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不去!”
“为什么?有好吃的,保证是你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山珍海味。”
“皇宫嘛?”
“不是去皇宫。”
“你上一次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山珍海味都在在皇宫,味道也不怎样,既然皇宫都没有好吃的,你说的那个地方又有几分可信度。”
“这……这不能一概而论。”
看阿朔依旧不为所动,侯金鑫眼珠一转,转念道,“哎哟,那真是太可惜了,听仆颜说,西竺来了一批会喷火的小野猫,你不去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看了。”
“会喷火的猫!怎么可能会有喷火的猫?哄小孩的吧!”
“我听的也像骗人的,所以才让想让你同我一道去辨真假。”
“现在去嘛?”
看阿朔果然上当,侯金鑫贼兮兮笑道, “不,晚上去。”
侯金鑫道, “你的了不起箭术是那瞎……道长教你的嘛?”
阿朔皱着眉看着侯金鑫道,“不需要。 ”
“不需要,难不成你自学的?”
“很难吗。”
侯金鑫哈哈哈笑道,“你要是不吹牛的话,或许还真是稀有的人才!要不你认我做义父怎么样?”
“义父是什么?”
“就是你做我儿子。”
阿朔眉毛皱得更深了, “当你儿子,你不是有儿子了吗?”
侯金鑫毫不掩饰对阿朔欣赏道, “有谁会嫌儿子多,还是你这么聪明的!!”
阿朔依旧坚决拒绝道, “不行。”
侯金鑫也没气馁道, “你先别急着拒绝,你跟着道长,他目不能视,你就算有通天的才能怕是终就不无能被挖掘,最后,朱玉蒙尘,实属可惜了,你留在北溟,无论你是在何方就途,以我侯家财权之力,定能助你扶摇而上。”
“我是为你好,才说不行的。”
“怎么说?”
“要想当我爹,你八字得够硬才行!!”
“八……字……”
阿朔继续说道, “我帮你,只是因为你家的饭很好吃,别的,别自以为是了!”
侯金鑫,“……”
这是六岁小孩会说的话嘛?怎么总感觉这小子年纪不是明面上的那么一回事。
侯金鑫看阿朔停在一走贩摊前,走贩小铺子都是卖着一些小孩儿玩意,有拨浪鼓,万花筒,风车……等等五颜六色,而阿朔盯着一个鬼怪面具愣愣出神,侯金鑫俯下身,伸手取下那面具 ,“你喜欢这个!”
“真丑!”
“哈哈哈!这面具虽丑,可大有来头,既然你相中这个,那我就它买下,送与你如何?”
“有什么来头?”
“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会送你的呢?”
侯金鑫又道, “这是兰陵王的面具。”
“兰陵王是谁?”
侯金鑫意外道, “你没读过书吗?连兰陵王都不知道。”
阿朔倔强反问道, “没读书,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戴上吧,我们要去的地方可不欢迎小孩。”
侯金鑫前脚才刚入万日楼,他的死对头贾庆商后脚便跟了过来。
贾庆商身材高大,跟那沙地跑的骆驼一样强壮,说起话来更是声音洪亮。
贾庆商见到侯金鑫便不满大声道, “你怎么来了?”
侯金鑫翘着二郎腿轻呡着他们赌舫里涩的难喝的茶道,“你还是跟一个喇叭一般,吵死了,怎么,庆商你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我不能来嘛!”
贾庆商不悦,但也不自觉收低声音道, “当然能,只是像您这般大人物亲临我这小小赌场,着实让我等受宠若惊。”
侯金鑫轻笑道, “才离了侯府多久,就敢自称“我”了。”
贾庆商面部微搐道,“爷,你莫忘了,是你赶我出侯府的。”
太难喝了,侯金鑫放下那茶。
“所以,记恨我。”
“您要是来玩的话,随时欢迎,若是来找茬,我奉陪到底。”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贾庆商狰怒道, “您当我还是侯府的一条狗,您没资格训我!!”
