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烧制的陶碗,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这玩意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瓷器,但被这么糟践了,多少是有些可惜。
李卫军看着满脸希冀的蒋英英,皱了皱眉,一扬柳条:“喏,你就趴秦淮茹旁边,跟个小孩子一样整天调皮捣蛋,不让人省心,今要是不严加管教,我怕你是要上房揭瓦!”
“好好好,要管教,我老实趴着还不行吗。”
蒋英英白了一眼李卫军,有些雀跃的趴在了秦淮茹旁边,刚准备嬉笑着说话。
哪里料到,李卫军完全不讲武德。
挥舞着柳枝条,啪啦一下,鞭打的出了一条红印子。
这把蒋英英疼的眼眶汪汪泛起泪水,忍不住嗷嗷叫起来。
“嗷,嘶!”
“李卫军,你使那么大力气干什么,你来真的啊?”
蒋英英看着旁边没事人一样惬意的秦淮茹,心里那是委屈巴巴。
这咋跟自己预料的有些不对呢?
难不成?自己真是细皮嫩肉,泡在蜜罐里,从小被娇生惯养了?
李卫军淡然一笑,挥了一下柳条:“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都说了,我这人赏罚分明,你无缘无故当着我的面打碎碗筷,必须要严加惩戒!”
眼见柳条舞的虎虎生风,蒋英英撇了撇嘴,脸蛋仰面朝天:“切,我才不怕呢,不就是挨顿打吗,这点力气跟挠痒痒一样……”
“啪啦!”
话还没说完,李卫军面无表情的又是一鞭子。
李卫军生平最恨浪费粮食的人,往往碗里的每一粒米都要吃干净。
一个没有豁口的陶碗,多好的餐具,愣是被糟蹋了,不好好收拾收拾这俏寡妇,她是不知道谁当家作主了。
“你说说你,怎么就不实诚呢,眼馋就眼馋呗,我还能不答应是咋?好端端一个碗,摔了干什么,浪费!该打!”
哐哐一顿打之后 ,蒋英英那是泪眼汪汪,哭的梨花带雨。
“你知错了没?”
“卫军,姐知道错了,呜呜,姐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下手可真狠。”
蒋英英忌惮的看着李卫军手里的柳条,哪里还敢继续嘴硬。
“知错就好,以后还学不学犟驴?”
“不敢了,往后再也不敢了。”
蒋英英疯狂摇了摇头,噙着泪水。
李卫军见她认错态度还算良好,正准备调转矛头,照顾照顾秦淮茹。
哪里料到,蒋英英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之后,黛眉微蹙,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望向了那燃烧的蜡烛。
“卫军,姐想试试自己的软肋……”
李卫军哪里料到蒋英英,居然还是个勇于尝试的铁娘子。
错愕一会之后,手腕抖了下……
啧,啧……
等忙活完竹笋炒肉,已经是接近晌午了。
蒋英英穿戴好衣服,神清气爽的到灶房里准备烧饭。
现在,她是彻底将这处避暑胜地当做自己的窝了。
柴米油盐酱醋茶,事事操心,一个不落。
秦淮茹却觉得没有力气,又歇息了会儿后,这才慌慌张张的穿衣服,准备回娘家吃饭。
她把小槐花留在娘家,一上午差点忘记这事儿,娘家人又要下地挣工分,孩子要是有个好歹,秦淮茹可担待不起。
见她说的殷切,李卫军只能让秦淮茹匆匆忙忙的喝了一碗鲫鱼汤,又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火急火燎的往娘家赶。
孩子,终归是娘的心头肉。
小槐花也是个争气的姑娘,软糯糯的可爱不说,还是个不透风的小棉袄。
要说唯一可惜的地方,那就是,是贾东旭的种。
不过,血缘这关系也分时间段。
等小槐花长得亭亭玉立,清纯甜美的时候,她是贾东旭的崽子,貌似也是个幸事……
剩下的这段时间里,宋公明会偶尔来找李卫军汇报一下采购的进程,秦书记倒是来的少,据说是忙着粮种筛选,为种冬小麦做储备。
魏大春和秦淮茹老爹秦荣光倒是来的勤快,再把秦家村这几百斤鱼货送到轧钢厂之后,领了相应报酬,一个个是喜不自胜。
尤其是秦荣光,从李卫军这捞了一个不费多少功夫的肥差,那更是对李卫军感恩戴德,连家里偷偷酿的米酒,都开了封喝。
这俩人却也聪明,瞧见烧锅做饭,替李卫军洗一扫地的蒋英英,选择了默不作声。
倒是宋公明想的周到,逢人就说,蒋英英是他姐,特意过来帮忙做饭的。
都是附近村落里的人,这糊弄人的说辞自然是不攻自破。
只不过却没人在意,这种事向来是民不报官不究。
再加上,只有亲信的几个人知道事情内幕。
即使是究了,也没个准则。
李卫军未婚,蒋英英又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人家搞自由恋爱,哪点不合适?
只不过心里唯一有点膈应的就是秦荣光,他这人向来眼光毒辣。
通过秦淮茹一些细枝末节的眼神变化,又不难猜出自己女儿是变心了。
自家那个女婿不顶用,每天光想着到乡下打秋风,被红杏出墙就出墙了呗。
只要女儿秦淮茹开心乐意,秦荣光倒是没什么意见。
可李卫军怎么能脚踏两只船呢?有了秦淮茹还不够,居然还跟罐头村的蒋寡妇如此这般。
所以,秦荣光还特意挑了个时间,暗示李卫军跟蒋英英非同一般的关系。
结果让老爷子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淮茹居然像没事人一样,敷衍过去了。
这把秦荣光整的,差点以为自己没说的透彻,所以干脆直接了当的挑明,李卫军跟蒋英英不清不楚。
他本以为,自家女儿这下要闹腾,或者是回心转意。
哪里料到,秦淮茹不但没有及时划清界限,反而依旧三更半夜的往李卫军那里跑。
这下,就算是秦荣光再愚钝,哪还能猜不出这复杂而又错综的关系。
每当夜深人静,听着秦淮茹蹑手蹑脚出门的动静。
秦荣光内心总是百感交集,他是真的迂腐了吗?
一张大炕,躺着几个人,这事要是放到之前,可是要浸水笼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
但谁让秦淮茹是她闺女呢,只能想着法的帮忙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