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瞧着面露悲戚的阎埠贵,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刻完全没有弄明白状况的棒梗,刚准备凑上前,询问一下人群的具体情况。
就看见表情复杂的二大妈摸了一下棒梗的额头,嘴角略微抽搐了下:“棒梗呀,回去千万别跟你奶奶学,你奶奶要是知道你妈跟李卫军私奔的事情,指定要气出什么问题来,万一出现了什么婆媳矛盾的话,那整个院里估计就鸡飞狗跳了。”
二大妈嘴上虽然说着让棒梗不要嚼舌根,但却有意无意的把事情的真相全部透露了出来,显然这个长舌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诚心想把这水搅浑。
阎埠贵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二大妈,讥讽之外更有了一丝警惕,拍了拍棒梗挤眉弄眼说:“棒梗呀,这种事情老师见多了,没有什么要紧的,往后你一个人更要自立自强,要学会依靠自我,而不是一直躲在你妈的羽翼下畏畏缩缩的,这样的话是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男子汉……”
看着苦口婆心或是劝解自己,或是鼓捣自己大哭大闹的众人,这时的棒梗终于琢磨过劲儿来。
合着这群家伙全拿自己寻开心,每一个真心实意替自己申冤做主了呀,一个个都逗闷子一样看笑话。
怪不得先前在院子里听到一阵汽车的嗡鸣声,紧接着自己娘亲的声音便迅速消失,以及后来玩伴之间的相互嘲讽的声音。
难不成自己娘亲真的像奶奶先前夜里经常哭诉的那样,跟野男人一起私奔了?
想到这里棒梗如遭雷劈,一瞬间愣在原地之后,心里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要知道这种危机感,就算是他爹贾东旭离世的时候就没出现过。
这个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在四合院里顽劣成性无法无天的盗圣,在这刹那的瞬间,恐慌的无以复加。
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询问道:“三大爷,我娘亲真的跟李卫军跑了吗,怎么办呀,我从今往后就是没妈的野孩子了,三大爷!”
阎埠贵低下头,看着棒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拽着自己的衣袖,心里有些嫌弃,但作为一名职业教师的光荣操守,提醒着自己要为人师表注意形象。
所以耐着性子弯下身子,揉了揉棒梗的蘑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棒梗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拦是拦不住的,更何况看你娘那要强的性子,要真是铁了心跟李卫军私奔的话,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公安那都没法子呀,强扭的瓜不甜。”
众人当中,只有参透了真相的一大妈笑而不语,冷哼了一声,低声对棒梗说:“棒梗呀,该回家睡觉睡觉,下午照旧去学堂,你就放心好了,你娘保管完完整整,全须全尾的回来。”
见惯了人情世故,我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一大妈,哪能不清楚秦淮茹跟李卫军的身份悬殊。
更何况凭借着一大妈对秦淮茹的了解,这个长相妩媚的俏丽村姑,虽然说在丧偶之后,确实表现的有些不守贞洁,居然众目睽睽之下上了李卫军的汽车。
但一大妈和易中海不是一家人,不迈一家门,这些年在识人方面还是颇有造诣的。
秦淮茹完全就是那种居家养娃,相夫教子的贤惠女人,现在之所以表现的这么大胆莽撞,很大的可能,只不过是贾东旭活着的时候心里压抑惯了。
一朝解放,秦淮茹的情绪得到触底反弹自然是理所应当。
但真要是情绪得到释放,冷静下来深思片刻之后,照旧会乖乖的回到屋里做自己的贤妻良母。
这种事情,一大妈早就见怪不怪了,唯独怕的就是何大清那种,闷头办大事,在没跟寡妇私奔之前,没有半点征兆和纰漏之处,每天老实巴交的按时到轧钢厂点卯上班。
朝五晚九,兢兢业业的给领导做颠勺厨子,回来时只会用网兜掂上满满一大兜盒饭,伺候着何雨水,傻柱的饮食起居。
甚至说,还会像个知心妈妈一样,帮傻柱缝洗衣服,俨然一副知心奶爸的模样。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生活能一眼望到头的食堂后厨炊事班班长,居然这么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一声不吭,在某个夜深人静的休息日,狠心将门一锁,居然卷着这些年的家底儿跟寡妇私奔到外地了。
抛下一对儿女嗷嗷待哺,无依无靠,别提多可怜了。
正是基于此,一大妈才会对二大妈和阎埠贵危言耸听,生怕事情没有被搅浑的动静鄙夷不堪。
对她而言,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见多了大风大浪的一大妈,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羡慕,嚼舌根使绊子又有什么用,有老人家的墨宝高悬在屋内,那就是最大的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充当敌特的爪牙,危害安全,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都洒洒水一般。
这就是老人家的独特魅力以及崇高威望,仅仅是一副墨宝就可以震慑住四周肖小。
棒梗听着一大妈的话,虽然眼睛里仍然闪烁着泪花,哽咽抽泣着,但到底是吭哧吭哧了几声之后,逐渐止住了哭腔。
平心而论,他这个兔崽子虽然说平常顽劣不堪了点,甚至说私德有损,手脚不干不净,长大之后更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个。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往往是这种奸佞之辈,中山狼,头脑灵活小心思多,至于那种循规蹈矩,一步一个脚印的普通孩子,心思没有那么活络和灵敏。
归根结底仍然是那句话,蠢和坏很少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要不说非蠢即坏呢?
在整个四合院叽叽喳喳喧闹个不停的功夫,正在房间里午休的傻柱,听到动静打开门,嚷嚷着刚准备问问什么情况。
却愕然听到什么秦淮茹跟李卫军私奔的消息?
嘛玩意儿?
