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见过修炎哥哥。”裴玉珠一见到帝修炎,就杏眼含春,满脸绯红。
她矫揉造作地朝着摄政王行了个万福礼,便蹲在一旁奢望别人看在她乖巧的份上,来搀扶一把。
“萧氏免礼,坐吧。”帝修炎语气很淡,故意点明了她的身份。她现在被裴凌松废黜,早就不能算裴家人了。
“萧氏?”
“修炎哥哥,我……”裴玉珠变了脸色,我明明姓裴,修炎哥哥怎么能称呼我为萧氏呢?
难道修炎哥哥也在意女子的身份地位,介意我没了公主之位?
那慕婉妍呢?慕婉妍来自小国,且还是个弃妇呢,他还不是照样娶她?
裴玉珠面露不悦,心想:我只是暂时被贬,到时候大丰国变了天,朝堂还不是哥哥和我两个人的?
修炎哥哥,总有一天,你会高看我一眼的。
仆人上了茶点,裴玉珠抬起头,竟发现帝修炎身旁还坐着一个男人。
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她定睛一看,杏眼里立马透出失望。这个男子不正是那个玩世不恭,桀骜不驯,平日里嘴巴最毒的顾家少爷——顾烨然么?
裴玉珠咯噔一下,心中隐隐不安。
真扫兴,顾烨然怎么会在这里?
那过会儿我向修炎哥哥表白时,顾烨然会不会笑我?
脑海里思绪翻滚时,帝修炎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知萧氏亲自前来,所为何事?跟本王有关,还是跟朝堂有关?”
裴玉珠接过仆人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才壮着胆子开口:
“珠儿听说昨晚修炎哥哥跟人定亲了,头面,绸缎,金银珠宝,甚至商铺良田,修炎哥哥许出去无数……珠儿越想越难过,心中为修炎哥哥不值。”
顾烨然挑眉,冷笑道:“怎么?你为表哥不值?是没有许给你,你心里受不了了吗?”
“你——”裴玉珠很想发怒,但又怕影响她在帝修炎心中的形象,便深深忍住了。
耐着性子,跟帝修炎委屈地说话:“修炎哥哥,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既是不知道是否当讲,那就别讲了。”帝修炎能预料到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跟她哥一样。
裴玉珠:“但是,我还是要讲!”
帝修炎:“……”
顾烨然:“……”脸真的很大,难怪表哥要把我留在这边帮忙。对付脸皮厚的,也只能靠小爷我了。
裴玉珠看了看顾烨然,委婉地说:“不知道顾公子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单独跟修炎哥哥说说心里话?”
“不方便!”顾烨然和帝修炎异口同声。
半晌,帝修炎才道:“烨然是本王的表弟,萧氏有什么话就说吧,他无需回避。”他得留下来帮我。
“不过,本王要提醒你一点,你我二人并无任何私情,且我已经定亲……因此本王今日只想听到公事,希望你能明白。”
顾烨然勾唇一笑,先把裴玉珠捧高,“表哥放心,我人还在这边呢,相信萧氏不会说出什么越矩的话来,肯定只谈公事。”
他看了看裴玉珠,“对吧?玉珠?”
裴玉珠选择性失聪,她开门见山:
“慕婉妍嫁过人,修炎哥哥却要执意娶她为妻。且金银珠宝、良田铺子给了无数,可见修炎哥哥不是世俗之人。”
“您连弃妇都能当成珍宝,那何不开开眼,也往珠儿这处看看?我好歹还个姑……”娘。
“啪——”话未说完,顾烨然重重地拍了面前的石桌一下,石桌发出了很沉闷的响声,吓了裴玉珠一跳。
“裴玉珠,嘴巴放干净些,你说谁是弃妇?慕婉妍吗?你有什么资格说她?”当初难道不是你们在她新婚夜陷害的人家?
“你今天忘记用齿药了?嘴巴这么脏?也不自己照照镜子。”
“小爷跟你说,你连妍妍的手指头都比不上。”想起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来和亲,却被丈夫一家送给了旁人,想想就觉得妍妍可怜。
顾烨然越骂越狠,恨不得直接帮慕婉妍报仇。但是,他毕竟年轻,思虑不够周全,因为如此一来,那不就是间接承认慕婉妍的身份了吗?
裴玉珠同样恼羞成怒,她打翻了茶盏,骂道:“顾烨然,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骂我?你可是大丰的公……”
她话到嘴边改了口:“你别忘了,我无论身份如何,到底流着裴家的血。”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日后后悔。”
帝修炎:“烨然说得没错,你已经被贬为庶民了,不要张口闭口把公主身份挂在嘴边,这样是对皇上不敬。”
他同样变了脸色,沉声道:“本王的王妃叫慕楚妍,不是婉妍。她们虽然样貌相似,但并非同一个人,萧氏不要弄错了。”
“且婉妍高洁,一心一意为了辰王府,却不想最后早亡,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大丰国的表率,又怎么是弃妇呢?”
帝修炎把目光给到顾烨然,想让他帮忙接着骂些难听的。
顾烨然立马会意,张开嘴便刀了起来:
“裴玉珠,你是失忆了吗?你当日被人捉奸在床,还被京城公子们看光了全部。”
“皇上嫌弃你丢了皇家颜面,才把你贬为庶民,你是忘记了还是根本不在意?”
裴玉珠:“我……我……”她一时语塞,一下子想不起来回些什么。
明明自己才说了一句慕婉妍是弃妇,怎么就被两个男人同时攻击了呢?
思考片刻后,裴玉珠拿出手帕捂住脸,对着帝修炎就哭了起来。
“修炎哥哥,我过来并不想提前尘往事,人吃五谷杂粮,孰能无过?”
她懂得察言观色,知道慕婉妍不能惹,就改迂回战术:“玉珠过来更不是要编排慕婉妍,婉妍姐姐高洁,又善良又温柔,我还受过她的恩惠,我心里是崇拜婉妍姐姐的。”
听到这里,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瞥了裴玉珠一眼,稍微顺了些气。
不过,下一秒。
裴玉珠又露出个无比灿烂的笑颜,舔着脸对帝修炎说:“修炎哥哥心胸宽广,我知您并不在乎女人家的贞洁和名声,您跟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所以……”
裴玉珠憋了半天,终于把后半句说了出来,“女子的贞洁又岂在罗裙之下?凡事都要讲个品性、家世和趣味来。”
“珠儿年纪小,确实受了花无醉的蛊惑,但我也就贪玩了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旁人一眼。”
“修炎哥哥,我只是犯了一次错,而且还是被他诱惑的……其实,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爱过修炎哥哥一个男人,我的心还是纯洁的。”
“噗——”顾烨然率先笑了出来,他实在没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