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惟推开门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了,津高夏子正抱着臂站在病床前,对着津高光宙教育着。
“光宙啊,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对你爸爸态度要好一点,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那些家产将来肯定是要留给你的,你一定要和他亲近起来啊。”
津高光宙偏过头,显然是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什么爸爸……我一年到头才能见他几次,每次来都跟做贼一样。”
津高夏子今天也化了一个完美的妆容,听到津高光宙的话后皱了皱眉。
“也不能这么说,你知道的,他本来就忙,更何况……”
话说到这里,津高夏子就发现了推门而入的平野惟,她脸上的神情僵硬的顿一瞬,紧接着神情就变得倨傲又高高在上,对着平野惟毫不留情地问道:“你的家教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进门前要敲门吗?”
抱歉啊,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家教,能顺利长成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是自己努力过的结果了。
平野惟在心里默默吐槽着,面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双手慌乱的在身前挥动着。
“对,对不起,我以为只有光宙在……”
津高夏子眯了眯眼,狐疑地看着平野惟:“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平野惟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几分疑惑的表情:“什么?”
她歪了歪头:“我刚才没有仔细听,好像听到夫人您说谁的工作很忙。”
津高夏子没有接话,只是盯着平野惟,她的眼型略微狭长,画着飞扬的眼线,看上去十分有震慑力。
而平野惟的表现也十分符合一个没钱没势,任由人欺负的高中女生。
她缩了缩肩膀,眼神慌乱的飘了飘,不敢和津高夏子对视,最后只能看着地面,用微弱又怯懦的声音小声问着。
“我说错什么了吗……”
打破这片寂静的是津高光宙,他高声叫嚷着。
“你干什么啊!”
这句话是对津高夏子说的,他皱着眉,伸出手去推津高夏子,丝毫没有对自己母亲的尊重。
“你赶快走吧,我不想让你留在这儿。”
平野惟清楚的看到津高夏子眼中已经有了怒火,但很快,那丝怒火就被强制压了下去,相当熟练,像是已经这么做过千万次了一样。
她的胸脯起伏了几下,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再开口时便又恢复成了那个雍容华贵的阔太太。
“那光宙你好好养伤,妈妈就先走了。”
她揉了揉津高光宙的头发,又被津高光宙不耐烦的躲过,津高夏子也没生气,只是收回手,拿起旁边的包包,摇曳生姿的向着病房门口走来。
在路过平野惟的时候,她自上而下,用不屑的眼神睨了平野惟一眼。
“那就劳烦你好好陪着我们光宙了。”
虽然说着拜托的话,但津高夏子的神情和语气可完全不是这样,特别是她的眼神,看向平野惟的时候总带着一些平野惟琢磨不透的情绪。
如果平野惟年纪再大一点,或者之前看过更多的家庭伦理剧,就知道津高夏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试图勾引她儿子的狐狸精。
不过就算平野惟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津高夏子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平野惟发现津高夏子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独立思想,只能依附于男人和儿子的,极其可悲的人。
她是任务目标的情人,名不正言不顺,每次和任务目标约会都需要躲躲藏藏。
津高夏子最大的贡献,以及没有被抛弃的原因,就是为任务目标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在和津高光宙相处的时候,她也没有办法像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随意对着津高光宙动辄打骂或者进行教育。
因为在津高夏子的眼里,比起儿子这个身份,津高光宙更像是她的摇钱树,她未来生活的保障。
只要有津高光宙,她就不会被任务目标抛弃,等到津高光宙继承了财产,她也就算是熬到头了。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未来似乎要离她远去了。
平野惟敛下眸子,在病房的门重新关上后,走到了津高光宙的病床旁边坐下。
津高光宙显然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见到平野惟后,他很轻易的就将自己的怒火转移到了平野惟身上。
“你怎么才来啊,我不是让你每天都过来吗!”
平野惟微微笑着:“我不是解释过了吗,我前两天发烧了。”
“可是!”
没等津高光宙再说出什么话,平野惟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两个塑料袋,其中一个里面装着关东煮,另一个装着炸鸡排。
津高光宙看到袋子里的东西眼睛都亮了,平野惟解开袋子,食物的香气蛮横的飘散出来。
津高光宙几乎是在平野惟刚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就直接抢到了自己手上,低着头狠狠咬了几口手上的鸡排。
都已经把鸡排嚼碎了咽到肚子里后,津高光宙才后知后觉去看平野惟。
“你不拦着我吗?”
他住院的这几天,医生这个也不让他吃,那也不让他吃,说那些东西对他恢复伤口没有好处,每天就只能吃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他都快要丧失味觉了。
平野惟摇了摇头,笑得像个知心大姐姐。
“没关系,只吃一点的话,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