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深夜,月明星稀。
风安城,李府一处大门打开。片刻后便有一群黑衣人策马奔出,直奔东城门。而东城门也早已打开,这群人不做停留,继续拐头向南,正是乌鸡山的方向。
也不知他们坐下的是何种神驹,快的出奇。宗单需要几个时辰才能走一趟的路程,他们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为首的人一挥手:“停,下马!”
其他人勒马停住,落地等候命令,颇有些令行禁止的意味。
“四小队照看烈风马,其余人随我上山!”说罢,此人便一马当先,也不打开火把,于夜色中在前面领路。
山里虽然草木丛生,但依稀有月光洒下。一行人边走边观察,来到了道观。
“点火把,看仔细。散开!”首领吩咐的很干脆。
不过里里外外搜索了五六遍,并没有什么收获。之前发号施令的人从道观里走出。身后一个跟着出来,看起来像是副手。
果然这人走到首领身边,抱拳说道:“队长,除了一些日常物品,没有什么其他发现。并且也不见使用功法的痕迹。宗泰离要么平时不修炼,要么就是在外面某个地方修炼。”
如果宗单在这里,一定能听出来这个声音,跟白天的余公绍一模一样。
队长思考一阵,做出了决定:“这里不用搜了,把道观复归原样。之后三个小队点上火把各自散开,边搜边下山,把坟寻出来!不要留下太多痕迹!”
“是!”其他人领命离开。只留下首领与疑似余公绍的人在道观前。
这些人似乎精于探查,知晓什么地方适合安葬。小半炷香后,道观东南方向冒出一束白光,而后在空中炸开。
山上的两人率先赶到,其他两队人员后到。
一个高约三尺的坟墓出现在队长眼前,坟前有一块木板。早有人在前打着火把,只见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恩师宗泰离之墓,徒,宗单,立”的字样。
字写的很差,宗泰离只教徒弟识字。写字都是宗单自己在地上练。
“挖!”首领一开口,一队人就开始解开随身携带的武器,或用刀,或用剑。坟墓不一会就被挖开。
没有棺材,只有衣被裹着。
那个疑似余公绍的人走上前,先拿起一把破刀看了看,又蹲在尸体旁边,左按右摸之后说道:“是宗泰离!死了有六七天。死于气血枯败,脏器衰竭!应是多年前受伤所致。刀是朴刀,很普通,看不出来什么。”
“能查出来是何种伤?”队长问道。
“时间太过久远,查不出来”,回复队长问话后,他继续凝神观察,随即掏出匕首。
... ...
等宗泰离被重新安葬,一切复原,队长挥手:“清理痕迹,灭掉火把,走!”
第二天,风安城,吴府内。
大管家冯道渠正在向吴家家主吴清越禀报:“宗泰离的徒弟宗单,现在在李家护卫队里。”
吴清越喝了口茶,向右下手边坐着的一位约莫三十岁的中年男子问道:“你怎么看?”
“回父亲,儿子觉得宗泰离那边应该是有什么变故”,此人正是吴招,吴家家主的下一任继承者。
“少主所言极是”,冯道渠见吴清越点头,立即说道:“这宗单既然已经身在李家,那看来李家应当是知道宗泰离的情况的。无论生死,想来李家都已确认过。”
“那我们便在今晚去乌鸡山探查一番,如果确认宗泰离死了,干脆趁夜色抢了宗单过来,好生逼问。”吴招的建议很是直接。
屋内就他们三人,冯道渠低头没有接话。
吴清越道:“风安城就我们两家势力,除了宗泰离这个外来者,没有别的修行者是不属于吴李两家的。你去抢人,白天晚上有何区别?”
沉吟片刻,吴清越接着话茬:“吴李两家维持表面和气已有多年,现在不是对李家动手的时候。凡事要有耐心,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吴招明神色不豫,显然不同意父亲的话,但也没有出言反驳。
“李家既然把宗单放进护卫队,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李家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若是宗泰离真有心法被献给李家,宗单作为一个普通人,那李家要么杀了他,要么给其一个富贵”,冯道渠此时出声,继续说宗单的事。
吴清越看着儿子不说话。
吴招无奈,只得开口:“不管如何,李家已经占了先机。不能去抢,那只能继续让人盯着。”
“李家的事,我心里有数,他们翻不起多大的浪。心法我们吴家也有,为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心法,就跟李家开战,得不偿失!”
隐晦的再次说了儿子几句,吴清越接着说:“除非那个宗单他自己愿意去护卫队,否则确实很有可能没有得到什么。李家大概是想通过护卫队来查探宗单的虚实,他们法子多,不必急于严刑拷问。”
“家主说的是。”
晚上,吴家吴招领队,从西门趁夜色奔向乌鸡山。
而身在护卫队的宗单不知道自他离开后,乌鸡山已经有两拨人光顾了。
此时的宗单正躺在床上,同室的刘田在打坐修行,修炼的也是《纳气吐息术》。简单询问之后,得知刘田这心法已经十几年,也是毫无头绪,无法感受灵气。由此宗单的心情暗自稍好一些。
那个王全把宗单带到护卫队后就离开,中间宗单又塞了一次银子,可这厮却不与宗单攀谈。宗单问了三四次之后没得到答案,也就不再相问。
护卫队的守卫又把他带到一个管事那里,然后管事遣人把他送到现在睡觉的地方,在告诉他吃饭的地方后也直接离开。
他现在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东北的一处区域。这处区域是李家护卫队的驻地,很大一片地。
等刘田修炼完毕后,宗单抓紧问出了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