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正大人里边坐,想知道什么,问民妇就好。”
花婆婆打开院门,把乡正大人迎进门。
翻出两年前买的茶叶,抖抖干净,拿出一个干净碗,在里面加上小把茶叶,倒上热水,用来招待客人,这是最高礼仪了。
“婆婆不用忙了,快坐下来,跟我说说情况。”
这位乡正大人没问具体的内容,只说让花婆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听着就好。
花婆婆也只能尽量客观的评述大刘乡,将自己知道大刘乡说给乡正大人听。
“山下里,河上里,河下里,沟边里,我知道了,这大刘乡真是人才济济啊,婆婆再与我说说前两位乡正的事情。”
花婆婆是真不想多说,一年之间,整个县里大换血,一看就是故事开始的前奏。
这位乡正大人,还不知道扮演着什么角色,要招人了解事情,第一下就找上自己,这又是什么路数。
两位乡正,一位是如今的县丞,花婆婆与县丞家后孺人还有联系,一位已经告老还乡。
只能挑着好的说,这位乡正大人,没从花婆婆嘴里听到一句两位乡正不好的字眼。
“婆婆说的秋日宴,能不能再跟我多说说,还有大刘乡家家户户种了辣椒,这可是稀罕物,那些行商怎么收购。
近两年在京城兴起一道辣椒兔丁的菜,应该也是来源于大刘乡,兔丁莫不是也来自大刘乡。”
每当花婆婆解决完乡正大人一个疑问,他总有下一个疑问,说完秋日宴,又说了辣椒和活兔。
这些都说完,乡正大人又拿出一份名单,对着上面的名字,一个一个问花婆婆。
好不容易把乡正大人送走,花婆婆给自己灌了一大碗凉水,才让大黄去找几位大侄子过来。
“小姑,你找我?”
“慢点,都慢点,别跑,大黄,你也给我慢点走。”
花婆婆今年六十,长根侄子就要冲七十,其余三侄子,也是六十五往上走。
人还没到,花婆婆就把茶水准备好,温度正好合适。
上山有野茶树,家里小辈每年都会上山采几篓子回来,分给花婆婆两篓子。
大侄子们过来,喝的都是花婆婆专门炒的茶,可不是乡正大人碗里的陈茶。
“小姑,什么事,你就说吧。”
“新来的乡正大人来找我,刚走,依我看,咱们都日子怕是不清闲了。”
花婆婆详细说了乡正大人来找自己问的东西,让几位大侄子做好准备。
有根因为做了七年里正,脑子转的最快。
“我听说,这位乡正大人,是跟着新来的县令大人一起过来的,乡正大人的态度,就是县令大人态度。”
“不是说县令大人是被贬官过来的,怎么就一点都不怕?”
“老二,你蠢啊,没听小姑说,县令大人跟乡正大人是从北京京城来的,京城啊,那可是皇帝住的地。”
“那又怎样,不照样被贬过来了,要我说,这县令大人是从上边下来的,说不定还比不上上一位乡正大人。”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让小姑说,我们听小姑的。”
几个大侄子吵完又巴巴的看着花婆婆,等她发话。
“你们看着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是县令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乡正大人问了我那么多问题,又问我起房子的事情,又问咱们大刘乡去县里有没有近路。
我觉着,这位里正大人透露出来的意思,像是要长久在咱们大刘乡待着。”
一般官员的任期,都是三年到五年,不过是隔几年就会走的乡正,要是不好相处,躲着就好,五年时间熬熬就过去了。
可这位乡正,听着要待很久,这就不好了,乡正可是上了朝廷的官,要是得了乡正大人厌恶,日子终究是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