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微微来到成台戏园,这里与她的想象大相径庭。
这就是一个听戏的地方,没什么特别之处。
与戏园子相接壤的花园,倒是分外别致。
她指着那一级级台阶,问:“明露就在那里摔的?”
李嬷嬷和长乐纷纷点头。
岳微微大步跑过去,绕着周围看了一圈,心里只剩失望。
她坐在台阶上,像泄气的皮球。
李嬷嬷赶紧制止:“小姐,您怎么能坐在地上,有失身份!”
“花园里有张石桌,那有凳子,小姐累了,咱去休息。”长乐把岳微微拉起来,向花园走去。
那石桌旁却坐着一人,正是将军府的李公子,他在看书。
“这是李公子最常来的地方。”李嬷嬷小声说着,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
“为什么?”岳微微疑惑不解。
“听说他父亲出征前一晚,在这里和太尉大人喝酒。”长乐凑近说。
李恒途觉察到有人,抬头去看,眼中透出惊喜,只在瞬间,他站起来,走向岳微微。
岳微微也向他走过去。
“明娘子,钱月姑娘可好些了?”李恒途问。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岳微微心里冷笑一下,说:“她当然不好!”
李恒途坦然地说:“将军府有几瓶上好的金疮药,等会送去倾香阁,希望能解明娘子的燃眉之急。”
“那我替钱月谢谢李公子!”岳微微说。
“明娘子客气了!几日后,皇后寿宴,明娘子可会去?”两人向石桌走去。
“皇后?”岳微微百感交集,这辈子有幸得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说不定还能看见皇上,她的心中万马奔腾。
“皇后寿宴非常隆重,明娘子一定喜欢。”
“盛况空前,我当然想去见识见识!”岳微微此刻忘记了她来成台戏园的初衷与失望。
没走几步,李恒途发现太尉府的二公子李璟武,他要找机会离开这里了。
虽然两个府邸关系亲密,但是他毕竟是外男,与明娘子走得太近,怕惹出是非来。
李恒途朝着李璟武走去,岳微微也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
“李公子,今日到花园散心。”李璟武笑脸相迎。
“是啊,这花园的石桌让我感到安心,巧的很,还遇见明娘子和二公子,真是有幸。”
“上次我与姨娘去看望明娘子,却不得见,今日看明娘子精神好,很是放心了!”
岳微微心中思忖起来,李璟武所说“姨娘”应是他的生母安姨娘。
哎!侍妾生的孩子,命运多舛啊!
“二公子,那个桔子玉器好看的很,我特别喜欢,大吉大利,好寓意!”岳微微夸赞起来。
“明娘子见笑了!”李璟武笑容可掬地样子,尽显谦逊之感。
“二位相谈,我先回将军府了。”李恒途适时告别,离开这里。
岳微微想起了锦鲤,那个命运悲惨的丫鬟,如今生死不明。
看着衣着光鲜的李璟武,她在思考,这个二公子会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子吗?
心中万般好奇,却不敢问出来。
忽的看见林苑的身影,岳微微心下怨恨纵生。
“今日这成台戏园热闹的很!”岳微微冷言冷语,引起李璟武的注意。
他此时才看见林苑从戏园那边向花园走过来。
岳微微大声说:“二公子,据说明露摔倒的时候,只有林小娘在场,怎么就那般凑巧呢?”
李璟武听出来岳微微在挑衅林苑,而他根本不想卷进李恒安的妻妾群中。
他尬笑一下,说:“听说如此。”
岳微微刚想说“身为侍妾,她把大公子伺候的很好”,一想到李璟武的身份,赶紧闭嘴,转个话头,问:“林小娘也喜欢这戏园子?”
“这不是姐姐吗?一大早不用照顾你的丫鬟呀?”
“我的贴身丫鬟,我当然心疼,怎么,你心虚了?”
“我有什么心虚的?该心虚的人不该是你吗?”
李璟武不仅听得难受,更好奇明娘子的变化,以前的她根本不屑于和林苑争辩。
林苑倒打一耙,岳微微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她管住那双想扬起来冲着她挥巴掌的手,只能说一句解气的话:“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林苑的眼神洋溢着得意和傲娇,是那种胜利后的喜悦,与之前都不同。
曾经,她与明露照面不多,说话机会甚少,明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自是得宠,却心中不爽。
岳微微转身走了,不理会这个仗势欺人的家伙。
看着岳微微气愤的背影,林苑心满意足地对着李璟武说:“她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说她心虚呢?”
岳微微停住脚步,李嬷嬷劝道:“小姐,何必与小人计较?”
“林小娘,推倒明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最好只做那一次。”岳微微头也不回的说出这句话。
不是教育她,而是警告她!
林苑不以为意,娇笑起来:“二公子,皇后的寿宴快到了,太尉府受到邀请,家眷在列,就缺少‘明露’这两个字。”
李璟武赶紧圆场,说:“明娘子大病初愈,当以身体为重,父亲此举,考虑深远。”
岳微微的内脏翻江倒海,别是一番苦辣滋味,她没有停步,扔了一句:“就这事,还当新闻宣扬呢!”
这虽是解气之语,却说的她咬牙切齿,现下太尉大人的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真想一拳打过去。
路过戏园的时候,岳微微又看了一眼那些台阶,沉住气回到了倾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