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去了心头大患,只觉得松了好大一口气,转而开始操心起甄玉隐和甄玉娆的婚事了,毕竟甄玉隐是真的大了,她想着最好能在家中的孝期结束之后,就立马操办甄玉隐的婚事。
只是,等果郡王成婚之后进宫谢恩,她出门的时候正好远远地看了果郡王夫妻一眼,看着两道正红的身影交交缠缠,她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若不是果郡王所图甚大,她对果郡王也不会断了心思,毕竟果郡王对她的心思就表现得隐晦又明显,若不是她无意间发现崔槿汐跟舒太妃之间的联系,说不定她真的不会克制自己对果郡王那点心动。
熹妃再次经历了理想破碎,一时间若不是还有甄家两个妹妹的婚事需要她操心,说不定她就生出厌世的心思了。
好在崔槿汐总是给力的,虽然此刻有些拿不准熹妃的反常到底是因为果郡王成婚一事,还是真的忧心甄家以后的日子,但她知道给熹妃找点事情来做,让熹妃换换脑子,总要好一些。
今年去圆明园避暑的名单依旧没有敬贵妃,她要留在宫里管事,另外就是瓜尔佳答应和万年不动的贞嫔,以及才册封了没多久的几个小答应和官女子们了。
哦,那几个小答应和官女子也不是一个都没带,皇帝只带了一个刘答应。
这个刘答应温柔似水饱读诗书,容貌虽然跟纯元皇后或者熹妃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但人家的才情也不是吹的,尤其对方喜欢跳舞,虽然不会惊鸿舞,但皇帝有空的时候吹奏一曲,刘答应便能跟着乐曲跳一曲,让皇帝十分惦记她。
熹妃一看觉得这样不行啊,眼下她有了便宜儿子,虽然便宜儿子身体不好,连皇帝和朝臣都已经放弃他了,但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应该能再提升一点,至少剩下的那个贵妃位子,她觉得自己必须坐上去。
可刘答应算不上来势汹汹,但胜在细水长流,让皇帝总忘不了她,这不,去圆明园避暑还不忘单单带上她一个低位的答应。
熹妃想起了圆明园里曾经见过的那个驯马的叶姑娘,那位叶姑娘长相冷艳,很有年氏的模样。
熹妃觉得年氏在皇帝心中也有一星半点的不同,既然能找自己这样一个纯元皇后的替身,为何不能再找一个年氏的替身呢?
虽然光是这样想一想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没能赢了年氏,但没关系,她能从中获益就行。
于是熹妃便找了个借口经常去马场那边晃悠,仪欣听了也只跟悦嫔随便说两句而已,对此并不关注,只是没想到只过了十来天的功夫,皇帝便见识到了那位叶澜依策马飞驰的英姿,然后如熹妃所愿想起了刚刚嫁入潜邸的敦肃贵妃,叶澜依当场便被册封了答应。
新册封的叶答应并没有住进熹妃的宫里,而是跟刘答应一起住在在水一方,仪欣当初选的是镂月开云,熹妃选的是武陵春色,惠妃则住在上下天光,安嫔和慎嫔一起住进了坦坦荡荡,至于好不容易能带娃的欣妃,则住进了比较离皇帝的九州清晏比较远的碧桐书院。
叶答应十分高冷,仪欣无意难为她,只要基本的礼数尽到了就行,倒是悦嫔看叶答应这样子,竟然感慨道:“臣妾当初刚进宫那几天估计比叶答应还不如吧,我记得那会儿我对后宫十分好奇,恨不得在宫女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出去把东西十二宫并御花园等地方逛个明白。”
仪欣安慰她道:“人一时犯蠢没什么,能有所成长就好了,怕的就是那些蠢而不自知的。”
悦嫔把话说出来反而觉得没什么了,想起自己觐见废后那天发生的事情,她不免心有余悸,“当初咱们觐见废后那天,若不是娘娘您将我带走,估计我就要被当时的敦肃贵妃杀鸡儆猴了吧。”
仪欣忍不住侧目,没想到悦嫔还真能想明白呢,她可记得十分清楚,在她记得的剧情和原主的记忆中,悦嫔夏冬春连侍寝都没等到,就在觐见皇后出了景仁宫,就因为跟主角团发生了口角,被华妃用一丈红警示了后宫新人。
偏偏夏冬春被打得皮开肉绽废了双腿不能行走,还留下了一命,日夜在延禧宫痛苦哀嚎了小半年的功夫,等到原主被诊出有孕在身,这才被挪去了冷宫。
等到甄嬛第一次失意,被沈眉庄拉去冷宫看先帝废妃的时候,冷宫里早就没了夏冬春这号人。
仪欣想着想着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忍不住笑道:“是呀,废后送赏那天我就知道你是个愚蠢而不自知的,还想着就算要捧废后的臭脚,可在没有绝对的家世压制之时,也不能直接得罪当时的敦肃贵妃啊。”
说着,悦嫔都被当时自己的愚蠢操作给逗笑了,“那是因为我在家的时候,我父亲就告诫我,皇后贤良又大方,让我对皇后恭敬些,想必皇后会看在我那份恭敬的份上,对我容忍几分。”
说着,悦嫔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甚至还有些后怕,“可是没想到啊,到头来霸着整个后宫,连皇后都压得抬不起头的华妃,在废后面前倒显得十分纯良了。”
悦嫔从前的世界非常简单,每天最大的烦恼估计就是不想学习想要什么衣服首饰和点心之类的了。可一朝被皇帝选入后宫,身边的人对她没有恶意就是善良了,她本就轻狂愚蠢,若不是仪欣愿意出手护着两分,说不定她的下场不会比剧情里好多少。
仪欣不愿意再提当初,便捡起了之前关于叶答应的话题,直接猜测道:“叶答应性子着实有些冷硬,但我倒觉得很有当初敦肃贵妃的品格,皇上不会是念着敦肃贵妃,所以才这样捧着叶答应吧?”
悦嫔看了看左右,发现在场的都是心腹,压低了声音吐槽道:“皇上在政务上也十分有手段,看起来对百姓也放在心上,可偏偏对待后宫女人的态度让人生厌。”
这么些年过去了,悦嫔实在是没搞明白既然对纯元皇后怀念万分,为何要搞一个跟她差不多的人在跟前立着碍眼呢?
就算因为身份特殊做不到从一而终,那也不用如此糟蹋那份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