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他坚实胸膛的那一刹那,还未等她施力,纤细的手腕再次被紧紧擒住,不留一丝挣脱的余地。
“唔!萧……
唔!”
萧陌然将她完全拥入怀中,指尖沿着她背部的曲线轻轻按压,仿佛有着奇异的魔力,让她的身体逐渐放松,抵抗的意志在不知不觉间瓦解。
苏砚昭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腰身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眼角闪烁着即将溢出的泪水。
对于亲吻,她并不熟悉,更不懂得如何调整呼吸,但在窒息感带来的原始恐惧驱使下,她仍旧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挣扎。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桌子上,一本翻开的书卷似乎被什么衣物不慎扫落,“啪”的一声清脆,打破了静谧的夜,宛如一个突兀的终止符,打断了这场激烈的纠缠。
冷冽的夜风趁机钻入,驱散了胸腔内积聚的窒闷。
苏砚昭努力活动着酸痛的手腕,睫毛轻颤,目光中既有湿润的怒意,又藏着一丝不解,正待开口斥责,却被他猛然拉入了一个更加紧密的拥抱,力度之猛,令她毫无防备,脊背紧贴上了他坚实的胸膛。
他低垂眼帘,避开了她的视线,那长久以来深埋心底的情感,就像一头被囚禁多时的野兽,终于在这一刻挣脱枷锁,汹涌而出,溢于言表。
喉间发出细微却沉重的哽咽,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中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寒意,似乎在故作轻松地说道:
“颜廷深,在你心中,就真的如此重要?”
“他早已远去,你却非要寻一个处处都与他相似的影子来替代?”
苏砚昭的责问戛然而止,她疑惑地侧头,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些什么,却不料被他轻轻地按住了后脑勺,动弹不得。
他突如其来的言辞让她一时错愕,更未察觉到他话语中那份既陌生又似乎充满嫉妒的情绪,与他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什么影子?这与颜廷深有何相干?”
她本能地反问,显得有些茫然。
萧陌然将她抱得更紧,那力量仿佛要将两人的骨骼融为一体。
皇宫里愈演愈烈的流言,让他的眼神里涌动着更为复杂的暗流,就连话语也不免染上了几分冷意:
“听说吏部尚书府上的小公子林某,风度翩翩,世人皆称其为‘小颜公子’。”
“整个皇城都在议论纷纷,传言说即便南希公主已经与颜公子解除了婚约,多年的情愫岂是轻易就能割舍的。而孙小公子对你更是痴情不悔,不顾一切想要填补你心中的空白,日复一日在陛下宫前对你百般殷勤,只为能够成为你的驸马。”
苏砚昭的脸上满是困惑,而萧陌然的话锋转而带上几分尖锐的讽刺:
“公主对他那位前任未婚夫当真是念念不忘,他被贬谪不久,你便找了个新的对象,企图以此填满内心的空洞。”
“我实难理解,公主是真心倾慕于他本人,还是仅仅沉醉于他那文人儒雅的气质中不可自拔?”
苏砚昭感到一头雾水,她这段时间全神贯注于国家大事,不曾离开皇宫半步,对于外界的这些谣言绯闻,她几乎是第一次听说。
得知这些情况后,她迅速做出澄清,不允许这样的谬论继续蔓延:“我对孙小公子略有耳闻,但他与驸马之位毫无干系,这一切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误解罢了。”
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不容他人质疑。
他微微眯起了那双深邃的黑眸,如墨的瞳仁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指尖传递的温度仿佛能融化冰雪,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审视的目光穿透了夜色,仿佛能洞悉人心最隐秘的角落,直达苏砚昭的灵魂深处。
苏砚昭在这份凝视之下,感觉心头像是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那份专注与穿透力让她不由自主地一阵悸动。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这样的注视,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梦里那个始终模糊不清,却总是温柔凝望她的身影。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她自嘲地蹙起眉头,暗笑自己把现实与虚幻混淆得太离谱。
毕竟,梦中的温柔与白日的现实,怎么可能轻易地交织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苏砚昭试图将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归咎于近日繁忙而又紧张的生活节奏,想要借此平复心中的波动。
然而,她的南希很快就被上方那低沉而又略带调侃的声音打破:“是吗?可皇城里流传的消息可不同,都在热议孙小公子频繁踏入宫门,与公主殿下频繁会面,还常有诗词往来的佳话。”
“孙小公子”这几个字如同一根刺,触及苏砚昭的心尖,尤其是从萧陌然口中说出来,更添了几分不快与烦躁。
“你口中的‘传言’,何时又能与真相沾边?”
她淡淡回应,语气中藏着一丝不屑。
接着,她的话锋变得更加犀利,“至于入宫,本宫日理万机,哪有工夫日日接待不知底细的外人?”
正当话题即将转向别处时,她忽然话锋一转,声音中多了一份挑衅与宣言,既是对着眼前的他,也似在向那个素未谋面却总被提及的“林小少爷”传达信息:“况且,身为公主,我尚且未定下婚事,怎能容许外男随意进出后宫,岂不是有损皇家尊严?”
面对她的辩解,他深深地望着她,眼底那抹由醋意滋生的寒光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是被她的坚持与坦诚所触动。
他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薄唇轻轻触碰着她颈间那细腻温热的肌肤,嗓音中缠绵的情感几近于无,却又分明存在:“外面的世界议论纷纷,都说孙家有望成为皇室的姻亲,我生怕自己这份见不得光的情愫未及绽放便已凋零,因此才忍不住来求证于公主,想知道那些流言蜚语是否真的无风不起浪。”
苏砚昭听着这一席话,内心涌动着难以名状的讽刺与无奈。
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便妄加揣测,转眼间又似乎全盘接受,甚至还顺水推舟地利用这个时机再次深夜侵扰她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