秦淮茹跟李卫军私奔了,而且坐的还是小汽车。
傻柱整个人瞬间傻眼了,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赶忙上前焦灼得向阎埠贵询问道:“三大爷,到底怎么个事儿啊,午休睡觉的时候我还看见秦姐在门口纳鞋底儿做针线活呢,这怎么没过十几分钟,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呢。”
“况且李卫军不是在沪海采购内参片吗,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这怎么突然回四合院了,再者说小汽车什么情况?李副厂长配的?”
傻柱一连串的提问使得阎埠贵蹙起眉头,不耐烦的扬了扬手:“傻柱呀,这种事情我哪里能搞得清楚,墨宝就在那挂着呗,你一看便知,再者说,你不是跟老于家的闺女搞对象,秦淮茹私不私奔跟你有锤子关系?”
看着阎埠贵怀疑的眼神,傻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狡辩道。
“三大爷,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担心秦姐吗,她一个寡妇,辛苦拉扯的几个孩子,万一期间有个什么误会,玷污了人家名声,岂不是不好?”
“玷污了人家名声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做厨子整天围着锅沿打圈转,这点儿我不说啥,但有一点希望你能搞清楚,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否则当心碗里的没了,锅也撒了。”
阎埠贵意味深长的叮嘱着傻柱,自己背过手,一边琢磨要不要及时通知冉秋叶迅速展开攻势,一边只是打着哈欠,决定继续睡回笼觉。
李卫军这突如其来的粉墨登场,搞的阎埠贵到现在还沉浸在一种虚幻的错觉中,总觉得先前发生的一切像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老先生的墨宝,秦淮茹私奔,小汽车,以及几个精心打扮,隐藏身份,形式保镖的护卫,种种怪异之处透露着一些非同寻常的信息。
尽管阎埠贵现在仍然搞不明白状况,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趟沪海之行,李卫军和先前的李卫军有云泥之别。
最起码按照眼前的排场和规模,那是远胜红星小学校长的出行规模。
阎埠贵他们学校的校长兼书记,每次出行的时候,也只不过是骑着一辆破得叮当响的自行车罢了,哪有这排场,这阔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卫军放了什么大官呢,他却是不清楚,李卫军现在是田径队副教练,挂着这个身份的话,按照级别来讲,确实是要比处级高许多。
只不过现在的田径体育队是个清水衙门 不像后世能够顿顿吃海参鲍鱼,而且业绩水平一塌糊涂,有天无日。
说实在的,就连田径体育队副教练这个身份,李卫军都有些嫌麻烦。
只想着迅速到立本参加完世奥会之后,火速拿完田径短跑金牌,顺便平了世界纪录,大笔大笔的赚美刀。
至于说这个体育队田径副教练的身份,名头,对一些人而言可能是梦寐以求的,但对于李卫军那实在是太过鸡肋。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李卫军愿意,立本世界世奥会参加完之后,田径队主教练的身份绝对非李卫军莫属。
这是用实力所赢得的,无人能质疑,除非能够推平世界田径排名记录。
傻柱讨了个没趣,低下头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一扬眉,结果整个人瞬间惊掉下巴。
瞧着李卫军房间挂着的英雄儿女几个字,错愕异常,良久才喃喃自语道:“这是,老人家丹书铁卷?真的假的,这里面该不会掺杂什么水分,李卫军拿这东西忽悠人吧?”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也不想想,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各种打探消息的密探渗透在大小胡同里。
除非是哪个人皮痒想吃花生米了,矫造圣旨坑蒙拐骗。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李卫军房间里挂着的这副墨宝铁定是真的。
有了这玩意保驾护航,怪不得李卫军能堂而皇之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秦淮茹接走了呢。
不开玩笑,傻柱要是有这东西,那比李卫军更狂。
什么轧钢厂的杨厂长,副厂长,通通都得闪一边站着。
但是可惜,傻柱就是傻柱,一个轧钢厂的普通炊事员罢了……
平常唯一能接触的人物,估计就是轧钢厂的杨厂长和李怀德,即使这样,在其间充当的角色也只不过是个厨子,伙夫。
用得着的时候喊一声师傅,用不着的情况下,直接就是傻柱了事,这便是提干与未提干的区别。
未敢高声语,翻身怕碰人,便是傻柱真实的写照,只能在四合院这一亩三分地里面耍些威风,出了南锣鼓巷之后,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
除非随身携带的山泉水,以及百亩良田种植空间,甚至说可以解决数亿人民的温饱问题,否则的话,傻柱这一个普通炊事员,估计很难跟老人家有半点接触的机会。
想来也是,别说是傻柱一个普通炊事员了,就算是杨厂长和李怀德这种在轧钢厂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在老人家面前的完全都是小虾米一样,不够看。
有些时候,人说仰仗的是机会,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未必是件错误的做法。
只不过取决于风力的大小情况罢了,风小了,形同于虚设……
可要是站在风口上,并且振翅翱翔翻飞的话,那便是真正的广袤天地,大有可为,然而所谓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收益,风力大了,稍有不慎把握不住力度的话,随时会跌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当然还有另外一群人,懵懂无知,压根察觉不到风力的大小,甚至连有没有风都稀里糊涂,这一类人随波逐流,得过且过,虽然说没有搅风弄雨的炙手可热,但升斗小民一个,贩夫走卒,同样自有独属的烟火气息。
傻柱便属于这一群人,包括四合院的绝大多数,只是沉湎于小小四合院一隅之地,对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搞得无暇分身,却浑然不知,无论愿意不愿意,每一粒尘埃都在时代马车下裹挟前行。
只不过有的尘埃比较幸运,凭借着一时的侥幸,而不经意间被浮到了马蹄上,而有的灰尘则比较倒霉,一直在马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