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高光宙左手拿着鸡排,右手端着关东煮,桌上还有一瓶可乐。
素了好几天,终于能吃顿有味道的东西,津高光宙都不和平野惟聊天了,吃的不亦乐乎。
平野惟当然知道正在住院的病人不能吃这些重油重辣的东西,对伤口的愈合不好,可那又怎样呢,津高光宙的伤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平野惟早就猜到自己这两天没来,这位被娇惯长大的巨婴肯定会不乐意,所以在楼下买了关东煮和鸡排,只求这位小少爷能够被吃的堵上嘴,不要再烦她。
这招果然管用,津高光宙只顾得上吃了,刚才愤怒的情绪以及想找平野惟抱怨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吃饱喝足后,津高光宙揉了揉吃撑的肚子,饭后的眩晕感一点点涌了上来,他躺在病床上,打着瞌睡。
平野惟也没想着多待,反正今天已经套到了最重要的情报。
她正准备站起身离开,就听见津高光宙突然开口。
“你和你爸爸是怎么相处的?”
平野惟一愣,片刻后,她真假参半的说着。
“应该算得上是生疏吧,待在一个房间里都会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关系也没有很好。”
她说的当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是现在的继父,平野惟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完全没有记忆。
津高光宙听到他这么说,也幽幽的开口。
“我也是,明明就没有多亲近,还非要让我上赶着去巴结,谁知道他有没有把我当成亲生儿子。”
听起来似乎是很不满意自己的父亲,不过平野惟倒是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
“之前我听小区里的其他孩子说,班上有人和你打架,之后那个人就退学了,他的父母也被公司辞退,还搬了家,是真的吗?”
津高光宙一只手垫在脑后,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真的啊,谁让他要来惹我,反正我有那个能力,让他们都知道,惹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语气轻松,搭着二郎腿的脚尖一抖一抖的,显然没把那回事儿放在心上,但他的的确确在不经意间毁了一个家庭,自己却还完全不为所动。
“反正有那个能力……吗?”
平野惟低声重复着,津高光宙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平野惟笑了笑,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眼见着津高光宙的脸又要黑起来,平野惟在他之前说:“我明天还会来的。”
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一定会来的。”
*
离开医院后,平野惟还在想着津高光宙刚才说的那句话——
“谁让他要惹我,反正我有那个能力,让他们都知道惹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
多么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恶意。
津高光宙一边说着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一边靠着他父亲的势力无恶不作,他短短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一个家庭崩溃,孩子被退学,父母被辞退,甚至连住的地方也不能保障。
就连对待平野惟,他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乍一看好像很喜欢平野惟,但对待平野惟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个玩物,或者专门陪他玩耍的仆人一样。
这样恶劣的性子,都是由他那个娇纵的妈,以及在背后支撑着他的爸所养成的。
讨厌自己的父亲……是吗?
那就让他也试试没有父亲,没有依靠,坠落悬崖的滋味吧。
平野惟知道自己的想法坏到了极点,可那又如何呢,毕竟虽然还没有见过那位真正的任务目标,但津高光宙和他妈妈,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但凡这两人在和平野惟相处的时候流露出一点善意,平野惟恐怕都会心软,都会下不了手,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
所以无论造成什么结果,都应该是他们咎由自取吧。
*
平野惟今天回家的步子都要比平时快一些,也雀跃一些,她迫不及待要把今天晚上新的进展告诉琴酒,并且期待着琴酒的反应。
他会表扬自己吗,会说自己做得好吗。
想到这里,平野惟的步子不由更快了一些,她拿出钥匙开门,门刚一打开,明亮的灯光就从缝隙中透了出来。
最近这段时间,琴酒似乎总是在她这里留宿,每当平野惟回到家时,灯光是亮的,琴酒就在房间里,这让平野惟觉得家里是有人在等着她的,她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
还没进门,平野惟就先带了几分笑,抬眼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中。
她连书包都来不及放,迫不及待的换了鞋向着琴酒跑去,眼神亮晶晶的,想要快点将今晚的新进展告诉琴酒。
“我听到了新消息,明天……”
平野惟的声音在看到琴酒的表情后逐渐消弭,因为琴酒的神情现在着实算不上好。
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吧,但平野惟就是能够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
于是她将今晚获取来的情报先放在一边,也跟着蹙起了眉,问他:“你心情不好吗?”
琴酒的视线上上下下将平野惟扫了一遍,没有在她手中看到那个该死的纸袋。
他抬眼看着平野惟,双腿交叠,食指在膝盖上轻点着。
明明他坐着,平野惟站着,但琴酒的气势却比她高出不止一截。
琴酒的眼神看不出情绪,就只是盯着她看,让平野惟莫名多出了些手足无措,心跳也开始加快,既有种想逃的感觉,但好像又不想就这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