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玉京台总是安静的。
最靠近萍姥姥小茶摊的茂才公的宅子已然被符箓包裹,陷入幻境之中。
巡视的千岩军走来走去,看一眼后就转身离开。
金发少女眼中满是迷茫,呆愣片刻后才晃了晃脑袋,“所以你为什么要第二颗神之眼?”
明明自己的神之眼就从来都没有用过好不好?
闻言,苏洺皱眉,“这是赌注。”
他可以用来打水漂,也可以用来挂在胸前招富人红眼,管他呢。
“你们赌了什么?”派蒙困惑的挠了挠脑袋,不解,“虽然没见过富人,但是总觉得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打赌的人。”
“嗯……”苏洺抿抿唇,指尖挠了挠那张欠条,“赌了一下我到底能不能得到摩拉克斯的注视……”
想不到吧,他早就认识了。
而且打的赌是注视,又不是神之眼。
派蒙:……
派蒙差点儿把自己挠秃,抓住荧的手就开始问,“苏洺这就是在坑富人是吧?!没错吧?!”
苏洺他是帝君的徒弟啊!
一旁,钟离看了一眼苏洺,抿唇。
已知苏洺能预见剧情,且他收徒在十数年前。
问,苏洺这些年把他当成凡人钟离是不是演出来的?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岩王帝君诈尸镇压灾神后再次假死就会变成明天的日报头条了。
“所以还有谁被你坑了吗?”荧沉重的叹了口气,“我现在很担心有一天你被套麻袋揍死,而我带着胡桃和钟离,怎么都找不到你的尸体。”
给个方向吧,好歹他们轻松点。
苏洺招惹这么多人,又这么倒霉,能活到现在还没用上那一纸预定单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还有某个长辫子的小黄毛欠下的双手数不清的摩拉。”苏洺收起小本子,打了个哈欠,“总有一天,我的账本会变成提瓦特人员普查。”
“看来稻妻的朋友们还没被你祸害……”荧微微松了口气,无奈道:“某个小黄毛……”
算了,欠的太多了。
身为妹妹她也无能为力。
除非苏洺现在接受她投敌。
“稻妻也有。”苏洺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荧的脑袋,“为你跳舞的白鹭公主为了送物资去反抗军,特意找过我的。”
荧:!!!
荧啪一声站起来,一脸正经,“欠了多少!我来还!”
“不多不多。”苏洺端起茶杯,一脸笑容,“三次火锅游戏的豁免权。”
荧:……
金发少女再次坐下来,眯着眼睛,“哦。”
她就说嘛,神里家主那么爱妹妹,又和苏洺有合作,怎么可能会把妹妹的欠条留在苏洺手里。
萍姥姥被着一连串欠条惊的皱纹都少了两条。
她看着面前的青年,欲言又止,“你在愚人众混的挺好?”
有一种帝君被徒弟反手捅了一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好。”苏洺眨了眨眼睛,无辜,“虽然我手里有欠条,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打我骂我切我……姥姥知道的,愚人众最不要脸了。”
萍姥姥:……
萍姥姥茫然了一瞬,转头看着钟离,“帝君,你的徒弟……”
实在不成咱不要这个徒弟了吧?
为什么总感觉苏洺不正常?和执行官的关系也不正常?!
要不是有灾厄的欠条,她甚至要觉得苏洺就是灾厄了,是帝君一手培养出安插在愚人众的人。
但是仔细想想,帝君要是对愚人众有意见,还用得着安插人手?
钟离看了一眼萍姥姥,又看着苏洺。
心塞。
还是想的浅了,大胆点,这逆徒不是要投靠被投靠,这逆徒早就在愚人众混的风生水起了。
“哎……”
一片沉默之中,派蒙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我现在感觉总有一天我要被苏洺骗进面包里咔嚓一声吃掉!”
“想开点。”荧摸了摸派蒙的脑袋,“说不定是我咔嚓一声吃掉你。”
派蒙:!!!
在派蒙的怒视之中,三观被迫重塑的荧看了一眼后方的豪宅,“所以你刚刚对茂才公做了什么?”
“没什么……”苏洺回头看了一眼白墙绿瓦,眼神闪烁,“不想搬家那就送宅子,我还很贴心的给他送了个美人相伴。”
“你说的美人就是那个纱帘吗?”荧眯起眼睛,轻声道:“闹鬼的宅子真的不会招来重云和胡桃查验吗?”
更别说对方的辩护律师是烟绯小姐,那可是半仙。
“不会的。”苏洺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轻声道:“知道被告是我,胡桃和重云不会插手,况且这符箓一看就是仙家之力。”
“那烟绯小姐呢?”派蒙看着萍姥姥,“我们要去把事实告诉烟绯小姐吗?”
烟绯小姐的监护人可就在眼前呢!
“不用哦。”苏洺勾着桌面上的茶壶转了一圈,眨眼,“凝光小姐上次把我当筹码去和灾厄谈判,我还没有出气呢。”
“诶?”派蒙疑惑的看着苏洺,不解道:“这和凝光小姐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在说打官司的事情。
茂才公,灾厄,烟绯,最多加一个总务司,凝光又不会亲自去断案。
而现在有那一张欠条,灾厄被苏洺替换,明显没有凝光的事。
“烟绯小姐不会接这种明显输的案子。”苏洺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她接了,说明在当下律法之中,这件事出现了漏洞。”
“是吗?”派蒙挠了挠脑袋,茫然的看着周围几人脸上了然的神色。
怎么办?她的脑子似乎不太好用了。
“灾厄经手过许多契约,不会出这种岔子。”苏洺垂眸看着茶杯,轻笑,“说明律法稍稍改动了,让茂才公有一丝生机,改动律法的除了七星还有谁?”
他前脚摆了凝光一道,后脚出这种事情,巧合可不是这么巧的。
“改动律法……”闻言,派蒙依旧有点难以理解,“凝光小姐不是那种为了对付一个人直接修改律法的人……”
能让钟离这么放心交托璃月的七星,不是这种会因小失大的人。
改动律法影响的可不只有一人,尤其是在这个注重契约的国度。
“灾厄是至冬人。”苏洺一脸无所谓的喝着茶,懒散道:“前段时间公子灾厄闹事,两国使节和谈,七星或许在针对执行官的政策上做出了改变。”
一点点坑,打算坑他的宅子?
“那你……”派蒙抿了抿唇,眼底暗含一抹担忧,“你的宅子……”
“没事的。”苏洺放下茶杯,揉了揉眼睛,“凝光小姐下午还说会保护我的安全与利益。”
主体从灾厄换到苏洺,凝光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