就在客屋剑拔弩张的对峙中,主场的赌舫里却热闹异常。
“庄家点,散家赢!”
“散家赢。”
“哦!”
脸上写满贪欲的赌徒大声吆喝着, “大,大,大,大,大。”
“大!!!”
随着骰子的落定,赌场里一片沸扬。
赌舫里管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冒冒失失闯进了客屋,他好似没看到侯金鑫,扯着嗓子就喊道,
“大人,邪了门了,那个矮子一来,那骰子好像就不听使唤了,只开大!”
在场侯金鑫嘘嘘道, “哦哦,不听使唤,这么说,难道一直都有人在暗箱操作啊!”
管事这才反应过来,看到侯金鑫猛的一哆嗦。
贾庆商丝毫不在意,赌场就是他的主场,他开赌舫当然是为了挣钱,怎么可能让别人从他这拿走钱的,贾庆商道,“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也是玩客。”
侯金鑫指着珠帘后头已经带着全赌场的人赢了好几回合啊朔道, “他是我的恩客。”
而听到阿朔是侯金鑫的人,贾庆商莫名生出一股胜负欲。
“哼!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大人我亲自做庄。”
撸起袖子说干就干的贾庆商,代替了骰娘位置,而连续两把大之后,贾庆商也开始了深信不疑。
他大声喊道,“换骰子。”
而结果依旧没变。
戴着兰陵王面具啊朔乏了,转身问身后持扇的侯金鑫道,“我不玩了,那喷火的猫,你啥时候带我去看。”
侯金鑫哈哈哈哈的笑着,俯下身凑到阿朔耳边说道,“快了,你在玩一下。”
“我不想玩了,暮说小孩子不能熬夜的,会不长个。”
侯金鑫捂住阿朔的嘴道,“对,熬夜不长个,所以你矮,看我忘的,那咱回去吧。”
那句“回去”说的很大声,仿佛是刻意说给贾庆商听的。
贾庆商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令人拦住赌舫的门口。
“等一下。”
侯金鑫挑眉道,“怎么,商庆,愿赌服输,你不会那么小心眼吧。”
贾庆商道, “一比一的局,敢不敢玩。”
侯金鑫轻蔑道,“有什么不敢,你的这些玩意玩的没劲,我们家恩客乏了,要回去休息了,改日吧!”
“给你五倍装点。”
闻言,众中一片鼎沸。
侯金鑫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打发叫花子啊!爷我差钱嘛!!”
贾庆商指着言朔道, “我没问你,我问的是他。”
侯金鑫冷哼道, “我给不起嘛,浪费时间在这!!”
“五十倍。”
闻言,众中又一片哗然。
更甚其中有人小声议论着,一两翻五十两,那岂不是要发了。
侯金鑫有些心痒了,他悄声问阿朔道,“要不,你再玩一会儿。”
阿朔果断拒绝道, “不要!”
侯金鑫道, “输了,算我的。”
“不要!”
侯金鑫悄声凑到阿朔耳边道 “那喷火的猫,回头我买了送你。”
阿朔黑眸倏然发亮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斗兽!”
侯金鑫感觉自己上当了,“在你的地盘玩这个,你这不是欺负人呢!”
贾庆商道, “我们这里的鹰,你可以随意挑。”
侯金鑫直白道,“随意挑,也挑不过你的鹰,最好你能给我们。”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自己掏钱买。”
“随意挑和随意用,看来是两码子事。”
侯金鑫摇着扇子道, “不玩,不玩,明摆着就是输局,划不来。”
贾庆商放话道,“你也可以挑我的那只。”
侯金鑫收起扇子,指着贾庆商再三确认道, “你说的。”
贾庆商豪言放话道, “我说的!”
