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今日想着仍是娶你?”
“不,他没有说。”荷华异常冷漠。
“当年便想着赎你,如今又非要请教你,还说一直在找你,你看这怎么收场?”
她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我面前:“夫人若让奴婢出了这房间跟别人,奴婢便撞死门上也不出去。”
这倒吓了我一跳。
喜珠端着洗脸水进来,站到她面前说道:“起来吧,让其他人看见了像什么?”
我这才温和的轻声说道:“你先下去,我知道了,既然以前答应了你在我房中做自梳女,便生死都是我的奴婢,我不会为难你的。”
我突然转念一想:“明天是中秋节,你去和你姑姑团聚两天再回来。”她进府的时候我让她在绣娘里了认了一位孤寡女人做姑姑给了她重新的身份。
她行了一礼,心事重重往外走去。
我这才开始用水褪去脸上的脂粉。
“今天我太大意了,赵大公子必定会去求王爷,咱们在遇春院用人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王爷知道,会牵扯太后和大爷。”我揩尽脸上的水渍后将帕子丢进盆里。
“咱们还有两个人在里头,若王爷知道了,他那脾性就算明里不说什么,暗中搞不好就会捣毁这个窝子。”喜珠也担心,我抱着双手在胸前望着窗外,这事必须快刀斩乱麻。
“后天一早让荷华去虚云观,告诉当家的俞爷就说我这些天有些不太好,梦里神仙说我福气太过了,平日里又没有好好拜三清祖师爷,我这里一时走不开,就让房中婢女每日夜里代我持诵一个月的北斗经,再点半年的长明灯。”
喜珠这一年多陪着我都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来历,她回道:“知道了。”
“让多米跟着去,每天晚上闭观之后多米就回来。”
喜珠笑了:“多米最是个伶俐的,她自然要一字不漏都听清楚。”
不一会儿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明日还得到宫里跟太后皇上祭祀拜月,王爷今儿个不知醉成什么样?让小严子偷偷劝着些。”
“我这就派嬷嬷去说。”
我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几位夫人继续听戏,大家对小戏班正是新鲜的时候,不时喜笑颜开的指指点点,正是人生春花秋月好时光。
直到一更过了,府里各处都收拾停当安静下来王爷才被侍卫扶着进来,我忙让送到房里,又让小严子帮着宽衣洗漱,只听他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又怕他唾酒,我只得和衣而卧在他身边。
“怎么扎呼呼的?”王爷靠过来用手在我腰间揉了揉,外衣上有些刺绣自然感觉扎手。
“好好睡吧,乱动一会儿就得唾酒。”
他把头依在我的脖子边,“为夫哪里这般不中用?几位大人中午就喝倒了,赵指挥使的儿子晚上来敬酒也喝倒了。”
我吓了一跳:“他家大公子不习武,自然没酒量。”
“对,斯文得跟只秧鸡儿似的,还说咱们家的箜篌好听……”他的声音渐渐迷糊,我的心头却咚咚直跳,听他呼吸声越来越沉,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了,我只但愿他明日醒来不记得赵大公子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