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娘,你……你做什么!?”
‘江河’一时喘不上气,脸色都被掐的通红,拍打起孟羌娥的手臂,却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孟羌娥仍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你是谁。”
森冷的音节几乎是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中挤出来。
“我——我是江河,除了江河,我还能是谁!”
“他在哪。”
“我说了,我就是——”
孟羌娥的手掌用力三分,力道几乎要把江河的脖颈捏碎似的:
“他——在——哪!”
“……”
‘江河’拗不过孟羌娥,眼看就要窒息,终于没办法再装下去,气若游丝道:
“那小子还没死……你若是,再不松开我,这小子就该陪着我,一尸两命了!”
“他已与我同生共死,所以你不会死。”
孟羌娥森然道,
“但这契约会让你永远游离在窒息的边缘,感受濒死的恐惧。只要我不松手。”
“我知道、我知道了!松手——松手!我告诉你他在哪里!”
一时的窒息已让‘江河’苦不堪言,听到孟羌娥的解释,他当即也明白自己脱离不了对方的手掌。
强撑之下,也只得认输。
孟羌娥听罢,这才松开了右手,让挣脱了束缚的‘江河’半趴在地上,大喘着粗气,又呕吐似地干咳几声。
“他在哪。”孟羌娥又问。
“哈……哈……那小子,就在这里。”
‘江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孟羌娥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体双魂。”
“你可以这么理解。”
她双眼微眯:“养魂之时出了什么岔子。”
“这小子太过狂妄自大,自负的以为掌握了一切,还想要与我作赌,到最后还不是被我翻手拿下!”
孟羌娥冷冷瞥了‘江河’一眼,并未对对方的笑声作何表态,只冷声道:
“滚回去,让他回来。”
“今日出关后,这小子还想从识海里挣脱出来,方才堪堪被我压制下去,此时怕是精神受耗,跌入深眠。就算是我主动退去,他也没可能马上钻出来,不急!”
‘江河’显然还有些话想说,并不急着离去。
孟羌娥默不作声,却也未曾再为难对方。
‘江河’见状,便冷声笑道:
“我自以为我已经扮演的十分相似,不曾想还是露了马脚。我还真就不明白了,孟姑娘,你是何时发现的?”
回应对方的,却是一记杀意凛然的冷眼:
“谁允许你这么喊我。”
“圣、圣女。”
“……”
“圣女大人。”
“……找死。”
“孟前辈,孟前辈!”
‘江河’眼见孟羌娥又要动手,当即吓了一跳,连忙向后暴退数十步。
先前基于孟羌娥对真正江河的态度,让他怎也想不到,这女人竟是如此喜怒无常的性子。
‘江河’心中郁闷,却也不得不正视两人间的实力差距。
他单膝跪地,作拜服状,继续问道:
“晚辈只是对此事不解,还望孟前辈有所赐教。”
“滚。”
孟羌娥显然不愿与他多费口舌。
但‘江河’仍然不死心,犹豫一番,道:
“晚辈私以为,对那小子的扮演已然有几分相似才对。否则孟前辈不至于到了今夜,才察觉晚辈的异样。早该在晚辈出关时的一瞬,便直接将晚辈擒下——
这也给了晚辈今日出关时,继续扮演这臭小子的信心。”
“……”
“晚辈过去与这小子在鲤国相识,后来机缘巧合下,成了他脑子里的蛔虫,跟着他一路经历大小危难,亦是在孟前辈不知情时,早就观察过孟前辈与他的孽缘。
晚辈亦是明白,孟前辈大抵是看中了这小子的。”
“……”
见孟羌娥沉默,显然是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青玄子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道:
“可这小子既受前辈青睐,承蒙前辈恩泽,又当鸭子立牌坊,装出一副深情模样,处处避讳前辈好意。
晚辈自始至终看在眼里,实在觉得这小子不识好歹!”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不到你来置喙。”
妈的!
青玄子觉得这小娘皮也实在不识好歹。
心里明明就盼着江河能多看他两眼,自己替她鸣不是,反倒又要被她怼上两句。
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能在刻意回避的前提下,让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如此倒贴!?
但青玄子不打算就此闭嘴。
这是他蛰伏多年所等来的仅有机会——
江河失去了与那剑仙交汇的可能,对神魂一道的造诣又远没有自己高深,又与他一同穿越到了三万年前,周遭无甚人对‘江河’有过多了解……
倘若在此时狸猫换太子,不论日后是回到未来,还是留在过去,他都有变成‘江河’,而不被任何人发觉的可能!
只要安稳住眼前的女子,这最后的难题也便迎刃而解。
“孟前辈难道觉得不觉得不公么?”
青玄子道,
“为了这臭小子,不惜与同僚反目,远走他乡。不顾自身安危,为他纵身跳入悬崖。甚至还与他签下了同生共死的咒言……可到头来却换回了一个负心的白眼狼。您真觉得值得么?”
“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孟前辈,我——可以成为江河。”
孟羌娥怒从心生,强压下一掌拍碎他的冲动:
“你找死。”
“这并非戏言。”
青玄子深知已惹恼了孟羌娥,却仍然冷静道,
“我若想成为他,甚至不需要刻意的‘模仿’。
待我吞噬了他的意识,收纳了他的记忆,我自会与他无尽相似。
到那时,非但我的肉身是他,性格是他,思想是他……就连我的记忆也都是他。
待我吞噬了江河,我便是真正的江河。前辈想要从‘江河’身上得到的一切,我都能毫无保留的付出于前辈——
到那时起,站在前辈面前的,便不再是一个心悦他人,刻意回避,不识好歹的江河。
而是一个愿与前辈两情相悦,为前辈赴汤蹈火,除此之外与过去再无任何差别的,真真正正的江河!
如今那小子已被我压制在识海之中,只需前辈助我,便可让我接过他的一切,前辈亦可夺得你渴慕之人。
这岂不是远比前辈苦苦相思之时,要胜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