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姑娘你正全神贯注于批阅堆积如山的文书,是我代为转达,帮你拒绝了他的请求。”
桃月的话语透露出一丝谨慎与细腻。
一听见“吏部尚书的幼子”这几个字眼,苏砚昭的眉间不自觉地拧成一团,显露出明显的不悦。
她竭力按捺住内心的烦躁,用一种淡然却坚决的语气吩咐道:“从今往后,凡有关孙公子的一切消息,不必再向我报告,直接回绝对方即可。”
在步入内室的门槛前,她的步伐微微一顿,眸光中闪过一抹清冷,补充说道:“另外,请你去向他转达我的意思,本宫目前无任何挑选夫婿的打算,更不会按照颜廷深大人的影子去寻找新的驸马人选。他一个未婚男子频繁出入皇宫,无论从情感还是礼法上来说,都是极为不妥的。”
桃月闻言,恭敬应答:“奴婢领命。”
对于初涉朝政复杂与国事繁琐的苏砚昭而言,每一项任务都是对她能力的严峻考验。
她酷爱围棋,棋局之上的黑白对弈,仿佛是权力斗争的隐喻,每一步棋都蕴含深远的意义,错一步便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她在棋艺上的领悟,原本以为已是深奥莫测,但涉足朝堂之后,才恍然明白,之前的那些都只是浅尝辄止。
一天的脑力激荡,直到放下最后一卷奏折,那份精神上的紧绷才得以释放,随之而来的是身心的极度疲惫。
她浸没在温热的汤池之中,许久之后,才感觉身体的疲乏稍微得到了缓解。
夜色已深,亥时将末,桃月与兰滢已经在室内点燃了助眠的安神香,铜制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带着淡淡的香气,逐渐让人的心绪回归南希。
因夜深人静,苏砚昭只身着一件轻薄柔软的寝衣。
安顿好桃月与兰滢休息后,她瞥了一眼那袅袅升腾的香烟,走向床榻之际,顺手取下了挽在发间的两支精致的簪子,轻轻放在妆台之上。
连日来的阴雨使得夜晚格外凉爽,寝殿的窗户大多时间是紧闭的。
回身迈向床边之时,她习惯性地向窗户投去一瞥,却发现适才桃月细心关上的窗户边缘,竟悄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苏砚昭微微皱眉,心中犹豫着是否需要过去重新合上它。
就在这一刻,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还未来得及反应,她的背已被牢牢按在了冰冷光滑的红漆柱上,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呼吸戛然而止。
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竟是那张多日未曾相见的脸庞。
在认出那是萧陌然的瞬间,苏砚昭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被生生扼在了喉咙里。
内心深处的戒备在不觉间稍稍松弛,但心跳却因为先前的高度紧张而加速跳动,宛如擂鼓,震撼着周围的空气。
思绪纷飞与慌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睫毛也不由自主地震颤起来。
她猛地抬起双眼,目光如箭般锐利:“萧陌然!三更半夜的,你是对违规潜入产生了特别的兴趣吗?”
话音中少了平日的温和,更多是出于惊吓之后的本能防御。
不容他辩驳,她压低嗓音,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咬牙切齿间挤出:“这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皇宫守卫森严,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即使你立下汗马功劳,深夜私闯禁地,一旦被人发现——”
“微臣走的是正门。”
他悠悠打断,声音虽平静,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趁着她尚未来得及推开自己,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柔韧的腰肢,继续道:“陛下特许微臣留在宫中过夜,而我,仅仅越过了公主宫殿的一堵围墙而已。”
苏砚昭一时语塞,话语梗在喉间。
她紧咬牙关,对他这种夜半越窗的行为愈发愤怒:“父皇允许你留宿,并非是让你住在这里。你翻越我的窗究竟是何用意?”
他面容坦诚,眼神中没有丝毫躲闪:“微臣心中所愿,仅仅是想再见公主一面。可叹自公主与颜家那场婚约烟消云散之后,公主便深居宫闱之中,而我,则被使命驱使,南下去平定那烽火连天的乱局,这份思念之情,只能深埋心底,未曾有机会得以表达。”
“恰逢今日无需远行,微臣便想抓住这难得的契机,悄悄来看看心中的公主。”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期盼。
苏砚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讽的笑容,她试图推开他的靠近,以维护那份必要的距离。
然而,他不仅没有松开怀抱,反而将她更紧密地拥入怀中,那份坚定与渴望,让她感到意外与不解。
她的眉头拧成了一股绳,目光凌厉地审视着他这一举动,声音中带着冰霜般的寒冷:“萧大人,这就是你的行事作风?深夜时分,翻越窗棂,擅自闯入女子闺房?”
他轻轻勾起唇角,漆黑的双眸犹如深渊,紧紧锁住她的眼眸,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带起一阵微妙的电流。
“难道不是公主曾经言及,微臣不宜在公众场合露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韵味,黑眸深处仿佛隐藏着万千言语,手指在她柔软的唇边徘徊,仿佛在寻找着答案,不自觉间力道加重,声音中蕴含着一种复杂难名的情绪。
“如若臣在白日,循着规矩递上拜帖,按照礼仪请求觐见,公主可愿意施舍臣一个见面的机会?”
他的话语似问非问,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苏砚昭刚欲张口反驳,却在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深沉时顿住了。
他不容她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把揽紧了她的腰肢,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强吻下来。
这次的他,比起之前的两次,更加放纵不羁。
他的双手紧紧环抱着她,唇舌之间的攻势猛烈而直接,几乎不容她有丝毫反抗的空间。
苏砚昭的抗议被堵在喉间,所有的抗拒都被封锁在这紧密相接的一瞬间。
她只能皱眉呜咽,用尽全力想要逃脱,双手奋力挣扎,从他那几乎无法撼动的掌控中解脱出来,不顾手腕上因过度抓紧而留下的红痕,转而用尽全身力气推搡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