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晋国的士兵闯进来了。”慌慌张张的说道。
“没事,今日,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女儿——”穆王妃霸气的说道。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的言语,诸位大臣该跑的,一片狼藉。最难受的还是高杰,反正自己已经是阶下之囚了,无所谓了。楚天佑当着留下来的大臣的面宣读了退位诏书,从此之后齐国就不复存在了。
“陈王殿下今后这里的百姓就拜托你了。”
高杰从台阶上站起来。行了大礼,这一路上总算是看明白了,楚天佑不是别人口中十恶不赦的人,只是自己明白的太晚了。孤寂的身影再也没有了追随的侍卫。高杰向长秋宫走去,步履匆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楚天佑看着眼前的凋零之象,说出自己的意愿之后遂遣散了众人。终于结束了。“珊珊,我们回家吧!”
“不——还有一事。”想不到有一日自己也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说着两人到了太后的宫殿,白珊珊还是想在去看看这个曾经要赐死自己的人。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姿态,白珊珊平和的推开那一扇门。刺眼的日光照在太后的身上。自从听说战败的消息之后,太后就闭门不出,紧紧的关闭着大门,不见任何人,也不想看到光,这一推,倒是吓得不轻。
“你——你——”太后惊悚的看着白珊珊。
楚天佑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周折,乱糟糟的宫殿就像是太后的心态一样,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感想,迟暮的老夫人就蜷缩在案桌的一边,花白的头发凌乱,手上拿着自己的册宝,没有一点钗环的修饰,满眼都是恐惧和憔悴。
“鬼啊!”惊恐的喊出声。
白珊珊和楚天佑相视,白珊珊是你赐死的,无辜的人在你手上丢了性命,难道就一点都不愧疚。白珊珊终于开口了,说道:“我不是鬼。你心里有鬼。”
太后起身了,这个时候气势可不能输,“你还活着,那日,你不是死了吗!葬在南丘了啊!”
“太后娘娘那日的宫女无辜为我而死,我倒是还想问问你,这些年你过的心安吗!”
“你——这关你什么事!早知道在你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你弄死,我的杰儿就这样被你毁了。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你这个贱人!”太后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败局已定,说的再多也没有用了。此时此刻白珊珊也不再怨恨了,只当做她是一个失心疯的老婆子。没有争辩。
“走吧!”和楚天佑说道。
“好——”楚天佑此时此刻是按着白珊珊大的心情行事,这地方她比自己要熟悉。
两人转身准备离开,准备走出大殿。“天佑哥,我想去看看淑怡郡主。”
“走吧!”
就在此时太后拿出匕首冲向两人。“白珊珊——去死吧!”没等白珊珊反应到后面的事情,高杰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替她挡下了这一刀。
太后看到刺到了是自己的儿子,立刻松了手上的匕首,鲜血溅染了高杰青石色的衣服,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楚天佑扶住高杰,用扇子打退了太后。
“杰儿,我……我不是故意的,”
“娘——你就别在恨了,父王回不来了。”高杰颤颤巍巍的说话,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楚天佑扶着已经倒在地上的高杰。白珊珊红了眼眶。
高杰艰难的拉着白珊珊的手。“小白糖,这条命还给你。”高杰颤颤巍巍的说道。
“不——我不要。”白珊珊的泪水流了出来。为什么偏偏是这样。
“小白糖,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原谅我。”
“不——我不怪你。你别着急,我马上给你找大夫,你得好好活着,你还有孩子。”白珊珊带着哭腔说道。
“小白糖,来不及了,我好难受——”
高杰抓着白珊珊的手,白珊珊的泪水已经忍不住了,“不——你得好好活着。爱哭鬼,我不怪你,我们还是从前的好朋友——”这样的场景是白珊珊最不愿意看到的,她不想让别人为自己而死。
“珊珊,你听我说,我已经没有脸再见齐国的百姓了,现在也好,我把命还给你,这个国已经不在了,我要陪他一起。”说着口中流出了鲜血。难受的表情。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不能死。”
“不用了,来不及了。”高杰顿了顿继续说道:“珊珊,我只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后面就是白珊珊呜咽的哭声。
“淑怡和孩子都是无辜的,帮我告诉她,好好带着孩子活下去,以后就只有娘亲了。好好抚养他长大——王叔留下的家产够他们生活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白珊珊还在这一日,就一定会好好的善待程淑怡还有她的孩子,决不食言。”
“那我就放心了——有你的承诺。”高杰顿了顿说道,“我死后把我葬在南丘,那里很美。”高杰说话很是艰难,白珊珊很是心疼,这个旧友,往事太多,自己已经回忆不完了。
说着高杰从怀中拿出一根银簪,看着款式和白珊珊的那一支是一个样式的,但是还是差了很多颜色。递到白珊珊的手中。说道:“小白糖,这是我给你做的簪子,你那根实在是太美了,我听婢女说,这是你最珍视的,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长秋宫找,可是最后都……都没有找到,就给你做了一支,听说你死后,我带着它在墓边上守了三年。知道你还活着,真好啊!”
“嗯嗯——”白珊珊想到高杰为自己做过的许多事情,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了,虽然高杰处理事情缺失很多,没有自己父王的风采,但是对待白珊珊一定是一心一意的,没有二心。这一生的轨迹都和白珊珊有关,重要的人生抉择也是白珊珊带来的。
“来不及给你戴上了,我看出来了,司马玉龙对你很好,这一路我也看到了,你们会好好的对待着这里的百姓,这我就放心了。”说着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白珊珊,说道:“告诉淑怡,我这辈子对不起她!”
