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微微提起精神。
这里的月亮真亮啊!没有电灯,也把大地照的银灿灿的。
“大公子不爱你,所以你排斥太尉府,是吗?”
骆庄周突然说话,打破了沉默。
这句话说给明露听,会引起共鸣!
于她而言,毫无感触!
巴不得他离得远远的!
岳微微心中一笑,李恒安就像一个陌生的过路人。
不过,于她做事,真是处处制造阻碍!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说:“这不重要!”
骆庄周心中一震。
果然,显赫的太尉府更有吸引力!
岳微微咽下一口烧饼,问:“学长,现在车队应该到达太尉府了吧?”
“他们把你弄丢了,太尉府一定炸锅了。”
“但愿如此!”
不说旁人,李嬷嬷、长乐和钱月肯定急疯了!
“天一亮,我就得回去,不然她们会疯掉的。”
岳微微咬了一口烧饼,边吃边说。
骆庄周赶紧应答:“我也是这么计划的,青远山风很大,晚上会很冷,咱们出发吧,那里虽是个破屋子,却能遮风挡雨。”
骆庄周背起岳微微,继续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传来了狼嚎的声音。
岳微微吓得一哆嗦,问:“这是狼在叫?”
骆庄周加快步伐,说道:“别怕,很快就到了,到时点起火把,没有危险的。”
岳微微心有余悸,又好奇地说:“我在青远山上没有听到过狼嚎声。”
“这条路是通往帝都的,平时人多,狼一般不会来,狼群都在另一边,刚才的狼嚎声,听起来就很远。”
骆庄周走得很快,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岳微微趴在背上,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看到汗珠从额头流下来,心烦意乱。
这次遇难,碰到骆庄周,算是有惊无险!
岳微微心里盘算着,怎样答谢他呢?
操作起来真得很困难。
她无法自由出入太尉府,李恒安与他俩已经结下梁子,一旦被发现,只会害了两个人!
头又开始疼了!
自从头被撞以后,就像落下了病根一样,一想这种无解的问题,就会头疼。
岳微微心中对自己说:人应该活得没心没肺一点!
走了好一会,岳微微看见一座破旧的房子,院子用栅栏围着,栅栏已经东倒西歪了,有很多缺口。
骆庄周伸手去推院门。
“哐嘡!”
门应声倒地,扬起一阵尘土。
“阿嚏……阿嚏……”
岳微微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她捂着鼻子,骆庄周快速背她进入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旧桌子,还有几个板凳。
岳微微扶着墙站稳,说:“这些家具一定年久腐朽,不能用了。”
骆庄周说:“我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好的。”
月光从破烂的窗户照进来,岳微微看见他用力去按桌面,一条桌腿从中间断开。
骆庄周露出无奈的微笑。
他转身去检查板凳。
一声巨响,骆庄周被灰尘团团包围。
他先捂耳朵,接着双手扇着灰尘,从包围圈里跑出来。
岳微微靠在墙上,扇走面前的灰尘,哈哈大笑起来。
骆庄周灰头土脸的站在她面前,跟着她一起笑。
灰尘散去以后,他去试坐板凳。
三个板凳,塌掉两个。
骆庄周端着唯一幸存的板凳走过来,说:“这是一个好板凳,绝对安全,你放心坐吧!”
他自己拆下一个凳面,铺在地上,席地而坐。
“这些废木头正好用来生火。”
说着,骆庄周从衣服里取出火石,点燃一堆火。
“真暖和!”
岳微微伸出冻的发红的手,放在火上烤。
“我记得这附近有小溪,我洗洗这两个罐子,打点水来。”
骆庄周端着两个缺棱掉角的罐子走了。
临出门,突然转身问:“你一人在这里,怕吗?”
岳微微觉得他挺贴心的,微笑说道:“我都能听到水流声,肯定不远,你去吧,我不怕。”
这个女子实在特别,有勇气,很坚韧。
岳微微问:“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他一回神,说:“你的勇气可嘉,令我敬佩。”
岳微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人要学会随遇而安,要学着没心没肺。”
骆庄周没有说话,转身便走了。
他走在路上,一直在回味岳微微的话。
一个贵家小姐,能屈能伸,不怨天尤人,这等品质真是难能可贵。
骆庄周又细心观察周围的情况,鸟儿拨动树叶的声响,都能引起他的高度关注。
那个神秘的人,一定从未离开!
岳微微轻轻扭动受伤的脚踝,不那么疼了。
她不禁赞叹:“学长正骨的水平真不赖!”
坐在火边,全身暖融融的,火苗上下跳动,看得她的眼睛恍恍惚惚。
忽然,李嬷嬷的脸跟着火苗跳动起来,接着是长乐和钱月,还有李桁颖和李恒途。
这些都是令她牵挂的人!
岳微微长舒一口气,坐正身体,陷入沉思。
这个时代,她所学知识还没有找到用武之地。
不过,首饰设计倒是笼络了几个人。
想到这里,岳微微露出一丝骄傲。
不多时,骆庄周一手抱着一个罐子回来了。
“这条小溪很清澈的,水质清甜,给你烧点水喝。”
他熟练地在火堆上支起一个架子烧水。
这种生存能力,让岳微微无比艳羡。
“学长,今天跟你学了很多,生火、支架、烧水,野外求生,一定没问题。”
骆庄周笑起来,说:“你哪用学这些,仆从前呼后拥的,巴不得为你做这些呢!”
“如果今天没有遇到你,我就是那堆尸体里的一个,现在还后怕呢,就算侥幸活着,只能在这荒郊野岭里受冻。”
一提到救人,骆庄周就会不自在。
但是,他不露怯,很自然地不吭声,微笑地敷衍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