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刻薄女子即使再怎么刻薄,也抵不过丈夫的谩骂与殴打,抵不过公公婆婆的贪得无厌,抵不过爹娘的偏心。
最后,这份刻薄变得带着软弱,刻薄对着外人,软弱那面对着“家里人”。
而以前,是因为她每次发薪酬了,都先把自己儿子和弟弟买东西的亏空补上并且留一部分备用一些。
刚好和她同在店内的女人,孩子迟迟不开口吃别的东西,要么就是吃了就吐,只喝奶。
虽然怀孕的时候有假,但也禁不住她孩子连粥水都不喝,所以每次抽时间喂孩子的时候,她都有机会往外面拿东西,而且还不被发现。
又恰好因为这个,查账记账也是她一个人弄,只要她心思细腻一点,账本的空间很大,更何况她也会补上大部分东西。
直到现在,她原本用来补上这一份东西的钱票,在前一天晚上,自己男人喝醉了酒,回家的路上踩到了狗屎,天意告诉她财运来了。
可是家里除了零星的粮食,哪里还有钱票。
在他拽着头发扯得生疼的时候,她说没有;在他几巴掌下来之后,她说真的没有;拿鞭子往她背上抽了几下的时候,她还能说没有。
当他男人赌的时间要到了,马上赶不上趟的时候,眼睛血红的从厨房拿出了一把菜刀,屋内酒气弥漫,儿子躲在门口——他爸的背后,不光是看着,还冷言冷语的说道:
“爸,她肯定有钱!不舍得给我们花钱而已。”
这一下,她愣神之后,说,她有。
至此,到今天,闻勇送上门了。
当她将一切交代之后,猛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下一秒,眼神坚决的向自己脖子刺去。
林庄完全有时间,有能力阻止,因为公安早就有准备了。
就算公安没有防备,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或许对于她来说,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然而,她的动作早就被公安洞悉,早就趁着她低着脑袋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一个随时可以控制她的范围。
现在见她有掏东西的动作,有经验的他们立刻知道,这是要自尽的前兆。
一个弓步,手就势若泰山的牢牢握住她的手腕,另外一人反应也很迅速的将其控制住,慢慢的将刀从她青白的手中抽出。
一个情绪激动的人,突然慢慢的说话向众人娓娓道来,那要么就是她真的悔悟了,要么就是她有了结束一切的心思。
而,往往都会默认为第二种。
至此,刻薄女人再无任何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公安将她控制住。
等待她的,将是牢狱之灾。
公安的人走来,和林庄说道:“林同志,你们可以走了,耽误你们这么久...”
林庄笑着和他说道:“没事,那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林庄带着闻家姐弟走出了商店。
走出店铺后,闻莲才将憋在心口的话问出来,“她的结果是什么呀?”
“怎么?不忍心了??”林庄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
闻莲摇了摇头,“她是可怜,但是心软...还不至于。”
“坐牢是肯定的了,但是如果只是这点东西,而且原因特殊的话,大概率不会罚的太重,工作肯定是没了。”
“好!谁让她污蔑我!”闻勇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道,刚刚看到公安来了,自己都怕死了。
小孩一般都怕这几个身份的人,公安,老师......
而闻莲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知道你委屈,人家都进去了,就别说了。”
“嗷......”
然后问道林庄:“她这样的家庭,怎么不跑?”
林庄哑然一笑,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啊,读过书的确实不一样,跳出思维屏障的几率确实大一些。
在这个被束缚的紧紧的时代,闻莲居然能想到一走了之,脱离家庭。
“跑?跑哪去?林庄停顿片刻后,说道:“她的亲人没有一个人是选择她的,也没有一个站在她身后的,她可以不要工作,可以什么都不要一个人走,然后呢?”
说到这里,闻莲明白了。
长叹一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走吧,回家。”
回到家后的闻莲情绪仍然不高,低沉着做着自己的事情,林庄也没有去安慰什么。
毕竟她情绪低的原因不是因为那售货员的命运怎么样,而是对于‘结婚’这两个字的迷茫。
在她眼里,结婚不应该是两个人在一起把日子过好,同患难,共进退,才对吗?
为什么男人会舍得打自己老婆呢?
等到林庄给闻父、闻母检查完身体之后,把她拉到最里面的小房间。
把门关好之后,两只手一用力就将闻莲抱进自己怀里。
“放心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的结果好不了,她家里人的结果又能好的了?”
闻莲想不到那么多的事情,歪着脑袋问道:
“为什么?”
“傻丫头。”林庄低头在她红润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后说道:
“她丈夫和没良心的儿子在家里没了收入来源,后果堪忧,而赌徒会想方设法的找钱去赌,不出所料的话会讲心思放在他父母身上。”
“而她自己爹娘家,一心宠弟弟,这也造就她弟弟那性格,日后必定吃亏...不,可能都要不了多久,而且迟早会有个终生难忘的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