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真正的破阵还差一些，至少需要杀掉或重伤十几二十人，阵型才算彻底打乱。
身中的两支箭就已经让他快要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
边航青也听到他们的对话，要论私心，他自然是希望石铮能够安然无恙，毕竟他们两人相处更久，有同袍之谊。
但他知道戚简书他们提出一人换一人的条件绝不是什么好意，是从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楚江身上。
相比起楚江的重要性，石铮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石铮在他们手上还能活命，楚江要是真过去了，说不定下场会比石铮更惨。
边航青意识在逐渐远走，嘴唇动了动，他想说话，可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反而昏倒在了马背上，手中的刀彻底掉落。
唐玉怀焦急万分的盯着楚江看。
顾不上之前与楚江约定好的，一个破坏尾部，一个破坏头部，他知道楚江被困在阵法里，又被戚简书他们盯上，暂时根本抽不出身。
至于边航青...身上有伤，失血太多，即便醒来，战斗力也不如平时的一半。
所以，他必须要进去，将阵法彻底破除。
脚下用力，借着其中一人肩膀的力道，往中间飞。
恰好就落在边航青的马边上，尾部的阵型已经被打乱，这个长蛇阵相当于废了一半，剩下的这一半就看这里了。
边航青也算走运，刚好有几个伸出手想要效仿之前抓石铮那样的办法，把他拖进盾牌里。
借着盾牌的遮挡，再把人往后拖，悄无声息的再把人运出阵内。
唐玉怀见到伸出来的那几只手，二话不说的剑锋一转，对准那几只手，剑刃一划，划过几只手的手腕...
血溅四方，几只手疼痛难忍，立刻缩了回去。
唐玉怀一个用力拉住边航青的手，将人从马背上拽下来。
他可没有楚江的耐心温和，人直接摔在地上，脸朝天趴着。
边航青...愣是从昏厥中疼醒过来，吃痛的叫出声，“...我的娘啊。”
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唐玉怀拽着，迷迷糊糊间，还没等他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手还被唐玉怀抓着。
唐玉怀就想也不想的将他手甩了出去，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似乎多碰一下就会传染病毒的架势。
边航青捂着自己的中箭受伤的左臂，坐起身，再摸了摸自己又麻又痛的脸。
“我这是从马背上被甩了下来？”
唐玉怀瞥了一眼似乎不太聪明的边航青，什么也没说。
将剑转过来，剑柄用力在马屁股上顶了下，借着疼痛，马发疯冲了出去。
马一发疯，前面的两只蹄子疼得高高抬起。
这一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列在最前面的西楚士兵即便是拿着盾牌，也避免不了被马踩伤的事情发生。
唐玉怀借着他们慌乱的空隙，想也不想挥着剑，刺伤好几个人，手中的剑锋一转，锋利的剑刃又割伤了好几个人的手腕。
一下子就弄伤十余人，这些人即便还有战斗力，唐玉怀也不会给他们继续恢复阵型的机会。
他不需要所有人都杀掉，只需要重伤或轻伤他们，让他们无法继续维持阵型。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唐玉怀就已经伤了三十余人，阵型彻底打乱，后面的弓箭手射出来的箭，全部被唐玉怀或是打开，或是收下...
重新再扔回给他们。
他这边在认真的破阵，楚曦的注意力则已经分到了戚简书那里。
“楚世子，你考虑好了吗？”戚简书从身边的将士那里拔出一把刀，毫不留情的划了石铮一道口子。
“我不比戚将军有耐心，既然你迟迟做不了抉择，不如我帮你？”
石铮是个铮铮铁骨，即便被戚简书这样故意折磨，划了一道较深的口子，依旧能够咬牙隐忍不喊出声。
不仅没有疼得喊出来，还特意大喊劝楚江不要上套。
“楚江，你不必管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武功不比你高强，又不如你精通阵法，此事是我大意轻心拖累了你们。”
“你若是真听了这西楚贼人的话，那我有何颜面回城面对将军他们！”
楚曦无声的握紧手中剑。
束手就擒从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尤其是...她的身份有异，一旦被戚简书他们察觉，此事必然会被宣扬出去。
忠勇侯府也会因她的身份暴露而遭殃，她可以死，却不能当俘虏...
唐玉怀不给其白说话的机会，其白身上处处有伤，有几次三番与戚简书他们交手，重伤戚旻颂，真落到了他们手中。
只怕这些西楚兵绝不会善待其白。
他径直冲戚简书高声喊道，“你们若是要换人，我也照样可以。”
简七不能做主，只得转头看向戚简书，仿佛在无声请示他的意思。
戚简书若有所思的垂眸，似乎在思量唐玉怀与楚江两人的重量，谁重谁轻？
简七见少主迟迟不答话，自不会贸然回答唐玉怀。
唐玉怀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斩杀西楚将士，只要戚简书不给他回复，他就不会停下动作。
楚曦的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该冒头，一旦真去换了，身份暴露，那就是欺君之罪，以陛下那忌惮又多疑的性子，满门抄斩也是有可能的。
可戚简书迟迟不说话，她担心戚简书不会同意唐玉怀的提议。
唐玉怀要是真落入他们手中，再想救回来，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戚简书要的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但也不是非楚江不可。
因此，唐玉怀提出要换他自己，戚简书沉思片刻就颔首答应了。
“可以。”
唐玉怀闻言，二话不说的往前走。
简七看到他手中染血的剑，眉头紧蹙，架在石铮脖子上的刀再次逼近，警告他，“放下剑，否则我就杀了他。”
戚简书的目光落在石铮侧脸凝视一会，在注意到石铮迟迟不说话，上面的牙齿突然狠狠往下一咬时，果断出手，干脆的卸掉石铮下巴。
虽然还是晚了些，石铮牙齿咬破了舌头，但好在保住了命。
石铮不比那些训练有素的暗卫死士，他的牙齿后面并未藏着毒药，这样的咬舌自杀，需要相当狠心，极大的力道，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