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是看到路边有什么都会聊上俩句的顾岁暖和司命薄。机器人管家一路安静的推着忱晏的轮椅，省心得根本不需要忱晏再指挥什么。
    机器人管家停下时，忱晏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了。
    直到机器人管家上前几步按响门铃，看到开门的中年男人那张熟悉的脸，忱晏才发现一路走来，他竟然没有被路人的眼神影响产生厌烦情绪。
    “……小晏？”看到门外坐在轮椅上的忱晏，那中年男人也十分惊讶，他下意识的观察起四周，似乎在害怕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忱晏的突然到访，中年男人表现得很抵抗，他甚至将门合上了一些，根本没有邀请忱晏进去坐坐的意思。
    “方先生，四周很安全，没有监视，你不用那么警惕。”
    顾岁暖开口，打破僵硬的局面。
    原本还抗拒警惕的方仲靖在听到顾岁暖的声音后，慢慢软下态度，把忱晏他们请了进去。
    “小晏，别怪叔叔，那位手段歹毒，我也是害怕……”
    方仲靖给忱晏倒了一杯水，坐到客厅沙发上，神情无奈的解释。
    方仲靖曾经和忱晏的父母在一个研究所工作，和忱晏也算是相识。只是在忱晏父母出事没多久，他也离开了研究所，自此失去下落。
    忱晏看着放在他面前的水杯没有说话。
    在全息投影下，顾岁暖的q版小人正坐在忱晏的轮椅扶手上，她面前漂浮的圆桌上还摆放着为她准备的精致茶点。
    顾岁暖的目光始终关注着忱晏的神情，倒是在她身边扑棱的司命薄，变成小正太啃起了糕点。
    “小晏，你来找我是想调查你父母的事吧？抱歉，这事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能查到我，那位自然也能。你能想到的证据线索，那位早就处理干净了。”
    方仲靖看着曾经耀眼的少年，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变得阴郁寡言，叹了口气直言道。
    “你还是尽早回去吧，我还得收拾屋子，一会该去接我小孙子放学了，实在是不方便留客。抱歉，我还想多陪他几年……我真的帮不了你。”
    “我知道了。”忱晏听懂了方仲靖话里的意思，忱商都能对自己的亲哥下死手，更别提方仲靖了，他不想死，给不了忱晏什么帮助。
    “方先生，今天忱晏来寻你，忱商不会知道的。我们不是要你帮什么忙，只是想知道一些当年的事。”
    看忱晏招呼机器人管家想走，顾岁暖赶忙开口。
    方仲靖侧头看向一旁的顾岁暖，犹豫了一下，询问他们想要知道些什么。
    “关于芯片的事……”
    。
    从方家离开后，哪怕是话唠的司命薄也变得安静，忱晏也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直到管家机器人停了下来，忱晏才从思绪中回神，眼前并不是他家，而是一处僻静的公园湖边。
    “所以……你跟我要机器人权限，是想趁没人的时候把我丢进湖里？”
    忱晏看向一旁静悄悄的手机。
    “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出来走走，吹吹风。现在的日头太晒了，直接赶回家的话有些麻烦，这里有棵大树，凉快些……”
    顾岁暖没想到忱晏会这么想，慌忙解释起来。
    听着顾岁暖惊慌失措的声音，忱晏没忍住笑出声，让顾岁暖感到些许茫然。
    “暖暖，有没有一种可能，帝……忱晏他其实是在和你开玩笑？”还是司命薄提醒了一句。
    听到司命薄的提醒，顾岁暖观察起忱晏的神色，面带笑意，神情放松，看起来确实不像认真的。
    “难得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看到忱晏这样，顾岁暖反倒松了口气。
    她刚刚还担心这次询问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忱晏会想不开。
    忱晏抬手遣走站在他身后的机器人管家，等机器人走远才接下顾岁暖的话茬：
    “方仲靖说的很对，忱商不是蠢人，早在他决定策划那场车祸时，他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果在当时我就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可能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现在该销毁的证据已经被销毁干净了，我查不到也正常。”
    “至于我父母研发芯片的事，那时他们确实很神秘。原本我只以为是因为芯片的特殊性，所以要特别保密。现在想想……也许正如方仲靖猜测的，我父母能研发出这芯片，也是有高人相助，而他们只是其中负责完善的人。”
    如今的忱晏早早就看到了主神空间主系统的情况，不存在实验记录，能自主升级运行的系统。这芯片太超前了，说未来人穿越过来提供的科技，忱晏都信。
    “不过，你竟然不知道你的魔法书和我幼时长得一样，这件事倒是挺有趣的。”
    忱晏随口调侃了一句，却发现顾岁暖和司命薄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好似有什么心事。
    先前顾岁暖问起芯片的事，方仲靖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包括忱晏的父母曾经透露，他们选择拿忱晏幼年的形象做为主系统的初始虚拟形象。
    而这个初始虚拟形象，却和司命薄化形的小正太一模一样。
    “司命薄，你不是说你没有性别，这是随便变幻的吗？”顾岁暖也想不通。
    “我确实没有性别啊！我是物品被点化成灵的，本来就没性别之分。当初也确实是随便变的形象。”
    司命薄急了，它哪里知道它随手的变幻，为什么会和帝君大人某一世的幼年形象一毛一样啊？
    “那你是什么物品变的？”顾岁暖怀疑司命薄可能就是后来的主系统。
    “……你都喊出来了，你说我是什么变的？”这话问的，司命薄都无语了。
    “不应该啊……”顾岁暖觉得她这个猜测方向没问题，种种迹象表明司命薄就是主系统。
    “暖暖，你清醒一点，你好歹侧头看看在你旁边的我好吗？这是我本体啊！”
    顾岁暖听话的转头看着司命薄，它依旧是那本她熟悉的破旧书籍。顾岁暖抓住翻了翻，上面记录的都是这一世忱晏的情况，以及这一世他们遇到的人。
    就这段时间和司命薄相处下来，它好像是个查询名字能显现生平命运的百科全书。并且它的神力不受时间限制，古往今来都在它的记录中。
    因为能穿越时间，似乎它还有权能是可以篡改掉原本的命运，并且时间线不会崩盘。
    比如说，原本在司命薄上悲剧收场的人，可以被拯救，改写他们原本的命运。
    “见证，记录，保存，这就是我身为司命薄的职责。”司命薄认真道。“我是芸芸众生存在过的证明。”
    每个人的名字和经历，都记录在司命薄上。它没办法预知未来，但可以到达未来。所以，说它可以跨越时间的限制更准确些。
    “至于跨越时空，改写他人命运，为什么世界没有崩坏。我想，是因为时间是条咬住自己尾巴的蛇。”
    顾岁暖把一本正经的司命薄丢到一边，原本就转不过来的脑子，现在更是宕机，她拒绝再听文绉绉的话。
    “哎呀，反正就是，你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也许是早就注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