而等到开局的时候,两只隼鹰在兽笼里相互撕咬,为了中伤彼方,鹰的脚上都会绑上锋利的刃片,贾庆商一方得意的看着侯金鑫的鹰被抓的鲜血淋漓乱飞乱撞。
侯金鑫用扇子指着贾庆商身旁吹笛子家伙道, “没说外场可以干扰。”
贾庆商双手抱胸,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道, “那是你没问。”
“而且这也不叫干扰,叫御鹰,凭实力,不是运气。”
侯金鑫挑眉道,“凭实力,你还有脸说实力,干脆你和仆颜打一架,我倒是觉得更有看头。”
贾庆商耸肩道, “我们只斗兽,斗人您另择他地。”
看着我方的鹰已经是落下方的状态,侯金鑫扫兴道, “回去吧,那些银两送你买棺材!”
贾庆商没脸没皮道,“棺材好,升官又发财,那就多谢侯爷了”
即便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侯金鑫转身看,看得很认真仿佛很投入其中的啊朔,立即声音和蔼道, “看什么,回去了,咱的鹰打不过他的。”
啊朔道,“笼子……”
脑子里嗡嗡响起潇暮的声音,缥缈又遥远, “我说你,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畜生!。”
阿朔的嘴皮一张一合着, “人,人,我是个人,我不是畜生!!!我不是!我不要在笼子里!……”
而看着他举止异样的侯金鑫,也明显感觉到啊朔的不对劲。
果然,啊朔抱着脑袋,满地打滚的喊着,“头好疼!我的头好疼!!
侯金鑫慌了,“怎么会头疼??”
他揪起一傍身量比自己壮了足足一个半贾庆商衣襟道, “喂!你个该死的家伙,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而随着啊朔痛苦哀嚎,贾庆商也看清了掉落面具下阿朔那张稚嫩的脸蛋。
贾庆商也不甘示弱喊道,“你他娘的,你竟然把小孩带赌场里!”
侯金鑫眼眸攀满了红血丝,他已经是怒发冲冠了,“果然,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贾庆商摔掉侯金鑫揪着他领子手道, “扯淡,老子不干这种龌龊事!!而且还是孩子!!”
急了眼二人看着孩子满地打滚,手足失措贾庆商和侯金鑫对身后仆从吼道,“都愣着干嘛,找大夫来!!!”
“好疼!!”
“啊!——”
银色发丝比月亮还炽目,阿朔的黑眸开始涣散,脑子里又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寒冷如千年的冰沁入骨髓, “你这辈子都在这笼子里蝼蚁吧!!!”
阿朔抱着脑袋大喊着, “我不要!!!我不要!!!”
随着啊朔疼苦的呐喊,斗兽场里的鸟笼子几乎全部都炸开了,跟着阿朔一般疼苦而坐立难安飞禽全部都飞了出来了。
侯金鑫和贾庆商更是被此壮观给看愣了。
赌舫里的仆役想去阻止却被飞出来猛禽抓了个通透。
漫天飞舞着羽毛,通往自由的船坊,驶向了彼岸。
“醒了,醒了。”
躺在地上的阿朔身上盖着侯金鑫的华服外袍。
耳朵里也率先钻进了侯金鑫关切的声音, “没事了?”
阿朔眨巴眼睛盯着上方的两张大脸,不悦道, “两大叔,你们离的太近了?好臭。”
贾庆商和侯金鑫相互嫌弃相视,朝着对方丢话道, “说你呢……”
贾庆商起了身,蹲着有些久的他,腿有点麻,走起路一瘸一拐的,“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阿朔看着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 “好累,我想睡觉了!我都说了我不能熬夜的。”
侯金鑫愧疚蹲下,一副要背着阿朔走的架势道,“你上来,我们马上回去。”
阿朔却自己站了起来,错身而过,无比嫌弃侯金鑫道,“大叔,你在干嘛!我自己有腿。”
一傍贾庆商看着直想发笑,没想到赫赫威名北溟的侯主也有被嫌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