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公安岂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公安一人冷声的朝着报案的那人说道:“找街道以及.......”
话还没说完,那女子竟然直接的朝着公安跪了下来。
刚刚有多嚣张,现在哭的就有多悲惨。
“我...公安同志啊,我...我难啊!!”
“呜呜...我有难言之隐啊!!”
“你们今天放过我...就当今天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呜呜——”
“我不追究那小孩的责任了,我不是故意的...呜呜!!”
双手抓住公安的裤腿,毫无形象,然而这并不能引起在场几人的同情。
他把脚往后撤一步,女子的手顿时无力的垂在地上,毫无形象。
向报案的那售货员,呵道:
“还不快去!”
没说找什么人,但是这售货员岂能不懂,尤其还是自己做了亏心事的原因,哪里还管的上自己这同事,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
心里默念,别怪我,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自己多保重!
刻薄的售货员在这一刻终于是彻底崩溃了,趴在地上哭嚎,祈求获得公安的原谅。
而一边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闻莲小声的问道:
“她这是咋了?”
林庄一笑,“等着人都来了,自然会清楚的,反正和小勇肯定没关系的,咱待会儿就在这好好看戏就行了。”
“嗷。”
公安的人走过来,和林庄说道:“林同志,东西是这女子拿的跑不了了,但是麻烦你们还要在这里等一下,这事情不光是我们公安的事情。”
林庄理解的点头,“我懂,没事的。”
等了好一会儿。
外面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进来,在地上哭泣的女子先是一愣,像是看清楚现实之后幡然醒悟,停止了哭泣。
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公安,又看了看林庄几人的方向,眼神空洞无力,两只脚随意的瘫坐着。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针对我??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放过我!!”
砰!砰!砰!
女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片刻,握拳猛捶地面。
随后疯狂拽着自己的头发痛哭,眼泪飙出眼眶,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几句:
“为什么?!”
“为什么都要逼我!?”
下一秒,她看向林庄几人,眼神辣毒:
“是你!是你们!这贱娃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偷了东西?你早点承认不就好了吗?还有,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为什么要来的这么快!为什么?!!”
然而林庄只是冷静的看着她,闻莲和闻勇别有的情绪也只是见到她这个疯似样子的害怕。
其余...毫无共情。
看到林庄几人不理她,女子失心疯般的把目光转向报案的那个售货员:“为什么!为什么要报公安?”
那人嘴唇发白,怎么也没想到昔日只是脾气有点不好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下意识的张嘴狡辩:
“我...只是看你被打了...”
“闭嘴!你个贱人!”她却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俨然错的是天下人,而不是她,“我让你擅作主张去报公安了吗?我被打了需要你管?要不是你天天找机会去给你那个短命的孩子喂奶,我有那么多机会拿东西嘛?要不是你懒得算账,觉得我清算好了就行,我会胆子越来越大吗?!!”
“疯了,你疯了......”那人听到她居然喊自己的孩子短命,瞬间就被刺激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心里最后的一丝情分也随之烟消云散。
不管她的反应,刻薄女子手指指向公安的面部,声音愈大:
“就你们也配叫公安??她叫你们来你们就来,你们是够吗?这么听话!谁让你们来的?谁让你们来的!!!”
“呜呜...呜呜...”
“都要逼死我......”
她嘴如机枪,将在场的人骂了一遍,即使是公安也没逃脱她的技能范围。
但在场的人没有人理会她,公安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
何必理会一个死人。
偷盗公家财物、监守自盗、栽赃嫁祸,这随便一个名头,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再者,这种事他们也算是习以为常了,罪犯被抓住,知道自己的后果时,崩溃的人数不胜数。
有多少人有那么好心境?
大多数人都只能是在得势、得利时猖狂,而不是在绝境。
等到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来了之后,女子嗓子早已哭的沙哑不堪。
又好像是想明白了,认命了一样,居然毫无抵抗,自己就把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在这女子似自言自语中,众人将前因后果全部理清。
原来。
这女子原本还只是一个不兢兢业业的售货员,平时的爱好也的确是不理睬客户。
但是她的家庭...不,准确的说,是与她有关的三个家庭,都算是吸血鬼。
她老公是个醉鬼,喜欢晚上摸黑赌两把,她的工资发下来后,基本上都要被大大小小的拿走,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搏把大的,今天财运来了。”
而她的公公婆婆也差不了,每次都好像是数着发工资的日子,领完工资的那一天,那两人必定会准时在门口等着,多多少少都要从她的手缝中抢出一些钱票来,一点都不会顾忌她的难处,甚至在她说他们儿子怎么怎么样时,还会遭受到一番辱骂,辱骂的话她不想去回顾,太难听。
原本嫁过来之后,处境如此艰难,自己爸爸妈妈在的时候应该是避风港,爱的海湾。
可是,不是。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的父母不是吸血鬼,胜似吸血鬼。
两个人都有两门心思,一门放在了怎么对儿子身上,一门放在了她身上,只不过这个心思有着天壤之别,每个月都必须要找她要一点钱票补贴家用,而且他弟弟到店里,她必须得买个糖亦或者是别的东西,不然就在店里撒泼,哭。
哭倒是还好,只是回家就要告状,爹娘盛怒之下,要是不给个解释或者是把弟弟想要的东西买回来,就别迈进家门。
至于诉自己的苦,她不是没有过,可是得到的是什么回答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哦,对了,别忘了给你弟带点糖回来,他昨天没吃着。”
可惜她的家不是海洋的不冻港,而是常年冰封,只为一艘船放行。
死活不管,弟弟要过好。
是,都是他们亲生的,但他们管的,只有他们儿子的死活。
如果说,这些都是逐渐侵蚀她意识的东西的话,那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她最后的依靠,儿子。
她的儿子在自己丈夫,公公婆婆思想的日夜灌溉之下,变成了一个人形饕餮!
用一句话来概括,别人小孩有的东西他要,别人小孩没有的东西他也要。
林庄突然想到一句话,目光所至之处,皆为国土。
不禁感慨。
此子有盗圣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