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呆在原地阿巴阿巴半天。
她缓了好久才问出：“夺舍又是怎么回事啊？”
顾冬声望向远处：“这事得从很久之前开始讲起。”
“康重义以前有个同事是他的好朋友，因为基因研究仪器使用不当，患上很严重的疾病。”
“他怕耽误研究迟迟没去治疗，结果拖成了癌症，临终前把女儿托付给康重义。”
“康重义夫妻俩很多年都没有孩子，他妻子很开心收留了这个女孩，对她就跟亲女儿一样，直到发生那次意外。”
“有只妖怪闯进他们家，康重义的妻子为了保护女儿，被妖怪重伤差点死掉。”
“康重义想尽办法都没能救回来他妻子，病急乱投医被拉进组织，暂时放弃基因研究，成为一名降妖师。”
“结果他发现承诺帮他救人的都是骗子，早在他上战场砍杀妖怪的时候，他妻子就已经去世了。”
“他一怒之下杀了骗他的人，心灰意冷重新回归基因研究，却凭借和妖怪相处的经验，意外发现了借尸还魂的秘密。”
“从那之后，康重义开始搜寻年轻女孩，来尝试复活已经死亡的妻子。”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打听到发生变故后，养女婉柔重新被人收养，已经安然长大还考上大学。”
“他一想到妻子惨死，婉柔却能过这样好的生活，就觉得是她背叛了他们夫妻俩。”
“于是康重义把目标定在婉柔身上，想让她成为被献祭的那个人。”
“他还想方设法要再次收养她，但是一直没能成功，只能退一步认她做干女儿。”
“康重义有信心让妻子夺舍还阳，但接受不了以后要跟这么年轻的‘妻子’相处，就打算也给自己找一个年轻的身体。”
“借着工作变动的机会，他来到我们学校当老师。”
“很不幸，我就是被他选中的人，而婉柔成了我女友。”
“在我们结婚之前，康重义就找机会动手过。”
“当时他把我们叫到老房子聚餐，那是婉柔小时候住过的地方，我们没防备就去了。”
“结果我和婉柔饭后直犯困，莫名其妙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都醒过来，发现康重义躺在不远处，已经没了呼吸。”
“我们俩都吓坏了，以为康重义是犯病，就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了。”
“后来医生都宣布康重义死亡，没想到他同事把他接走，竟然又把他救活了。”
“等这边安顿下来之后，我和婉柔也查过身体，大夫只说是吃坏了，我们当时就没想太多。”
“很久以后我才反应过来，康重义好像和妖怪那边有联系，才找到邪术想害我们。”
“而且这事研究所那边肯定有人知道，甚至是康重义提前安排好的后路，才能保他大难不死。”
“老宅那次他就是想动手，没想到出差错被反噬，我们才能活下来。”
“但那邪术会有后遗症，之后我们的身体出了各种问题，但都没往这上想。”
“婉柔身子弱，后来才被他换了魂。”
“怪就怪我没保护好她，早点查到这些事。”
顾冬声的声音沙哑，说着头颅慢慢低垂了下去。
白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握着的拳头。
随后他缓缓抬起头，眼球上布满红血丝，形状可怖。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哽住，半天没再说出话来。
随后他自嘲地嗤笑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
白苗终于有机会插话提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顾冬声抬眼看看她：“我自有我的办法，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吧？”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苗：“如果你不信，可以再用你的方式验证。”
言外之意就是她还可以上贯胸国刃。
白苗扶额无奈地笑笑：“看得出来你说的是真话了。”
顾冬声本以为她这意思是相信他不用测了，可一个没留神，下一秒胸口就插了一把匕首，赫然是那测谎的灵宝。
白苗微微一笑道：“但是不好意思，我多疑，还是要验证一下才放心。”
她清灵的声音直击鼓膜，此时却如同魔音贯耳。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有没有骗我？”
顾冬声没有防备，此时完全无法抵抗贯胸国刃的力量。
他黑着脸说：“没有骗你，我刚说的都是真的。”
白苗这才点点头：“好，那我信你了，但我还想知道你要做什么，是为婉柔报仇吗？还是……”
顾冬声当即表示：“如果有机会，我也想知道那个秘密，把我妻子救回来。”
他似乎怕白苗误会什么，立刻补充：“我只是想救回婉柔，不会害别人的，因为现在这身体本来就是她的。”
白苗对此没做评价，只说：“我管不了这么多，只是想提醒你看看，康重义之后的下场是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两人心照不宣没再多说。
“等事情办完之后，我想再跟你聊聊夺舍的事。”
白苗说完抽出匕首擦了擦血渍，然后给鲛人递个眼神。
鲛人会意上前来，给顾冬声治好那处伤口。
折腾完这一出，顾冬声就快碎了。
他满脸写着：有时候真的挺想报警的。
过了会他才做好心理建设，沉着脸看向白苗。
“整件事都说清楚了，到时候不管康重义说什么，你就提一嘴他妻子的事，他肯定会生气。”
白苗听完沉默许久，再开口一字一句道：“那我是不是说他死过一次，更能让他生气？”
顾冬声一愣，没想到她准备这么说。
他还想叮嘱什么，却当即被白苗的话打断。
“你刚说和康重义闹掰，是因为你妻子和你的妖怪。”
“现在婉柔的事我都知道了，妖怪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顾冬声望向白苗先问：“我发现你还挺八卦，你可是要去打架的哎！现在不应该多问敌人的信息吗？”
白苗噘着嘴，无奈地哼了一声：“那我是不是应该问你，康重义的妖怪是什么属性？”
顾冬声一噎，忍不住吐槽：“那不然呢？”
可白苗随意地捻了捻手中的匕首：“我知道啊，没猜错的话跟你一样是空间系。”
这次换顾冬声不淡定了：“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