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生你等等,我再给你套个袋子,你拎着也牢一点。”
“哎呀,我真不是医生,只是个护士啦。”黄小菊漂亮的小脸在晨风里红扑扑的甚是可爱。“谢谢老板娘啦!”
老板娘笑眯眯的也不反驳,给锅贴又套上了个袋子。
她的店开在这医院旁有十几年了,每天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她能看不出来嘛?这小姑娘最近经常来买早点,反正这会客流量也不多,她自然不介意讨个面善。
……
老板娘家的锅贴量真足。虽然有两层塑料袋,但黄小菊还是分出一只手托着袋子的底部防止颠簸给漏了。
毕竟这是少有能和那富二代多聊两句的机会,想到高兴处她又是甜甜一笑。
黄小菊作为一个实习护士,虽然是被护士长安排专门负责墨竹的单间。但即使这样也不好老是腆着脸往里跑吧?再说了,倒贴的可不值钱。
想起之前聊天时,闺蜜那头头是道的分析。这小竹子不会还是个官二代吧?
这可是个军区医院呢。
黄小菊的小算盘打的“吧嗒吧嗒”的响。美滋滋的迈着脚步,轻快的像个冬天里的小精灵。
“小姑娘,小姑娘。”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婆坐在路边向她招着手。
黄小菊一脸的迷茫,左右张望了下。这个时间点,医院周边基本没啥人,确实是叫她的。
这里距市中心不远,刚过完年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乞丐啊。
虽然心有疑惑,但毕竟是大白天的。她倒也不是很担心老人有什么恶意,便靠了过去。
“你叫我?奶奶有事吗?”黄小菊谨慎地保持了一米距离。
一股臭鸡蛋的味道扑面而来,她脚一软差点没忍住要干呕。
她将早点袋子往身后掩了掩,强忍住恶心后退了半步。
她有心想离开,但走都走过来了,这时再跑开未免太失礼了。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老太婆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烂牙道,一双三角眼贪婪地上下打量着她,“你可真漂亮啊。”
下塌的颧骨,脸宽鼻子勾,一脸的脓疮。
黄小菊不自觉地又后退了半步,她有些后悔去搭理乞丐了。
老太婆见状也意识到自己笑容的杀伤力,转而哈出一口白雾搓了搓手顺势挡住脸。“小姑娘别怕啊,老太婆我可是好人呐。”
好人哪需要说自己是好人?黄小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浪费时间。还是赶快上楼给小竹子投食去吧……
见女孩有些退缩了,老太婆悠悠的吐出一句话,“何须月老结连理,自有姻缘戏恋人。”
黄小菊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老太婆慢慢抬起那低垂的眼皮,“小姑娘,老身看你近期有桃花运啊,”她一双三角眼狡狯地闪着光。“也有可能是……桃,花,劫……”
……
哒哒哒,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墨竹所在的单人病房位置比较特殊。
之前小菊推他外出时他特意留意了一下。
他病房的隔壁居然是一堆几乎挂灰的杂物间,鬼知道为什么住院部要设这么多杂物间。
然后是值班室,不应该是护士站吗?值班室是什么鬼,值得哪门子班?
再远点是供应室……呃,也不知道干嘛的。
反正二十四楼一整层就他一个正经病房。
就算他神经再大条也知道,苏晓的安排事有蹊跷。
莫非……
我真是个隐形富二代???
这脚步明显是冲着这里来的。小护士刚出门,就算这会电梯不用排队,但回来得应该没这么快啊。“黄小菊啊,你是不是落东西了?”
墨竹偷偷地用手指拨动轮椅想转个向。
当然医生护士都是不允许他这么做的,说是会让手臂的骨头长歪。
但他现在整一个木乃伊,连转个身都要人帮忙。好不容易能用手指拨弄两下谁能拒绝自由的诱惑呢?
“墨竹???”
???这声音……
一张笑盈盈的娃娃脸突然从斜上方快速接近,四目相对。
墨竹几乎能闻到少女特有的幽香,一张老脸瞬间涨红。
“嘻嘻嘻,”王瑶对于墨竹的窘相很满意,直乐的花枝招展。“哎哟哟前辈,你这是怎么了?玩蹦极去了?怎么换了个埃及法老的扮相?”
墨竹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蹦极”了……
这小丫头一个月不见,脸上的肉又长回来了,唉,果然青春无敌啊。
“去了一次汉鄂。”墨竹没去搭理她的胡言乱语,温柔的问道。“好些了吗?”
王瑶沉默了。
“廖苏苏也上了官方报导,妈妈那适应了好一段时间,才能和我正常交流……还有……还有……”
“真是讨厌,本来心情好好的,上来就让人难受。前辈是在报复我调侃你吗?”少女嗔怪道,“小心眼,报复心可真重。”
“欢迎你回来。”墨竹狡黠一笑。丫头之前不辞而别时他就明白,有些事是真的需要时间去接受。
“嗯。”王瑶羞涩地低下头,细若蚊声。
擦,冷场了……
“这么偏的病房,你怎么找来的呀?”气氛不对,墨竹赶紧转移话题。
“噢,我从苏老师那听说的。”
“苏老师??”
“嗯,苏晓老师呀。我打算大二下学期选修精神医学专业。苏老师还答应给我指导呢。”王瑶解释道。
我勒个去?扯什么淡,医科这种强专业还真能选修???
似乎猜到了墨竹的想法,“前辈不要小看我,我可是个学霸呢。”不然怎么给人去做家教补课呢,王瑶的心里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干嘛好端端地突然想去学医科?”墨竹就差将钢铁直男四个字印在脑门上了。
少女又沉默半晌,双手用力的捶了下腿似乎在给自己打劲,“我是有想过逃避,我也告诉自己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前辈说的,把一切都当作一场梦好了。”王瑶握紧双手,指节都有些发白。
“但每当我这么想时,我就感觉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抖,回想起那种身不由己的恐惧。我,幸运的回来了,但苏苏却永远的长眠了……我不知道那种怪诞哪天会再次降临在我的同学,老师,朋友,还有妈妈……我不想再被动地接受遗憾了。我想拿起知识的武器,所有的怪诞都不是无缘无故存在的,只要我们想尽方法去解答,总有一天我们也能主宰自己,而不是只能无助地祈祷神灵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