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徐风年派遣大军就围着河州东面掘土坑,土坑连成一条,非常壮观。
这些被派去挖坑的军士也懵逼,还气闷,天天骂娘。
这时候他们倒是不怕曹长青和顾剑堂的人来袭,反倒巴之不得他们的人来袭。
他们若是敢来,就不用再刨这烂土坑,直接跟他们血干一场才叫痛快。
无奈曹长青和顾剑堂的人,就跟乌龟一样缩在城中,打死不出来。
北凉众军士便只能挖呀挖呀挖,一日也不停歇。
曹长青每日就在城楼上望,自徐风年挖掘土坑以来,城中什么变化都没有,除了城中各军都在笑话徐风年是个纨绔草包。
要真说有变化的,那就是往城外运粮的各部小队,出现了些小小的问题。
就是过土坑的时候有些麻烦,不过也不是太影响,能够克服。
曹长青知道后,身上就开始不舒服,总觉得有一根肉刺,但又不知道在哪,反正就是刺挠。
忽有一日,天色暗下来,空气中又湿又闷,雨季似乎马上就要来了,曹长青猛然一醒,恍然大悟。
连忙派兵出城,去打徐风年挖坑的队伍。
顾剑堂见忽然出兵,也不商量,带人前来相问。
曹长青道:“顾将军,徐风年此计好恶毒,他是要通过挖坑围城!”
顾剑堂道:“光有坑,如何围城?”
曹长青道:“若是灌上水呢?”
顾剑堂问:“去哪找这么多水?”
曹长青急说:“河州背靠大江,怎么可能会缺水呢??”
“没猜错的话,徐风年最后一步,就是把江水引入坑中。”
顾剑堂大惊,连派兵助战。
但哪里还来得及,徐风年的兵弃了坑便走,反正已经挖的够长了,直从东北面,挖到了东南面。
见北凉兵弃坑而走,顾剑堂道:“我们可派兵重新把坑道堵了。”
曹长青道:“来不及了,快去北面,那便是河,徐风年最后一步肯定是挖那里,若不然这些坑就没用。”
“我们速速派兵前往江河处驻守。”
话是这么说,但那江河如此之阔,如何驻守得过来,反正徐风年该挖的坑已经挖好,最重要的这一条,放在最后,为的就是防范曹长青看出端倪。
曹长青和顾剑堂的兵到时,河州大部靠着江河的地界,早被齐垱国率铁浮屠守住,就守着士兵顺着河掘,直到把先前挖掘的土坑给连接起来,待到连起来后,再把河堤掘开,江水就会灌满整条土坑。
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由浮屠军驻守,这要打,只能硬打,铁浮屠巴之不得敌军来打呢。
顾剑堂带兵冲了几阵,无法冲破。
这时正南面徐风年又开始攻城,那是正门,曹长青又只得赶过去。
虽然曹长青知道徐风年一定是在佯攻,但还是不能马虎。
还没半月,河堤掘开,江水哗哗啦啦灌了下来。
这场面非常的壮阔,就像是一条蜿蜒的水龙,朝远处望,像极了一条加长加长再加长型的护城河,不过叫做“护州河”可能更贴切。
虽然这河只有半条,但已经够壮阔宏伟了。
水一灌下,徐风年就从南门退兵,又重回营地驻守。
曹长青和顾剑堂朝城上望去,这水坑一眼望不到头,二人都大惊不已。
徐风年军中,欢呼声一片,都是为徐风年喝彩的,徐风年这一波计谋玩的可算是漂亮。
军帐中,沙盘上添了一大条蓝色的木条,就代表河州东面外面的水坑。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河州背面是江,左面是林,都无法再过,伐林和造船量他们也来不及。
想把水坑的水引到别处或者是填坑,那也是不可能的事,雨季已到,压根排不了一点!
右面一整条,自江而起,都被水坑隔住,只剩正南面一面,徐风年亲率十几万大军正正堵住,就等开战。
军帐中,众将士皆夸张不已,徐风年还真把河州四郡都给围了。
徐风年又派齐垱国率浮屠军守住整条跟小河一样的水坑河道,每二百人一组,分为百组,每隔五里就安插一队人,共计五百余里,延河道卡死曹长青和顾剑堂的人。
有了河道,就不担心被逐个击破,过河需要时间,射箭也不行,因为驻守的都是铁浮屠。
每一队出现问题,都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等支援。
军帐中。
宁峨嵋赞不绝口:“世子,哦不,是主帅,初次用兵就能如此神鬼莫测,末将佩服的五体投地。”
燕文栾也道:“哈哈,这就完全可以断了他顾剑堂和曹长青的粮了,就等他们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就把他们一举拿下。”
“只不过,到时候我们便只能从南面一处攻城了,东面都被河坑给堵上了!”
徐风年咧起嘴角笑道:“都到这种地步了,燕将军,咱就别攻城了吧?”
众将士懵了一下,都想,来这里,不就是来攻城的吗,曹长青和顾剑堂,总不能献城吧!
不过自徐风年干了这件大事,大家对他的看法都有改观,就连陈之豹一派的将领石付,心中也对徐风年产生了几分佩服。
众将都听着徐风年要说什么。
徐风年道:“他曹长青和顾剑堂不是喜欢以逸待劳吗?”
“那我们也以逸待劳。”
“现在河州四面围定,就让他们再吃几天饱饭,等待雨季一过,便派人潜往城中坏他粮草。”
“这样一来,不消多长时间,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是饿死在城里,要么就是出城来跟我们决一死战。”
“东面的河坑正好挡住他们,西面北面又有天然的阻隔。”
“他们便只能从南门而出,我们就盯死南门等着他们送上门来就行。”
宁峨嵋道:“哈哈哈,攻城都免了,这能减少很多的伤亡。”
众将喝彩,众军喝彩,徐风年此一机,似扭转了乾坤,反倒能在外坐地,就等城中的人出来。
而且是不出来也不行的那种,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饿死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