身了。
他心里咯噔一声,这宋宁哪里来的这一身打扮?
明明他把人带来镇南侯府的时候,宋宁身无长物更不用说这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之类的。
那宋宁哪来的?
不过镇南侯到底人老成精,一看势头不对立即改口。
“你这一身衣着未免有些太过于精美华贵了,鹤归先生一生淡泊名利,最是不喜欢这般……”
“侯爷说笑了,”宋宁立即打断了他,眼底似笑非笑,“我怎么不知道我爷爷不喜欢我这么打扮?他淡薄名利而已,可对我还是关爱备至,反正总不会因为我穿得好就说我这不好那不好。”
他顿了顿,背在身后的手忽然扔下一堆衣物。
“还是侯爷觉得,要我穿上你送过来的这一身打扮,我爷爷才会觉得满意呢?”
那块寓意轻浮的玉佩摔落在地,被虫咬过的衣袍也露出了真面目。
宋宁心里默默夸了夸自己,他扔的这个力道姿势简直就是刚刚好。
一片死寂。
镇南侯想不到宋宁会来这么一出,这衣袍和玉佩扔在地上哪怕再不懂行的,对比宋宁身上的一看,孰高孰低根本不用说也知道。
那为什么镇南侯给鹤归先生孙子准备的衣袍和玉佩竟然是这种货色?
当下就有人心底泛起了嘀咕。
“这、这鹤归先生和镇南侯之间莫不是根本没有恩情反而有仇怨?不然镇南侯怎会准备这么一身衣袍侮辱鹤归先生的孙子。”
“谁知道呢,且方才我看鹤归先生的孙子好像是镇南侯的下人去带来的,莫不是他一直住在镇南侯府上?”
“不会吧,就算要住进府里,起码也该先透个婚约的风声。可今日若是你我没来,这婚约根本无人知晓。”
“嘘,小声些,你看镇南侯的脸色那么差,你是不怕正好撞他枪口上。”
宋宁听着,心情顿时大好。
哼,那蓝斯还是有一手的嘛,不过他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