阕怀英的真容一出,萧丰礼脸色大变,瞬间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舅舅……怎会一直隐匿在母妃身旁?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看向德妃,声音冰冷:“德妃,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德妃仿佛又找到发挥机会,辩解道:“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不知身旁内侍会是他人假扮,还望陛下明查。”
皇帝轻嗤一声,看向萧丰礼,“阿礼,你说,你可知此人是谁?”
萧丰礼看一眼阕怀英,眼里闪过一丝冷漠,“儿臣从未见过此人。”
阕怀英自嘲一笑,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啪”皇帝赫然一掌重重拍在身前案几,众人心脏为之一颤。
他面庞微微扭曲,“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都出来。”
随着皇帝话音落下,帐帘缓缓掀开,走进来两位女子。
一位是姜思蓉,一位戴着面纱的宋薇。
萧丰礼在看到那面纱女子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臣女姜思蓉,参见陛下。”
“民女宋薇,见过陛下。”
皇帝挥手让二人起身,看向瑶嘉,“南宫爱卿,朕听闻你在与顾爱卿成亲第三日,马车在街角撞倒一位乞丐,可有此事?”
瑶嘉上前恭敬行礼,答道:“回陛下,确有此事。当日臣与曦言三朝回门,归途中偶遇一衣衫褴褛的女子倒地不起,就将其送至众生堂救治,只是那女子一直昏迷不醒,脸上也落下大面积烧伤。救治醒来后,更是不辞而别。”
瑶嘉看一眼那带面纱的女子,“难不成这位宋薇姑娘,便是那日微臣马车冲撞之人?”
这时姜思蓉朝瑶嘉轻笑一声,“南宫阁主,那日你所救治之人,其实是我。”
瑶嘉极为夸张的“啊”了一声,面露疑惑,“不对啊,侧妃你当时不是在平王府吗?你忘了,腊月十六那日,你与平王的马车在街上侧翻,我们还见过,而那女子那时还在众生堂被救治……”
惊恐的看着她笑道:“难不成你会分身术?”
“噗呲”那带着面纱女子猛得笑出声,抬手揭开面纱,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
这张脸,与姜思蓉一模一样。
二人站在一起,犹如并蒂荷花,分不出彼此。
皇帝抬眼看去,瞬间恍惚,若不是提早知道是鬼医的手笔,他简直怀疑姜国公当初生的是对双胞胎。
宋薇朝皇帝盈盈一拜,缓缓开口,“陛下,民女早两年间其实只是与姜姑娘眉宇间有些相似。有一日,与平王殿下邂逅,他请民女吃了几回茶,民女便着了魔一般对他听之任之,答应了他所有要求,忍下非人疼痛,被阕大夫换上这张脸。”
皇帝自然知道宋薇因何对萧丰礼听之任之。
“待民女的脸恢复过来之后,平王把民女接回王府,取代姜姑娘的位置。他还让民女勾引瑞王,为的是让陛下越加厌恶瑞王,从而得到皇位。”
宋薇的话音落下,整个营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容貌惊人的女子身上,尤其是萧丰礼,他的脸色由青转白,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皇帝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看向姜思蓉,又转向宋薇,似乎在努力分辨两者的不同。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平王,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丰礼身体微微颤抖,抬头看向皇帝,眼中满是真挚恳求。
“父皇,儿臣知错,但儿臣也是被鬼医所骗,才会犯下如此大错。请父皇念在儿臣初犯,饶过儿臣。”
皇帝目光如炬,冷冷道:“你刚才还不是说不认得阕怀英吗?”
“儿臣……”萧丰礼对上皇帝冰冷眼神,心底猛得一颤,再说不出一句话。
皇帝沉声道:“你与阕怀英勾结,欺骗皇室,意图颠覆储君之位,此等罪行,岂能以初犯论处?”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阿礼是无辜的,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的主意。”德妃跪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猛地在地上磕几个响头。
虽然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再也无法狡辩,可还是想替唯一的儿子争取一下存活率。
“陛下,臣妾知罪,臣妾愿以死谢罪,只求陛下能饶恕阿礼,他自小体弱,陛下忘了……忘了您曾经的许诺了吗?只要我帮齐贵妃顺利产下孩子,你就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如今要您兑现承诺,君无戏言!”
皇帝闭了闭眼,当年南宫婉宁算过他与阿颜不能有孩子,可阿颜偏不信邪。
听闻德妃有一偏方可以生子,便求来一试,果真怀孕,只是生产时九死一生,又是德妃出手助她生下阿辰。
他当时喜不自胜,许诺她一件事。
皇帝沉默片刻,最终挥了挥手:“庶人苗氏串通江湖人士谋害皇肆,罪不可赦,但念其多年侍奉有功,且已认罪伏法,朕便赐你一杯毒酒,留个全尸。”
德妃闻言,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至少阿礼还能得以保全。
朝皇帝磕了一个头,“谢陛下成全。”
皇帝看向阕怀英,冷冷道:“鬼医阕怀英,虽医术高明,却用来助人行恶,刺杀皇肆更是大恶不赦。赐凌迟之刑,以儆效尤!你可有不服?”
阕怀英眸光轻扫一眼萧丰礼,唇边噙着释然一笑,“阕某并无不服。”
皇帝最终看向萧丰礼,“至于你,虽还有皇子头衔,却不得在留在京都,从围场回去后,便去往自己的封地好生反省,没有旨意,不得擅离封地半步。你的母妃所犯之罪,与你有直接关系,可朕,念你是朕的孩子,才会网开一面!”
萧丰礼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却也知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能叩首谢恩:“儿臣领旨,谢父皇不杀之恩。”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瑶嘉看着高台上那抹憔悴身影,纠结着要不要把萧礼不是皇室血脉说出来。
虽于心不忍,可若不一招制敌,过了今晚,保不齐萧丰礼将来会卷土重来。
可这揭露皇帝戴绿帽一出口,不用诅咒,南宫一族也算绝户头。
纠结之时,却见姜思蓉“噗通”一声,跪下身去高声道:“陛下,臣女要告发萧丰礼,觊觎亲妹,妄图乱伦!”
此言一出,整个大帐陷入了一片震惊之中。
瑶嘉也是始料未及姜思蓉会整这出。
安禾更是一脸八卦,脖子在姜思蓉与萧丰礼之间来回摆动。
亲妹!亲妹!亲妹?!!!
只听“咔”一声,脖子一下扭住。
皇帝脸色骤变,目光如刀般射向萧丰礼,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得只能听见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
“姜思蓉,你此言何意?速速道来!”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怒气。
姜思蓉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皇帝,缓缓开口:“陛下,臣女虽在平王府中为侧妃,可与殿下除去那次在宫中荒唐一次之后,他从此便再未碰过臣女,在和谈使臣回归前,更是将臣女赏给他的暗卫把玩将近半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