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神色淡定：“我要是不提前调查，怎么敢贸然来找你呢？”
    顾冬声听完又是一愣，心想白苗和他想的还不太一样。
    他本来以为她虽有能力，但在计谋上肯定不如他。
    毕竟这段时间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而且从刚才白苗进门开始，就一直是他在占据主导权。
    即便刚才动手她赢了，也不影响他计划的这一环。
    甚至就连现在这场合作也完全在他掌控之内。
    可没想到白苗留了一手，竟然提早就查到关键信息。
    本来留下想吊她胃口的消息就这么被点出来。
    顾冬声愣怔片刻，脸上露出挫败的神情。
    但他很快释然地摇头笑笑，暗自庆幸他没有选错人。
    看来这次能不能翻盘，真的要靠白苗这丫头了。
    但顾冬声还是疑惑：“那你都知道了，刚才还问妖怪的事……”
    白苗眉毛一挑也没避讳什么：“我就是想看你的反应，确认一下我的猜测。”
    顾冬声眉头一簇：“你的猜测？什么猜测？”
    白苗笑笑：“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吧？”
    显然是拿他刚才的话噎他呢。
    顾冬声听完瞬间哑口无言：“……”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再兜圈子：“妖怪这事没那么复杂，我的梦蝶是我刚入行那会，康重义帮我找来的。”
    听他重新切入正题，白苗凭空摸出一把小板凳，坐下来聚精会神地托腮听他讲。
    “我本来以为她只是平平无奇，偶然被我捡回家的小妖怪。”
    “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康重义胁迫接近我的。”
    “她有把柄和家人在康重义手上，不得不屈服他的安排。”
    “但好在她良心未泯，从来没害过我不说，还保护了我很多次。”
    “直到事情兜不住，她信任我才决定找我帮忙，让我救救她和她的家人。”
    “最开始我没有相信她的话，直到后来发现康重义做的那些事，才想起来和她聊聊。”
    “梦蝶跟我说了好多，康重义果然跟妖界那边有联系，害了不少人和妖怪。”
    “他是真的该死！”顾冬声咬牙切齿双目通红，看上去气得不轻。
    白苗知道他应该不愿多提内情，就暂时没追问什么。
    她又看看顾冬声手中紧握的那样东西，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白苗只说：“行，那我们说好，我先拖住康重义，你及时来接应我。”
    没等顾冬声回应什么，她就补充道：“不过我还想知道一些事，等结束再说。”
    白苗说完点了个头，转身就要离开顾冬声家，没想到很快被他叫住。
    “哎，康重义要是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白苗起初并未在意，笑道：“他总不能扒开我脑子，看到我的全部想法吧？”
    “扒开脑子倒不至于，也不可能看到全部想法，”顾冬声语塞片刻，“但他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是真的。”
    白苗表情微微一怔，缓缓开口疑惑道：“康重义还有这种本事呢？”
    顾冬声点点头：“还记得你刚进降妖司中毒的事吗？那就是康重义的手段，我们大多数人都没逃过。”
    “这毒药的副作用不少，其中一项就是会被他窥探想法。”
    “而且只要中过这毒，不及时解除就会直接死亡。”
    白苗更摸不到头脑：“不是，他图什么呀？”
    顾冬声语气淡定：“康重义相信大家都有自己的办法解毒，毕竟能进降妖司的没有草包。”
    “要是有人实在没办法去求他帮忙，他会帮自己看中的强者，只要他肯乖乖签协议。”
    “至于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死了就死了，他觉得这是在帮他筛除废品。”
    白苗叹气扶额：“好家伙，这是把我们当研究试验品了啊！”
    顾冬声面露无奈，很快眼神里染上担忧的神色。
    “所以我们中毒都能被他窥探想法，贸然回去怕是不太行。”
    “还好他只能断续获取一些思绪片段，而且这限制只对人类有效。”
    “虽然你是解毒最快的那个，受这个毒药的影响比较小，但还是谨慎点才好。”
    白苗闻言很快想好对策，向他摆摆手：“那行，我知道了，等会见吧。”
    话音刚落，她就乘坐飞狗窜没影了，只留给顾冬声一阵狂风。
    顾冬声当即满头黑线，紧接着后知后觉：“诶，她知道怎么从这出去啊？”
    而白苗顺利逃出顾冬声家，来到前不久他们蹲点的路边。
    她跳下捷飞的后背，脚步轻快得像只兔子。
    白苗望着降妖司的方向，夕阳光打在脸颊浮上一层金光。
    她思索片刻看向相柳：“我们没别的机会了，这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保险点不让康重义发现，还是先把我这段记忆拿走比较好，我相信你。”
    白苗眼神坚定，而后转向白泽叮嘱道：“做好记录，到时候帮我恢复记忆就靠你啦。”
    白泽的表情也很严肃：“好的姐姐，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相柳本来面露犹豫，可再看白苗态度坚决，也只好点了点头。
    可很快白苗就抿着嘴唇，紧张地吞了好几下口水。
    她脸蛋染上一抹红晕，把相柳拉过来小声问：“拿走记忆疼不疼啊？”
    相柳眸子圆睁，没忍住笑出声，趁她不备用手指刮了下鼻子：“知道你怕疼。”
    还没等白苗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扯过拥她入怀，呢喃着：“但放心，很快就好不会疼的。”
    他说完伸出手指在她额间轻轻一点，白苗就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上下眼皮很快就开始打架……
    她强行支撑着，眼前某蛇的俊脸却愈发模糊。
    终是抵不过那种混沌的感觉，她不甘心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相柳紧紧抱住白苗，不让她因为卸力滑下去摔到。
    而后他一抬头，就看到身边的妖怪神色各异。
    有没眼看的，有满脸八卦的，还有吃瓜被发现迅速转开视线的……
    相柳对他们露出尖牙：“你们也想被拿走记忆？那我可没办法这么温柔了。”
    妖怪们听完这话，无一不开始冒冷汗。
    他们瞬间作鸟兽散，纷纷表示：“不用不用，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相柳哼笑一声：“这还差不多，不该看的别瞎看！”
    妖怪们敢怒不敢言，只有金乌阴阳怪气：
    “不~该~看~的~别~瞎~看~”
    相柳黑脸：“？”