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宁收回视线,一脸的认真:“师父,我现在对杀人已经没有负罪感了,今日我又杀了三个匪徒。
但我已经不似当初那般惶恐了,杀完土匪后,我内心只觉得一片平静,我甚至不觉得怜悯!师父,我是不是越来越坏了?”
苏沐雪叹息一声,将小丫头搂在怀里:“他们罪大恶极,确实不值得怜悯,丫头,你也成长了不少,杀人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在这乱世,杀人很常见,但是不可忘了本心,滥杀无辜!”
“嗯。”小楚宁点头:“师父,你跟父亲的教诲,宁儿始终都谨记于心。”
说着,她又看向将军铠,极其认真:“师父,我也想有一日,能够身披战甲,金戈铁马、冲锋陷阵!
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才是我的归途。
我始终忘不了,小五叔叔背上插满利箭,到死都身姿挺拔的站在战场之上,他是第一个教我本事的人。”
苏沐雪搂得更紧了:“为师是打心底里不希望你上战场的,可若这是你的选择,为师会教你排兵布阵。”
“师父。”小楚宁回身,紧紧的抱住苏沐雪的腰肢。
回到常青树,楚渊皮笑肉不笑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竹条:“哟,这不我家大宝贝回来了么?好玩不?过来,爹也想到好玩的事,爹今天带你玩,请你吃跳脚米线!”
小楚宁低着头走过去,直挺挺的跪下:“爹,我知道错了,但若是重新让我选的话,我还是会去的,你打我吧。”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改不改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渊叹了口气,他对小丫头的感情很复杂,她是自己的宝贝闺女,更是曾经自己的一个缩影。
若是曾经的自己,也会和她一样的选择。
他们都经历过最灰暗的童年,哪怕有亲情的温暖,但那颗想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的心,是不会被磨灭的。
楚渊叹了口气:“丫头,爹再教你一个道理。”
“嗯,爹,你说,宁儿记着。”
“小棒受,大棒跑。”楚渊道。
小楚宁不解皱眉:“爹,那我现在该不该跑?你拿的棍子不大,但我也怕疼……”
“这样吧,为父先让你跑十米。”楚渊笑容残忍。
小楚宁灵动的大眼睛转悠一圈:“爹,我不跑,我受着!”
话音刚一落下,身体很诚实,猛地站起来撒丫子就跑,一溜烟就跑出了十米开外。
硬是给楚渊都徐晃了一枪。
楚渊嘴角微微抽搐,提着棍子就追了上去,完整的童年必不可免。
小楚宁的目的很明确,直挺挺的朝着天仙醉跑过去,刚跑到大街上就冲着天仙醉大喊:“师父,江湖救急!”
楚渊在后面追,偶尔路过的熟人忍不住打趣两句:“楚大人,又打孩子呢?”
“瞎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经常家暴一样?”楚渊皱眉。
熟人笑了笑,连忙给小丫头支招:“大小姐,往那边跑,那边人多,你爹追不上!”
这地界邻里间的氛围,似乎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
怎么说呢,更具人间烟火气息了。
……
随着一个个土匪窝被剿灭,一群群土匪被押回县衙大牢,某天晚上,虎太岁差点在牢房之中被那些受他牵连的匪徒杀死。
之后大牢那边给他安排了个小单间,每日里大牢里都充斥着对虎太岁的骂骂咧咧。
衙役听得烦了,制止也没有太大的效果,只能忍着,期盼审问判罚的日子早些到来。
好在,终于熬到了受审这一天。
县衙,明镜高悬四个字下面,坐着一个身姿笔直的青年。
他的眉眼如炬,似乎容不下丁点渣滓。
楚渊一拍惊堂木,全场安静下来,包括围观义愤填膺的百姓们。
楚渊将诸多罪状交给一旁的小吏,由小吏宣读众人的罪行。
随着一条条罪行被罗列出来,跪了满堂的匪徒全都是颓然垂首。
“啪~”楚渊再次一拍惊堂木,众多匪徒抬首,对上楚渊冷冽的眸子:“尔等可知罪?”
看着楚渊挺拔的背脊,以及那双正得发邪的眸子,一众匪徒狡辩的说辞也堵在了咽喉里面。
“我等,知罪……”
“知罪便好,来人,将他们押赴刑场,本官亲自监斩!”
……
刑场,这里依旧聚集了很多的百姓。
百姓的日子真的是好起来了,不少百姓都用烂菜叶去丢囚车上的匪徒,似乎这也是一种传统。
但人群中总有一些亮眼的骚操作。
有人丢烂菜叶砸完匪徒之后,立马就有人背着个小背篓将烂菜叶收集起来,可以带回去喂牲口。
捡得正开心,一个石头砸在脑门上,气得张口大骂:“艹,谁特么丢的石头,误伤友军了,文明唾弃懂不懂?这也是砸倒我了,砸到兵爷们咋整?”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刑场上,一众匪徒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身后是手持大刀的刽子手。
这里上一次砍人,砍的还是宋学志。
在众人的前方,有一口棺材,是楚渊用当初虎太岁留下的银子买的。
“本官心善,给你们准备了口棺材,你们可以安心的去死了。”楚渊冰冷的声音传来。
闻言,一个匪徒冷笑开口:“楚渊,你就一口棺材,够装谁的?”
明知已经必死,倒不如最后豪迈一次!
“装你们所有人,你们所有人的人头!”楚渊冷声,不带一丝感情。
闻言,那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目眦尽裂:“楚渊,你好生歹毒,你可知,人死后若是尸首不能合葬,是不能够转世投胎的。
就算是朝廷重犯,被砍头之后,也该让收尸人过来缝合尸身,这样才能转世投胎,你不能这么做!”
他们或许已经接受了自己必死的结局,但还是希望能够转世投胎,总得有个念想不是。
他的话音一出,刑场顿时就骚动起来,无数土匪挣扎着:“楚渊,你不能这么做,你杀了我们便罢。为何还要让我们尸首分家,不让我们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楚渊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但这些人既然诚心诚意的问了,那他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他们:“就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祸害百姓之人,你们还转世投胎作甚?回来继续祸害百姓?
阴曹地府,才是你们的最终归宿!”
“行刑!”
令牌落地,刽子手往刀口喷酒,取下匪徒背后写有名字的木牌,一刀落下。
人头落地。
虎太岁被押着跪在一众匪徒的跟前,就这么眼看着一颗颗头颅滚落,鲜血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