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粘液中白骨的模样。
    季末内心多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啊，不会吧！”
    “这不会是在那个黑液的中心吧。”
    不过季末没有闻到恶臭。
    相比于之前，好受了许多。
    不过季末还是有些疑惑。
    自己因为失血过多昏迷。
    虽然说有【无常】的恢复。
    可是在自己的刻意控制下，如果不是自己催动，效果极差。
    绝不可能恢复成现在的模样，最多也只是保证自己不会死去。
    那关节的愈合是怎么回事？
    长老离开后发现自己昏迷又给自己上药？
    看长老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
    那是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是粘液的帮助吧。
    粘液？
    季末嘴角抽搐，眼神中流露一抹难以置信。
    他低下头，凝视粘液。
    那些骨骼被他一点点拼起，但由于动物的骨骼并不适配。
    拼凑起来一个奇怪的东西。
    “不会吧！”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最不可能的选择也会是真相。
    “那可真是鬼畜。”
    季末眼角抽动。
    随着季末醒来。
    身下的液体仿佛有了意识。
    逐渐合拢。
    从季末身下汇聚到一块。
    形成一块黏糊糊，浓稠的液体。
    整体呈现深蓝色，它的身体上没有先前的腐肉与白骨。
    也没有最初的恶臭。
    更像是一团粘液，并不好看，也不丑陋。
    季末眯着眼睛盯视它。
    它躲在季末身前两米之外。
    身体不断蠕动，时而靠前，时而后退。
    似乎拿不准主意该做什么。
    时间缓缓过去，季末眉头舒缓，逐渐习惯这个生物。
    它似乎意识到什么。
    身体不断蠕动，身体中央不断凸出凹陷，形成文字。
    “你好。”
    季末眼瞳紧缩，目光中满是震惊。
    “这可真是不得了啊。”
    季末难以置信的望着粘液，嘴中喃喃。
    它似乎并没有理解季末的意思。
    粘液的身体再度蠕动。
    “我叫浊流。”
    “请不要伤害我。”
    浊流的蠕动很慢，文字一次也只能显现几个。
    随着文字的增加，浊流会将身体逐渐延展。
    延展的越大，行动也就越慢。
    季末看着这稀奇一幕。
    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
    拥有灵智的野兽他见过不少。
    传说中兽人他也从书籍上看到过。
    像这种粘液，看着完全没有生命的东西，拥有灵智，这还是第一次见。
    哪怕是在古籍上也未曾听说过这种东西的存在。
    难怪长老当时会那么愤怒。
    这个东西应该极其罕见吧。
    季末看着浊流，脑中不断思索。
    而浊流看着季末一直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表情，但它的动作让季末清楚它是在疑惑。
    随后它的身体再次蠕动。
    “讲话时请你多说几遍。”
    “我灵智很低，一次无法理解。”
    这段话让季末更加震惊。
    不止是有最简单的灵智。
    它还有思维，甚至说可以理解自己是什么。
    自己的不足在哪。
    看着它蠕动的身躯，季末感受到它的身体极其薄弱。
    【赤焰枪】一击就可以灭杀。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要知道，哪怕是野兽也只有二阶开始，才会稍有灵智。
    可浊流表现出的能力跟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二阶。
    而且它能不能算作生命都是一个问题。
    季末手指抵在下巴。
    他凝视浊流，试图看透他的构造。
    浊流清晰的听到季末的喃喃自语。
    “浊流就是浊流。”
    “不是什么东西。”
    “浊流拥有生命，也拥有形体，跟你是一样的存在。”
    “只是构造不同。”
    看着浊流显现的文字，季末来了兴趣。
    它的灵智远超季末的预料。
    它似乎很清楚自己是什么。
    思维能力远超二阶的野兽。
    “哦？是吗？”
    “你也拥有生命，那为什么会是这种模样？”
    浊流的身体蠕动，出现一个问号。
    “为什么要这样问？”
    “浊流的样子很奇怪吗？”
    文字消失。
    浊流的身体再度蠕动，这一次它不是趴在地面的水球。
    粘液一点点向上凝聚，最后形成一个人影。
    它身体透明，看着有些浑浊，没有器官，也没有表情。
    它艰难的站着，伸出手掌，粘液从它的手臂滴落。
    它的脸上再度蠕动，显现文字。
    “那这样呢？”
    季末眼角抽搐，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发展？
    模仿人类？
    还在季末思索之际，浊流似乎支撑不住。
    它的身体坍塌，人形消失不见。
    粘液摔落地再次凝聚。
    重新化作只有一个半圆脑袋的粘球。
    维持身形失败的浊流似乎有些沮丧。
    它的半圆脑袋低垂，没有在显现文字。
    它虽然没有表情。
    但行为跟动作让季末感觉十分的通人性。
    这种感受并不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你有生命。”
    “我奇怪的是，你是什么？”
    “你并非人类，也并非动物。”
    “你的生命源自于哪里？”
    听到季末询问的浊流抬起头。
    “请再说一遍。”
    季末看着浊流形成的文字。
    有一种在跟小孩子交流的感觉。
    无奈之下，季末将刚才的话再度重复。
    很久过去，浊流仿佛恍然大悟。
    身体再次蠕动形成文字。
    “浊流不能理解人类跟动物是什么。”
    “浊流拥有生命。”
    “浊流的起源来自于江海湖泊。”
    “或者你可以将浊流理解为是水流的化身。”
    “万物之间皆有生命流转，生命的诞生会随着时间产生意志。”
    “浊流就是这样的存在。”
    季末颔首，思索它话中的意思。
    “江海湖泊？”
    “也就是跟山神一类的东西？”
    “树妖？自然产生意识？”
    季末逐渐理解浊流的意思。
    可是水流产生意识，为什么会变成粘液？
    这季末有些不能理解。
    “你是水流产生的意志，为什么会是这种状态？”
    季末向浊流询问。
    浊流十分疑惑，似乎并不能理解季末的意思。
    “浊流就是浊流。”
    季末看着浊流的回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抽象。
    他思索后再度开口。
    “你为什么是现在的样子，身体黏糊糊的，你是江海湖泊诞生，不应该是一股清流吗？”
    来自于季末的解释，浊流似乎明白。
    它的身体不再蠕动，逐渐清澈。
    粘液消失，维持浊流身形的力量消失不见。
    一滩湖水洒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