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带来海水的咸湿气味，码头的吵闹声仿佛都被屏蔽。
苏洺靠在码头堆积的木箱上，目光扫过前方两人。
“这块石头表壳光滑……”钟离手指在面前的空气中点了点，语气低沉，眼中却满是悠闲般的神色，似乎鉴定一块石头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一眼，他便能知晓石头的品质来历，甚至连相关的传说故事亦或是命名，都能说上一二。
而这些被他说出来的故事，虽然与口耳相传的故事有点出入，但仔细查证后就会发现全部都是真实的。
金发少女左右看了看，微微后退，看着苏洺，“你不去和他们聊聊吗？”
闻言，派蒙也连连点头，道：“钟离不会输，这个叫昆钧的人看起来也很厉害的，而且你……”
“你……”派蒙歪了歪头，抿唇，“我感觉你和他们应该会很有话题的。”
苏洺就是那种能够和很多人打好交道的人，不愧是钟离的学生呢。
闻言，苏洺眼神闪了闪，“不了，我不太懂石头。”
荧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苏洺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你不懂石头？！你父母在璃月就是搞石头生意的！海灯节你看一眼就知道我挖出来浮空石只是颜色出奇！”
能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撒谎？！
“我没学过这些。”苏洺面不改色，目光却落在昆钧身上，道：“璃月随便抓个人出来都能对玉石评头论足，但是想要精通……我又不是做玉石生意的。”
他亲娘这会儿还在至冬国的宫殿之中带着女皇吃瓜呢，他难道要去子承母业？
还是说他再子承父业一下，直接回至冬当政客？
“你不担心钟离先生吗？”荧仰头看着苏洺，道：“钟离如果输了，那你这个学生……”
“先生不会输。”苏洺垂眸看了荧一眼，义正言辞，“我不许你说钟离先生，谁会输都有可能，但是钟离先生一定不会输。”
话音落地，正在比试的两人也怔了怔。
钟离默默回头，看着正在给自己加油呐喊的倒霉学生，语气低沉，“你认真的吗？”
这话说出去，得给他这个老爷子招多少工作啊！
他只想摸鱼有什么错？
荧微微后退两步，目光来回扫过钟离和苏洺，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当然。”苏洺笑意更深，道：“相信老师是学生最基础的品质。”
钟离眼神沉了沉，继续转过身去品论玉石。
派蒙叹了口气，凑到苏洺身边，声音低微，“至冬女皇知道你这么忠诚钟离吗？”
哪怕是忠诚于颜值，那也算三心二意了吧？
闻言，苏洺笑了笑，道：“知道吧，但是女皇也拿我的倒霉没办法啊……”
他这具身体是至冬的子民，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在维护至冬国与女皇的利益。
但是他对璃月的归属感，肯定要比其他几个国家深厚。
而且……
苏洺眯起眼睛，心中感慨，谁还不是一个被钟离带大的崽啊……
岩王帝君是绝对不会输的！
“咦……”派蒙抿了抿唇，拍了拍苏洺的肩膀，道：“苏洺你真的好自信啊……”
苏洺：……
苏洺转了转戒指，一脸认真，“哪怕是在倒霉这件事情上，我都有自信的资本。”
闻言，派蒙微微一怔，旋即认真点头，“是的。”
财富地位，苏洺都有，确实能自信一下。
“不过……”一旁，荧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昆钧的眼神凝重，“这个昆钧到底是什么人，他好像特别懂矿石……”
说到这里，荧转头看着苏洺，道：“这种人应该在璃月港很有名吧，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没有。”苏洺眼睛眨也不眨，“不认识不了解不知道。”
知道也不说，坐等一个搜刮情绪值的好机会。
说话间，钟离与昆钧的品鉴已经落下帷幕。
几人商讨一番，出发去完成委托。
……
荧跟在昆钧身边，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昆钧，看着昆钧对路边的奇怪石头发出感慨，又忍不住请教起来。
钟离眼神沉了沉，轻声道：“你有何发现？”
苏洺的目光扫过前方被封闭的层岩巨渊，轻声道：“先生又发现了什么？”
闻言，钟离微微叹了口气，“你猜到了。”
苏洺：……
苏洺罕见的因为知道剧本而有点心虚，不由得摸了摸鼻尖，“没猜到不知道不了解……”
话还没说完，苏洺对上了钟离那双鎏金的眼眸。
苏洺心头微微一沉，视线下移，落在钟离胸前的那颗金色宝石上。
他眼神闪烁，道：“也不算是猜到了，是我应该知道。”
钟离微微挑眉，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比起荧这个见证者，你才算是旅行者。”
“不。”苏洺耸了耸肩，道：“我不是来旅行的，我是来加入提瓦特的。”
旅行还得离开，他往哪儿离开？
小统子说复活就复活啊，都烧成灰了。
哪怕没烧成灰……复活诈尸更得被烧。
钟离微微一怔，目光落在苏洺食指上的戒指，“不想回去？”
没见过外来之人不想走的。
苏洺看着荧一蹦一跳的背影，道：“我和她有很大的区别。”
苏洺微微停顿一下，转头看着钟离，目光之中满是认真，“先生认识我良久，对我的了解也远比女皇深厚，你自然也能看出，我这个人是提瓦特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但内里却容纳了一个跨越星海的灵魂。”
钟离又不是收破烂的圣母，还能看见一个倒霉的小孩就收为学生保护几年？
令人难以理解的倒霉是一回事，跨越星海又是另一回事。
荧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穿越者，她都能被神明感知，又何况是自己。
钟离眸光深沉，跟着前方两人的步伐，“提瓦特倒霉的人不少，你的倒霉却找不出原因，你自己知道吗？”
苏洺叹了口气，继续前进，“知道，就是须弥那个冒绿光的……”
钟离微微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你是说草神？”
“不。”苏洺露出咬牙切齿般的微笑，从唇间挤出几个字，“我说的是那个换了新形象的大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