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府。
张巨路的召令已到,徐晓该派出的兵都已经安排妥当。
剩下的,还没安排的,就等着张巨路和杨慎兴到达北凉,才做定义。
不过丞相和那位功勋老将没到,召令却先到了。
徐晓真在议事厅中,打发了传令的军士,并且回了召令。
徐风年刚刚去看了红薯一眼出来,听闻有传令兵来,一问,是张巨路和杨慎兴的召令到了。
急忙上马到了王府议事厅上。
“徐晓,他们说什么话来?”徐风年跑到厅上问。
徐晓背着身,也不转过来,背过手去把召令递给了徐风年,徐风年接过,打开一看。
越看,脸上越显出怒色,那诏令上,写的咄咄逼人,大致意思就是说,顾剑堂造反,朝廷本想派天兵压境,但区区小贼,不需要天兵镇压,故派徐晓带兵出北凉。
因恐徐晓久年未曾征战,又特派了张巨路和杨慎兴前往协助,见他们就如同见皇帝。
徐风年看到这些,差点扯碎召令,这明摆的就是说区区顾剑堂,朝廷都懒得打,派个小小的北凉王前去收拾了就行。
张巨路和杨慎兴,面上是协助,但却代表皇帝,那不就等于北凉上至徐晓,下至一个小土兵,都要归他们来管?
徐风年忍住怒气再往下看。
说是张巨路和杨慎兴已经派兵堵住了建安城反兵的退路,让徐晓速速派兵前去围剿,他们二人并不想抢了徐晓的功劳。
徐风年看到此处,再也无法忍受,把召令一扔到地上,踩的稀碎。
“徐晓,这你能忍?还什么堵住建安反兵的退路,他们那是堵路吗?他们是想坐收渔翁。”徐风年怒气冲冲:“好无耻,出力要我们出,他们倒是坐山观虎斗。”
“就凭这几句便宜话,就算打下了建安,功劳还不是让他们抢了过去?”
徐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那套战甲。
徐风年顿了顿,讶异道:“徐晓,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答应他们了吧?”
徐晓这才转身:“答应了啊,干嘛不答应。”
“我们马上出兵建安,齐垱国已在凌州城外下寨,我一声令去,他随时就能围了建安小郡。”
徐风年一怔:“你居然同意屈居于张巨路和杨慎兴手下?”
“他杨慎兴算什么东西,饶他张巨路是丞相又怎地?你忘记了前去太安城时,他伐树的事了??”
“徐晓,你可从来是看不起这些人的,他们根本就是愚蠢无能之辈,却能压在你的头上。”
“就这种事,你出兵有什么意义?他们天兵厉害,那就让他们去打啊。”
徐晓道:“现在不是说闲话,也不是抱怨的时候,我们必须先出兵,这是主要目的,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你下去准备吧。”
“不日我们就要离开北凉了,爹这次带你,好好打几场硬仗。”
徐风年还要再说,侍召已来报道:“王爷,陈将军已到,正在府外候着。”
徐晓道:“叫他进来。”接着又说:“行了,去准备准备吧,可以去库里看看你的衣甲,爹早就命人帮你打造好了。”
徐风年道:“我不爱穿那些东西,太重。”
徐晓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由不得你,你是北凉世子,出不得差错。”
“夜来,在听潮亭等我,我去安排你师傅守住咱北凉,顺便带你见那高人。”
徐风年只得去了。
出门,正好陈之豹进来,身上,已经披挂上了白衣白甲,明显已经准备出征,就算是徐晓现在一声令下,马上出发,陈之豹也能马上上马,带兵出城。
“气冲冲的,不会是害怕了吧?”陈之豹和徐风年擦肩而过,冷不丁说了一句。
徐风年立住了:“你说什么?”
陈之豹也停下了脚步:“马上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快去收拾收拾吧。”
“对了,那种婴儿防撒尿的尿布。记得多带一些,到了战场上啊,兴许就尿出来了也保不准。”
陈之豹说罢大笑而去,徐风年怒道:“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出不了北凉。”
陈之豹斜眼看他:“啧啧啧,我好言相劝,你怎么又怒了呢?”
“你真的认为,凭你,能够这么快就能适应得了战场吗?”
“不过啊,现在这不重要了,我倒是真的有点好奇,你到底要如何让我出不了北凉呢?”
这时候徐晓已经出来厅外,高声道:“来了就进来,磨蹭什么呢?”
陈之豹笑笑而去,跟着徐晓进了议事厅。
徐风年憋了口气,刚想走,却又寻思:“我且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又从府门外绕了回来,偷摸摸趴过去议事厅侧门那边听着。
“怎么看待这个诏令?”徐晓问。
陈之豹一进了议事厅,徐晓就把那张被徐风年踩的皱巴巴的诏令递给了陈之豹看。
陈之豹看罢召令,冷笑一声:“呵呵,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徐晓问:“生气吗?”
陈之豹道:“从这字里行间能看得出,张巨路那股子傲气。”
“面对如此傲气的人,生气什么,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他的弱点,应该心喜才是。”
徐风年不在,徐晓脸上总是威严的,此刻那张阴沉的面上露出一丝欣慰:“如果风年能有你这般心胸,我就放心的多了。”
陈之豹直言不讳:“那孩子需要磨炼。”
“战争,也许能让他变得更强,或是更弱。”
徐晓看人极准,陈之豹在他面前,从不藏着掖着,就算是叶熙正和姚间的那些事,也是深深埋藏在心里,并且上了锁。
“所以,我没指望风年在这场战役中做出什么壮举,只需要他成长即可。”徐晓拍拍陈之豹的肩膀道:“我六个义子,只剩其三,真正办事,还得是看你们啊。”
陈之豹低头不语,就这么听着,不过眼中却放出精光来,袁佐宗在幽州,齐垱国耿直不会变通,因此这一战,便能让陈之豹在北凉的根基更加牢固。
徐风年则不然,只在侧门门背后,听怒发冲冠,他本就不爽,陈之豹居然还在背后如此说他。
自身体残缺后,积攒下来的怒火,已然快要爆表,指不定哪日就要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