“好——”
“啊!小白糖,记住爱哭鬼,我们之间共同的回忆是真的。”
“好——不会的,你会永远在我心里。”说着白珊珊的泪水已经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听到这一句,高杰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安心的走了。楚天佑摸摸脉像,朝白珊珊微微的摇头。
“高杰,你这个家伙,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在我后面,这一刀应该是我受的啊!”白珊珊哭出了声。
“杰儿,我的孩子啊!”“你走开——”说着太后冲上前把白珊珊推开。楚天佑忙扶住。
“没事吧!”楚天佑问道。
白珊珊摇摇头,楚天佑拿出手帕给白珊珊擦去眼泪。
太后上前去紧紧的抱着高杰的尸身。放声哭了出来。十分崩溃。
“白珊珊你个妖女,你为何要一直缠着我儿子啊!什么啊!都怪你,我的杰儿啊!”太后口口声声的都是在说着白珊珊杀死了高杰。
白珊珊无心管这些事情,对高杰的愧疚更加深了。
“珊珊,咱们走吧!去找郡主。”楚天佑环抱着白珊珊准备走了出去。
白珊珊一个字都不想说了,此时此刻只有深深的愧疚,高杰啊!我多么希望这个时候受伤的是我。母亲杀了自己的儿子,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看着大大小小的宫女都安定了下来不再逃窜,可能也是看到了晋军的作风,不再恐惧。
白珊珊魂不守舍的走去的长秋宫,许多年了自己还是记得这条路要怎么走,看着这些熟悉的陈设,和自己走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淑怡郡主成婚之后,虽然搬进了长秋宫,但是里面的东西是几乎没有动过的,还是白珊珊在的时候一模一样。看着熟悉的场景,白珊珊陷入了沉思。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白姑娘——真的是你。”小灵仙跪在了白珊珊的眼前。
“你是——小灵仙。”白珊珊的回忆在一次拉开了。
“是啊!是我。”
“郡主呢!”
“在偏殿,在生产——王妃看着。”小灵仙说着流下了泪水。
“好——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好——郡主把我收作她的婢女,她对我很好。”小灵仙着急的说道,明显有些气息不畅,或许是太激动了吧!
“好——这里你一直都在。长秋宫。”
“是啊!姑娘你走后,殿下就命人把这里封了,不允许任何人动,东西什么的都得保持原样。郡主嫁给殿下之后,就搬到了长秋宫,我也就跟着来了。”小灵仙还是原来的样子。
白珊珊忙扶起她,说道:“带我去找淑怡。”
“好——”这丫头走在最前面,白珊珊和楚天佑走在后面。
“珊珊,这位姑娘是——”楚天佑问道。
“她是一直跟着我的,在齐国的时候公孙大人就指派她跟着我,对我很好,只是在我被赐死之后,就跟着淑怡郡主。”白珊珊满是沉重的心情。说话的语气也沉重了不少,此时此刻真的好难受。满满的都是惋惜。
“原来是这样。”楚天佑顿时明白了,看了这么多,对高杰和白珊珊,楚天佑没有半分的埋怨,高杰年少时就遇到了珊珊这样潇洒的姑娘,一往情深也在情理之中,只有深深的同情。
“姑娘,就是这里了。”小灵仙停了下来,说道。
“好——”白珊珊一一的回应着。
穆王妃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问道:“你们是……”
“王妃娘娘,我就是白珊珊。”
穆王妃,打量着眼前的人,如此的素雅,活脱脱的尤物,实在是稀罕。难怪高杰把持不住。
听到里面的惨叫声,白珊珊的心难受极了,淑怡郡主从小养尊处优,如今却还要受这样的苦。
“你就是白珊珊啊!”
“不错——”
“难怪,这样的尤物,杰儿把持不住也难怪。”穆王妃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白珊珊觉得很尴尬,自己又不是故意的,搞的自己对不起淑怡一样,这事情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啊!
“王妃娘娘,淑怡情况怎么样。”
“不好——我这女儿啊!一直都不好好养胎,这胎是早产,恐怕是凶多吉少啊!”穆王妃难受的表情在脸上。
“会好的——”白珊珊感慨的语气答道。
“白姑娘,我家王爷,他还好吗!”穆王妃也不知道要问什么,此时此刻对她最重要的就是穆王爷。殷切的眼神,她也不知道瑶问谁,但总有预感,可以从这里得到答案。
白珊珊不敢说出真相。一时沉默了。穆王妃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和善无比,和太后压根就是两副面孔,说不上是什么感触,白珊珊的心中并不抵触她。
楚天佑看出了白珊珊的无奈,在这齐宫中,珊珊比自己要熟稔。
“王妃——这事不着急,等郡主生产完,我们在慢慢和你说。”楚天佑采用缓兵之计。
“好——好——对了,陛下呢!不是早早就有人说进城了,怎么现在都不见人影啊!”穆王妃疑惑的问道。
高杰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来找程淑怡,而是漫无目的的走,最后看到白珊珊去了太后的宫殿就跟在身后。
“陛下——陛下他——”说起高杰,白珊珊的眼泪又流下了,习惯性的背过身去,靠在楚天佑的怀中,“王妃娘娘——陛下已经殡天了。”
“什么——不是刚才才听说好好的啊!怎么会——”穆王妃表情很是惊讶。想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人一下就没了。自己的女儿以后不就成了孀妻。“怎么?怎么会。”
穆王妃来不及过多的悲伤,就看到一边的路上走着一个疯婆子,疯疯癫癫的说着一些胡言乱语,“哈哈哈哈——我没有杀自己的儿子,我没有。”来的人真是太后,“我没有杀自己的儿子。”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破破烂烂的,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头发凌乱。在路上一边转圈,一边哭闹。很难想象这是权倾一世的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