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回去后,始终不言不语的样子,和往日判若两人。
关键是,老张的提议虽有道理,能看见利益在其中,但毕竟也不是儿戏。
现在的孟州形势,一个弄不好,的确可能要出大事。
戴着刑枷的林冲杨志面面相觑,,试着问道:“敢问衙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高明道:“老张可能要对二龙山用兵了。”
顿时,杨志反倒有些兴奋,脸上胎记更红了,说道:“此事……其实这正是衙内大展拳脚的时候才是?”
高明起身背着手踱步道:“是倒是的,但需要观察的要点太多了,兵事真不是儿戏,要特别谨慎才行。”
“那些匪徒,如果是从别处流窜而来,那有我督战,就会很好打。但关键是,二龙山长期存在,而张蒙方长期扎根孟州不换防,眼看着二龙山不断做大。”
“所以要说监押司内部、没人收二龙山钱财,我是不信的。甚至就是:张都监自身和他们有关。”
到此,高明一拳砸桌子上道:“以上只要有两成可能,这战的变数就比较不小。最安全的办法,当然是利用我爹爹的影响力,从远处拉陌生部队进孟州,哪怕不精锐都行,但要陌生,才能与之一战。”
“而张叔夜那么抠门,绝不想大军进孟州、最后留下烂摊子,所以在老张身为主帅的时候,很可能会因急功近利而影响心态。这是张都监之外的第二个隐患所在。”
听到这,林冲迟疑着道:“衙内英明神武,分析入微。所幸既然衙内现在就看到了这些问题,那应该也不是不能解决,毕竟,您可是高太尉的儿子?”
高明继续背着手踱步道:对,林冲心思细腻,说中了。这事从军事理论上不可以打。但既然我已经看到了这些深层次问题,那只要有把握不受主帅张叔夜的干扰,倒也不是说不能与之一战。”
一帮闲副头领阿贵道:“可衙内之前都说了,张蒙方有可能养寇自重,以二龙山的长期存在,反向对朝廷不断索要编制和粮饷,这样的形式下衙内若要督阵出兵,太冒险了。”
高明道:“是冒险,所以这战就不能有侥幸,不能有出奇兵的思路。因为一但输了,输掉的是皇帝的脸面,是朝廷的威严,是孟州百姓的血泪。”
“从常理逻辑分析,张蒙方之前越讨好我,那么他是个坏蛋的可能性越大。”
“现在如你们所见,首先张蒙方匪性很重,他之前默认蒋门神公然去抢施恩的店。还有就是,他有多孝敬我,你们在场的都知道。”
最后高明道:“所以先容我斟酌一下,这事真要做的话,就要从长计议。”
“张叔夜素来精明,并且已经承诺了让衙内督阵,为何衙内会觉得他有可能不冷静的瞎指挥呢?”林冲忽然道。
高明道:“我不确定,但他真有犯浑的概率和理由。”
“当时我故意狮子大开口,索要三成战争红利,但他紧皱眉头只给两成,那时我就知道了他的决心。”
“张叔夜真不是装腔作势,是真的极其抠门,真想一口吃掉二龙山。”
“从人性看,当你太想太想要一件东西的时候就会不冷静,就会失去客观。于是我最不怕的发而不是二龙山,而是我们处理二龙山时,会不会又受到关心则乱的张叔夜的干扰?这其实才是最大的问题,他毕竟是主帅。”
咦?
说到这里,发现身边少了人。
高明这才问:“那么嫣红姑娘呢?”
一个属下帮闲道:“不知道,这都两日没见她了。”
高明失声道:“卧槽她红杏出墙不要少爷我了吗?”
属下们全部神色古怪了起来,都寻思人家嫣红即使跑了也不算红杏出墙的吧。
正在这时,听到了嫣红姑娘的哭声在外面。
“衙内!”
嫣红哭红了眼睛的跑进来,死死拉着高明的手臂。想说话,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嘴唇颤抖着。
许久她还是说不出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倒是说嘛,怎么了。”
高明又不是很习惯哄女人吃糖的那种,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我弟弟小玉力,出事了。”
最终嫣红姑娘颤抖着手,递了点东西在高明手里。
是两个小玉力最爱吃的那种野生栗子。
的确有小玉力那不算好闻的手汗气味。
那孩子就喜欢把栗子捏在手里。然后还体虚,手汗大。
说起来那孩子挺有心的,高明大多时候会忘记他的存在。
但是偶尔,他会跑过来,把捏着的小拳头递过来说“给你”。
然后放两个有着手汗的栗子在高明手里。
高明有时会吃一个,有时又不吃。
“你何处拾得的栗子?”高明皱眉问。
嫣红姑娘哭道:“往北的方向出城较远,那边有片叶红林。皆因那边有野生栗子,小力最爱去捡。我不许他去的,可惜孩子心性,他不知道危险,始终背着我偷偷去。”
高明道:“你找了两日,就只找到了栗子?”
嫣红又哭起来道:“因为叶红林是去二龙山的近道,当时有个好心村民,看到小玉力是被二龙山假和尚掳走了。妾身让那村民跟随来官府报案,但那村民不敢。”
嫣红接着:“刚刚妾身去县衙告状了,但被赶了出来。仅凭两个栗子又没人证,县衙都没押司愿意受理。能否请衙内跟妾身去,让县衙受理此事?”
高明背着手踱步道:“你先别哭哭啼啼的,等我想想。”
嫣红继续即将哭晕的样子:“要是他有什么事,妾身,妾身也活不下去了。”
高明道:“哎呀真是的,你不要影响我思考好不好,你看我是个很会哄妹子的人吗?不是吧,所以你哭来哭去,我又不哄你,你就一直哭,反倒影响了我思考,有个什么用呢?”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好有道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