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好衣服,做好印记,姬旦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后撤几步将这块石头牢牢记在心中,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生财之道不外乎“开源”与“节流”,两项彼此去相辅相成。
上辈子,源头开拓不了,任凭自己再怎么节流,哪怕生活条件艰苦到了天天清汤挂面,吃到自己胃部狂翻酸水的地步,可自己却依旧囊中羞涩不已。
虽说这辈子苦尽甘来,让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钟鸣鼎食的显赫人家,但勤俭节约艰苦奋斗,一直都是我华夏民族的优良传统,绝对不能一时得意忘形,便将其彻底摒弃。
长辈有钱,这不是自己挥霍无度的理由!
深知挣钱不易的姬旦攥紧拳头:“我们要力争将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说完大义凛然的问向身边渭源驹:“我说的话,你小子听不听得懂?”
姬旦殷切的看向自己松开手中缰绳,都能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早已通灵的渭源驹。
只可惜后者连头都懒得抬上一下。
与其听你说这些废话,还不如啃几口路边荒草要来的更实际一些。
随着马怨口中呼出的这一口迷雾毒瘴,四周温度陡然下降。
姬旦只以为是这山中天气变化多端并未留意,可渭源驹感知何其敏锐?
先前还一心埋头吃草不理的渭源驹,那偌大的身躯抖动几下,如墨般锃光瓦亮的毛发似蒲公英般纷纷竖起,脖颈上边本就扎手的鬃毛,更是如钢针般根根立起。
受这阴寒至极的气机刺激,碗口大小的马蹄不断抠动泥土,口鼻之间粗重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俊秀的脑袋扭来扭去拉动缰绳,轻轻撞击姬旦腰身,似乎在催促他赶紧骑上自己逃离危险。
见渭源驹此般反应,姬旦再傻,也是自知此次情况不妙,下意识脖子一缩就又要跨上马背逃之夭夭。
可忽然神色一变,反将手中缰绳缠在渭源驹脖颈上边,一拍马臀大声喊道:“赶紧去吧!”
看着那渭源驹一路远去,姬旦心中的恐慌被一点一点压下。
拔出腰间钢刀握在手中,心中喃喃低语:“而我这一次,不会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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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的荒原之上,心中杀机一重赛过一重的马怨,五指虚托,自掌心当中涌起一朵九品黑莲。
莲花在虚空当中徐徐转动开来,自花蕊当中燃烧的黑色火焰,吞噬月光,四周隐约出现光线扭曲折射。
官道右侧四五里,曲曲折折的羊肠小路通往半山腰,这个早已破落荒废的锁儿郎。
一处偌大的庭院布局讲究,依稀可见当年条件殷实富硕之相,乃是当年本村族长私宅。
却因久无人气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只见这庭院正中,矗立着一座环形祭坛。
祭坛之上泥塑一尊成人腰身粗细,却只有四尺来高的粗糙神像。
若是仔细辨别,就会发现这尊神像,与那燧天盏之上被捆住四肢,锁住琵琶骨,四肢骨瘦如柴可偏偏却肚皮臃肿的恶鬼有几分相像。
突然,祭坛之上的泥塑厉鬼相震动开来,似是要离开这祭坛,可却受困于肩头不断收缩勒紧的锁链只能作罢。
一袭长袍遮笼住五官的三位神秘人,正跪在祭坛下边,口中念念有词叩首不止。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厉鬼塑像重新坐回祭坛,那两颗根本没有珠子的眼窝当中,突然涌出一团黑色焰火,引燃祭坛当中的灯油。
在黑中透出些许橙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开来,在火光当中赫然映出姬旦身影。
三人一抬头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神色激动不已连忙向前膝行几步。
原本呆滞不已的眼神突然凶光四现。
到底是怎样罪大恶极之徒,才会让至高无上的神灵,向他们显示神谕?
借着祭坛之上的雕像,马怨看向这三位以前只是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可现在却是他最虔诚的三位信徒。
一改先前神色阴鸷刻薄之相,满脸慈善与和善,他们三人曾不惜一切代价向他进供血食,助他摆脱束缚,早日褪下一层皮囊。
马怨嘴角喏喏几下,心中如是滴血一般。
眼前这个年轻人太过古怪,自己不敢直接下手。
所以,自己才会出此下策,让自己的第一批信徒去一探虚实。
三位农村汉子神色严肃,纷纷抄起身边家伙朝山下走去,丝毫没有为他们即将结束掉一条自己素昧相识生命,而有丝毫惭愧。
因为,这是神想要他的性命,那是他无上的荣耀。
大抵,这世上所谓的某些信仰。
不过就是大善之时,欲普度众生却无从着手的慰藉。
在大恶之时,欲离经叛道却踌躇迷茫的加持。
但无论是善恶与否,皆是想给自己的无处安放的迷惘内心,寻找一个心安处罢了!
马怨深深行了一礼!
孩子们,你们三人的贡献,我永远不会忘记,届时你们的神像将会依偎在我的怀抱当中,矗立在这片大地之上!
你们会在我的世界当中,得到真正的永生!
感动到不能自已的马怨朝自始至终,都懒得转过头来正眼看自己一眼的女子轻道一声:“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一道偌大的黑影子荒原之上掠起,直奔武吉等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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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旦抬头望去,就看村庄破落的土坯房中,飘出一朵漆黑无比,仿佛代表了世上最极致的混乱与罪恶的黑色莲花。
继而便是那无穷无尽连绵不绝的黑色花朵,听从风的指引,在整个村庄上空疯狂搅动。
簇簇花瓣飘过姬旦面前,忍不住用手触摸,可手指却顺着花瓣纹理纵穿而过。
月亮底下,乡间泥泞小路之上,不知何时似有人在来回走动,熙熙攘攘的黑影彼此交错冲撞,不闻任何声响。
刀在手中,心中恐慌不复存在的姬旦,心平气和的看着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象。
不远处三道身影疾驰而来,观其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大抵是来者不善。
一记握刀势横在胸前,二指缓缓从刀锷拂至刀尖。
数个月来挥汗如雨,无数次对着木桩劈砍,在今日就要检验成果!
如霜一般的月光撒在刀身之上,映出姬旦半张脸颊。
该来的总要来。
手腕转动,刀尖点在地面,向前拖行而去,一路之上刺眼的火星不断闪烁。
姬旦仿佛又回到了被南宫适逼到绝境之时,出现的冷静与沉着。
反手一记刀光掠过。
既然躲不过,那就全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