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谁更重要?
作者:山止山行   黑莲花女配手撕原着最新章节     
    “啪嗒!”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骤然响起,夜深人静时这声音更是明显。
    “母亲,您哪里不适?”
    宋聿风出声询问,秦夫人才怔怔回神望向对方。
    钱嬷嬷担忧地看向秦夫人,搀着她缓慢移步到床榻边坐下,下人们重新换了茶水。
    “大公子,近日多雨,夫人腰间旧伤每逢这天气便发作,夜间更是疼得难以入眠。”
    秦氏叹了口气说,“这些不过小事,我早已习惯,你何必同他讲这些,徒增烦恼?”
    她看了眼茶座边收拾破碎杯盏的下人,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你们都下去吧,我与聿风说说话。”
    “母亲可是有什么心事?”只待二人时,宋聿风才问道。
    秦夫人面色惆怅,眼下是遮不住的乌青,“聿风,皎皎她去砚州多日,半月前便许久未来信了。”
    宋聿风心下了然,“阿娘不必担心,祖母他们传信已行至晋阳,三日后便回到京城,想来无事发生。”
    听到这话的秦夫人依旧不减愁色,反而愈加唉声叹气。
    “正因他们要回京,我才越发心烦。”秦夫人侧眸,握着手心的力道收紧,“我只担心皎皎受欺负,往常有什么委屈她都闷在心里从来不说,若无事又怎会这么多日,再无一封书信?”
    “母亲此话是指什么?”
    素夫人瞧着自己儿子冷漠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我曾派人去砚州打听过,宋萱她性格乖张、自私粗鄙,如今只怕恨极了皎皎......”
    “母亲难道忘了,现在宋萱才是您的女儿吗?”宋聿风神情平静,淡声打断。
    秦夫人陷入沉默,倒是宋聿风主动打破了沉寂,抬头冷声问道,“母亲千方百计阻止宋萱回府是何缘由?”
    秦夫人呼吸一滞,紧握的手泛白,忍住怒气,对他说,“皎皎与你们兄弟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即便不是你们的亲妹妹,也总归是特殊的。怎一知晓她非我所出,你就变地如此冷情冷肺?”
    “屹川自小去衢清书院修习,三年五载难得归家,也不见母亲心急如焚。您到底是担忧皎皎的安危,还是不想看到宋萱回到宋府呢?”
    “砰!”黑漆木桌被震得发出巨大声音,茶水倾洒而出,“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厚此薄彼,苛待亲女之人?”
    母子二人无声对峙。
    “皎皎到底是女子,从未离开过我身边,我怎能不担心?”
    秦夫人偏过头去,面容在烛光下有些看不真切,她扶额低语,“况且有老夫人在,宋萱不会有事。”
    宋聿风轻轻摇头,行礼告退。
    “难道......!”秦夫人声音嘶哑,宋聿风离去的背影不带丝毫犹豫,她急忙起身追问,“在你看来,宋萱比皎皎更重要?”
    宋聿风停下脚步,瞥了一眼秦夫人,侧过身去,依旧平静答道,“母亲别忘了,她们身上都流着宋家的血。”
    **
    青山耸入云霄,初晨飘着丝丝缕缕的雨,飘逸疏放。
    青柳依依,粉白的芍药舒展开柔嫩的花瓣,似少女光洁微红的面颊,清婉恬静,空气中都飘散着有似无的淡郁芬芳。
    远处传来吆喝声,车帘外喧哗忙碌,宋萱右手握着自己的左手手腕,指尖不自觉地轻点着手背。
    今日果然如她猜想得分毫无差,晋阳果然没有人再谈起昨日之事。
    段霁和与祖母,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她闭眸端坐在车厢内,直到马车滞然一顿。
    “小姐没事吧?”帘外传来雏菊的声音。
    宋萱掀起帘帐一角,向外瞧去,“发生何事了?”
    “小姐无事!不过撞上一个乞丐,赶走就是了。”车前方较粗的男音喊了一声,接着向另一处道,“去去去!到别处讨饭去,莫惊扰了贵人!”
    宋萱皱了皱眉,转眸朝马车头看去。
    前方几个浑身脏污、衣衫破旧的男人围着宋府车夫和小厮,伸着碗直往前递,“行行好大人......行行好吧......”
    “滚开!滚开听到没有!”小厮驱赶着乌合而来的人,纷纷拿出棍棒抵抗着靠近的乞丐。
    雏菊垂头催促,“小姐我们赶紧走吧,不然他们围上来了。”
    宋萱看向前方,宋莹和祖母的马车已经慢慢离得有些远了。
    祖母的马车在最前方,并没有注意到后方搬运着行李的马车与宋萱的情况。
    这些乞丐倒是轻车熟路,知道后方马车装着金银细软的物件。
    万一她们人少,这些人也好趁乱偷些财物。
    雏菊候在一侧,见宋萱迟迟不开口发话,忍不住提醒道,“老夫人和二小姐她们的马车快要出城了,小姐我们再不跟上就离队了。”
    “无妨。”
    宋萱从不远处收回视线,“出城后祖母不见人会在前方等我们的,不过被一时绊住,无需担心。”
    马匹喘着粗气踢踏了几下步子,宋萱才注意到马蹄下方还躺着一人。
    他杂乱如稻草的头发上粘着不知何物,蓬头垢面地趴在泥泞水洼中。
    他是那个撞马车的人?
    宋萱侧耳在雏菊旁边说了几句,便放下车帘不再关心窗外。
    雏菊撇着嘴,脸上挂着明显地肉疼,一边回头看着宋萱马车,一边向另一侧岔路口走去。
    她不舍从袖中拿出钱袋子,一咬牙,喊道,“哎呀!”
    铜钱散落一地,‘叮铛叮铛叮’金属撞击着石板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薄厚中匀的铜片顺着纹路四散开来。
    “我的钱掉了!别抢我的钱!”
    一瞬间乞丐蜂拥而至,雏菊弯下腰头也不回地闪身跑开。
    “小姐!我新买的绣花鞋都被人踩了好几脚,下回可别让奴婢去了!”
    雏菊气喘吁吁地跑到窗边,又转头示意车夫离开。
    马车缓缓驶过,风轻轻撩起帘幔,窗外那人始终趴在地上不声不响,似是死尸一般没有半分动静。
    叶风辞埋头倒在泥中,心中轻讽,他本就不该还抱有希望,这样一死了之倒也轻松。
    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总比死在那群人的肚子里得好。
    “停下!”
    车厢内传出一个清浅的女声,“带上他。”
    “小姐,为何带一个乞丐上路?”
    宋萱看了眼拾帘而入的雏菊,淡声道,“那人如何了?”
    说起那人,雏菊神情立马变为不解,“那乞丐好生奇怪!”
    “苻洛好心扶他,他还推开,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抬上的马车。”
    说着又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起先我们还以为他一头撞死了,原来他没死,但是像死鱼一样烂在水里。”
    “可给了他些吃食?”
    “哪儿啊!他根本不吃,拿了直接扔掉,白白浪费几个烙饼子。”雏菊越想越气,怒道,“真是过分!我就没见过扔饼子的乞丐!”
    “小姐,我们把他扔了吧?”
    宋萱悄悄笑了一声,语气轻快,“城外再扔了他吧?”
    雏菊摸不着头脑,宋萱却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