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先给原先的弟子们布置了任务,让他们自己去丹房操作,然后便单独给李淡讲解炼丹之道。
原来炼丹确实比炼剑要复杂得多。
炼剑时,只要把材料混合,通过锻打可以控制相应的成份含量。而炼丹则需要事前按照丹方的配比,将各种材料配备好,重量要精确到铢级别。一铢为一两的二十四分之一。
预热丹炉后,将配备的材料放入,再催动玄气入炉,使用“控火术”控制炉火的温度。在适宜的条件下,材料便会被高温解构成单一成份。
温度过低,材料无法解构。温度过高,解构出来的成分又会被继续解构成无法使用的废料。
炼丹师持续催动玄气入炉,所炼丹药需要的成份,会在玄气的促动下自行聚合成丹。
在这个过程中,丹药中的各种成份含量会不断变化波动,时而增多,时而减少。
成份发生变化时,丹药的色泽,气味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炼丹师需要时刻观察监控,根据丹药的变化,自行判断火候和时机,在一个刚刚好的点停止玄气催动。
所以,要想成功炼制出一枚丹药,首先需要知道丹方,然后配备材料时,要锱铢不差。开始炼制时,又要控制温度,不高不低。最后要把控火候和时机,使丹药成份达到预期的理想值。
任意一个环节出错,这炉丹药就算作废,购买的材料都将化为炉渣。
陆鼎讲的这些,李淡都一一认真记下。
他知道,这里面所有的环节,在常人那里,确实是很难控制。但是在他的神识帮助下,却容易得多。
陆鼎说道:“还有一点,炼丹师的修为等级,也决定了他所炼丹药的等级。修行者最多只能炼制超出自己一个境界的丹药。就比如你现在是炼气巅峰,最多可炼制聚元境的丹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炼出问道丹。”
“我明白了!”李淡点头道。
由于李淡是后来的弟子,陆鼎便省去了很多繁缛的环节,讲的都是干货。
说完基础知识,直接给了他一个培元丹的丹方,让他先去材料房交费并着手材料的配备。
培元丹一共需要材料十一种,配齐一副丹方需要四两银子。李淡一次购买了五副。
吃完晚饭,李淡来到器道堂。
只要造出五把下品青玄剑,就算是完成了阶段任务。短时间内,在方天化下达新的任务之前,他就可以专心在丹道堂学习,不用再过来了。
此时他已经完成了两把,还差三把。
反观器道堂其他人,只有雷猛已经完成了一把,另三人一把都没做成。
入夜,方天化经过器道堂前时,看到里面亮着灯火,听到丁丁当当的锻打声,微微点了点头。
他本想进去看看,但到了门口还是停下了。不用看也知道是李淡,没必要去打扰了。
“这小子,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就教不了他什么了!”
又造出一把剑,李淡停下来,坐在木箱上擦擦汗,喝口水,休息一会儿。
冷不防一抬眼,看见锻房门口站着一个白衣身影,吓了他一跳。
“大师姐,大晚上的,别这么不声不响好不好,会吓死人的!”
江心月走进去,望着他道:“你也知道这是大晚上?这么拼命干什么?”
李淡笑道:“我想赶一下工,白天就可以去丹道堂上课了。”
江心月惊道:“你……你真的进丹道堂了?”
“是啊!”李淡道,“我向文院长申请的。”
江心月怜惜地看着他道:“你真是疯子。器道丹道,学好任意一门,都能有前途,你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嘛?”
“技多不压身嘛!”
江心月叹了口气道:“钱够吗?要不要我借给你点?”
“够的,谢谢大师姐。”
李淡说完,又喝了口水,起身继续开始干活。
“大师姐,你应该没住在书院吧?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干嘛?你先回去吧!”李淡一边操作,一边说着。
江心月转身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李淡愣了一下,当即扔下手上的活,说道:“走吧!”
“怎么又要走了?”
李淡笑道:“岂敢让大师姐在这儿熬着?以后还不报复死我啊?”
江心月噗呲一笑,推了他一掌,娇嗔道:“胡说八道!”
累了一天,李淡回到房中,也没什么心思写书了,躺在床上就睡。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敲门。
李淡惊起,开门一看,发现是言谨。
“这么晚了,干什么?”
言谨欺身进屋,坐下说道:“实在睡不着,就想过来问问,第二卷末尾,白骨精利用美色勾引孙悟空,孙悟空将计就计跟她去了山洞,后来到底搞了什么事没?”
“你大半夜吵醒我就为这个?”
“是啊,透露一下呗。”言谨讨好地说道。
李淡没好气地说道:“搞了一半,白骨精趁他松懈之时,一招把他杀了。”
“什么?”言谨大惊,“杀了?你开玩笑的吧?他死了还怎么写?不行,你绝对不能让他死!”
“好,好,好,我听你的。”李淡架起言谨,把他往外推。
“什么时候更新?”被推到门口的言谨,回头问道。
“尽快,尽快!”
……
次日的丹道课,陆鼎将李淡带入丹房,直接进入实操阶段。
以前的丹道堂弟子,至少是先上了半个月课之后,才能进入丹房。第二天就进丹房实操的,李淡算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丹炉的大小跟煅炉差不多,一间丹房也可摆下五座。不同的是,煅炉的旁边摆的是砧台,而丹炉的旁边,是一张小方桌。
桌上放着切料的小铡刀,盛料的盘子,还有一个小天平用于称重。
购买材料时,材料房所给的料包里,各种材料的重量有个粗略的配比,精确到“两”级别。炼丹者在炼制之前,需要自己用天平进行微调,以提高成丹率。
但是,天平的砝码精确度本来就不高,而且最小的砝码只能做到五铢。要实现更加精确的称重,就要根据天平的倾斜程度自行调整。
所以,微调材料配比这一步,很大程度上就带有主观感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便是一大难点。
但是李淡不同,他的神识,完全可以直观地感受物体的重量,而且能把感知精度精确到一铢。
他甚至不需要借助天平,就能调出趋近于完美的材料配比。
他把一根地龙根拿在手中,用小铡刀一点一点地切,把重量尽量微调到丹方所写的十三铢。
为了不引人注意,最后他还是假装用天平称了一次。
接下来,陆鼎便传授了“控火术”的法门和使用诀窍,并让李淡先使用一座空丹炉进行练习。
“为了不浪费材料,我建议你今天就只练习控火术。待到觉得有信心时,再开始真正的炼丹。”陆鼎说道。
李淡点头道:“好的。陆教习,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接触到聚元丹的炼制?”
陆鼎沉声说道:“炼丹之术,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切莫好高骛远。培元丹,养元丹,生元丹各炼出五枚上品,才能开始炼制聚元丹。”
李淡略感失望,这一套炼下来,少说也要个把月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